大青山下,太一派又有一批弟子下了山。


    他們就沒有那麽好的待遇了,別說飛舟,連飛車都沒有一輛,全憑一雙肉腿。


    足足耗費了半天的時間,這批弟子才終於站在了集市的廢墟之上。


    看著這片曾經繁華的土地,如今卻是瓦礫遍地,眾人心中各有遐思。


    已經有不少門派都已經派來了弟子,集市的重建,將會在一個旁門的領導下進行。


    很快分配了任務,萬良也便將此次帶來的多數弟子帶到分配給太一派的領地,卻將仇魂和關凱遺漏了過去。


    不過因為在山上的時候,就已經打過預防針,其他弟子和仇魂以及關凱本人,都認為他們倆是另有任務,自然也並不會感覺奇怪。


    分配好那些弟子的工作之後,萬良將仇魂與關凱叫到一邊,給了他們一個坐標,讓他們去那邊領取自己的任務。


    二人領命前行,當視線裏已經看不到萬良的時候,關凱開口說道:“仇魂師兄,你有沒有發現,萬良前輩給我們的坐標,似乎並不在這片集市之中。”


    仇魂點點頭,道:“確實如此,而且讓我們自己去,也有些奇怪了。我也覺得這似乎有些不對勁。”


    關凱想了想,似乎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該如何組織語言。


    倒是仇魂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師門總不會害我們,或許是有些重建工作需要在集市附近進行吧。又或者,重建的集市範圍,比此前的集市要大。”


    關凱點點頭,附和道:“也隻能如此理解了。”


    兩人說著話,半個時辰之後,終於抵達坐標上的位置。


    這裏一片空空蕩蕩,半個人影都沒有,完全也看不出來這裏會跟集市的重建有什麽關聯。


    就在二人麵麵相覷,不知下一步自己該幹些什麽的時候,卻突然有道人影閃現,仇魂和關凱一看,急忙下拜:“弟子仇魂(關凱),拜見諸位前輩。”


    五人微微頷首,又是一道身影閃現,這人赫然正是內務府的實際掌控者,金丹九重天的師邪。


    兩人大驚,剛剛站起身來,卻又立刻倒頭便拜,開玩笑,金丹九重天啊,那是距離元嬰隻有一步之遙的人。而且,就從師邪在太一派內門的地位而言,他甚至比部分元嬰都要更高。掌教之下,乃是長老院,再下便是五脈門主,其後便是這位內務府的實際掌控者師邪以及欽天府的掌控者。


    內務欽天二府,負責著太一派內外事務的控製和操作,相比起來,內務府的位置,可能比欽天府還要更為重要一些。


    原本這二府的總管事都是需要達到元嬰期才能勝任,不過由於元嬰之中,並沒有太能勝任這個職位的真君,適合的卻又都已經有了自己的職權,不得已,才會讓師邪這個極其接近元嬰的人來執掌內務府。可由於門規所致,隻能讓其出任副總管事,而總管事一職,則由掌教楊高宇兼任。也正因如此,大家盡皆明白,楊高宇不過是掛名而已,實際上,師邪就是內務府的絕對掌控者。


    陡然見到內務府的掌控者,仇魂和關凱豈能不為之震驚?他們心中掀起驚天巨濤,頓時對於接下來自己要進行的任務,感覺到了危險重重。若非有著極大的危險,為何會連師邪都出現了?可是,若是危險重大,為什麽又要讓仇魂和關凱來送死?此前五人,可都至少也是築基中期的實力啊。有他們還不夠,為何非要仇魂、關凱這兩個外門弟子來參與?


    “弟子仇魂(關凱),拜見前輩。”剛才還隻是半跪而已,這一次,卻是真正的跪了下去。


    師邪點點頭,隨意的一抬手,就讓仇魂和關凱重新站直了起來。


    “你二人,可知我將你們召至此處是何用意?”


    仇魂和關凱不敢抬頭,低著頭彼此之間對視了一眼,心裏也是古怪萬分,完全不知道師邪這話是個什麽意思。


    二人隻能無奈的搖搖頭,齊聲道:“弟子不知。”


    師邪道:“關凱,你在選拔之中意外出局,是否感到十分不服?”


    關凱一愣,心道這額跟選拔有什麽關係?難道說事情有變,再想到對麵的五名築基,這也是個曆練行走的標準配置啊,莫非內門決定讓自己和仇魂跟隨這五名築基一同曆練行走?


    想到這一點,關凱立刻心思活動,他急忙迴答說:“弟子不敢不服,出局著實是弟子不曾想到的事情,可既是出局,弟子也沒什麽不服之處,運氣不好而已。”


    師邪點了點頭,對於關凱的迴答,他還是滿意的。


    然後,他又望向仇魂,道:“仇魂,你被許半生打敗,而後虎同方與錢吉也並未將你選出,你是否不服?”


