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仇魂選擇了破陰陽正反五璣陣,於是泛東流和賽景之間的對決,成為了四組對決之中最沒有懸念的一場。


    大家都還在消化仇魂和許半生那一戰的一切,原本就沒什麽懸念的第二戰,也就變得更加無人關心。


    無論如何,當賽景看到自己走進演武場的時候,幹脆連一個看著他的人都沒有,心裏也是無比喪氣的。


    再麵對泛東流的時候,賽景就愈發沒了脾氣。


    在之前的兩輪比試當中,賽景運