    仇魂此刻也想到了和關凱所想的相同可能性,心思激蕩之餘,他當然知道自己怎麽迴答才能更令關凱滿意,可是,他心中鬱結,若是再讓他違心去說沒什麽不服,他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當即心下一橫,仇魂說道:“弟子的確不服。輸給許半生的陣法,他雖有僥幸之處,可弟子與關凱師兄的觀點一致,運氣不好,實力不濟,沒什麽可不服的。但是,弟子雖敗,可四名敗者之中,弟子的實力絕對是最強的,刀狂在我手中,弟子三招之內便能將其斃於劍下。弟子不明白,為何虎前輩與錢前輩寧願選擇刀狂,也不肯選擇弟子我!”


    師邪表情嚴肅,心裏卻是鬆了口氣。


    他擔心的不是仇魂繼續鑽牛角尖,而是仇魂會口不由心。


    對於仇魂這樣的弟子來說,他已經不可能是那種憑仁念行走仙途的了,既然偏執,便要心口如一,唯有如此,他才有可能得到非凡的成就。否則,畏首畏尾之下,道心就真的再也無法挽救。


    現在這個答案,倒是讓師邪頗為滿意,看來這次選擇給仇魂一個機會,還算是正確之舉。旁人或許以為曆練行走對於仇魂而言是修為突飛猛進的機會,甚至有不少人看好他能夠在這次曆練行走之間築基得成,以仇魂之能通過內門考核也隻是等閑,這也就意味著在這次曆練行走結束之後,太一派的內門將會增加一名成員。


    可是,師邪卻並不這麽想。


    他和楊高宇一樣,都看出仇魂的道心已經出了問題,今後的仙途必然受損。而這次曆練行走,對於仇魂而言,如果遭遇得當,他的道心是完全可以得以修補的。


    其實也並非什麽修補,隻不過是在他已經選錯的路上使其繼續走下去而已,堅持錯誤,修正方向,另辟一條新徑,使這個錯誤不再成為錯誤。師邪有把握,隻要仇魂心誌堅定的話,他能夠讓仇魂將錯就錯,最終歪打正著。


    “混賬東西,同方與錢吉如何選擇,是輪得到你來質疑的麽?曆練行走不光是你們幾個人的事情,還關乎到帶隊之人。就憑你現在這個態度,同方與錢吉沒有選擇你,那是再正確不過的事情。你有什麽可不服的?因為你一個人心懷不滿,而導致其餘四人受害,甚至連同方和錢吉都會遭到你的殃及,你真以為你自己的資質能好過他們六人相加?單是許半生一人,你便比不了。”


    一番嗬斥,仇魂卻是愈加不服。


    他昂著脖子說道:“前輩既是如此考慮,弟子也莫可奈何。但是想讓弟子心服,弟子是萬萬做不到的。修仙其路漫漫,唯有強者為尊。不管弟子資質如何,弟子各方各麵都遠超刀狂。棄弟子選刀狂,弟子實難心服。並且,前輩之言我心有怨懟,那卻是因為虎前輩與錢前輩沒有選擇弟子所致。若是他們二人選的是弟子,弟子為何要埋怨?沒有埋怨,何來置其他弟子於險地?!弟子不服,就是不服,仍舊不服!”


    看著仇魂偏執如此,竟然敢衝著師邪這般不尊,關凱心中暗歎,這個仇魂,當真可怕,今後要遠離其左右,以免受其牽連。


    師邪仿佛震怒,一揮衣袖,怒道:“既是如此,你也不要去參與什麽集市的重建了,你跟著他們五人去曆練行走,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聽到這話,除了那五名早已心知肚明的築基,關凱與仇魂都是一愣。


    這算什麽?因禍得福麽?師邪這是被氣昏了頭所以糊塗了?


    仇魂怔怔傻傻,卻見師邪又道:“爾等五人聽令,這兩名弟子我交給你們了。你們的曆練行走增加一個科目,便是帶著他們二人行走。不過,關凱忠厚,爾等要給我確保他的安危。若是關凱有什麽差池,你們也別迴來見我了。這仇魂麽,你們隻當做築基看待,一切因果,皆由他自行承受,爾等不得加以特殊援助。可聽清楚了麽?”


    那五名築基弟子聽罷,立刻齊聲拱手道:“弟子遵命!”


    而關凱和仇魂還是癡癡愣愣,不知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直到師邪猛然又是舌綻春雷,大喝一聲:“你二人聽不懂我所說之言麽?!”


    二人這才身形一抖,匆匆忙忙叩拜下去,關凱道:“多謝師前輩,關凱必將不辱使命,絕不會給咱們太一派丟臉!”


    師邪暗暗點了點頭,心道關凱也算是聰明,已經看出來原本對他們二人來說就沒有什麽集市的重建,等著他們的根本就是跟隨這五名築基曆練行走,隻是不知道仇魂和他的不同待遇,究竟是因為仇魂的態度惹怒了師邪,還是原本也正是這樣打算。


    而仇魂也終於仿佛醒悟過來,急忙叩首道:“弟子必能通過曆練行走,弟子也無需任何人的幫助。”


    師邪依舊震怒模樣,冷哼一聲,揮袍離去。


    仇魂直到師邪消失不見,卻還有些沒迴過神,這就又要去曆練行走了?


    而關凱耳中卻聽到師邪的傳音:“你記得謝謝把你淘汰出局的許半生,若非他求情,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關凱渾身一震,頓時遐思滿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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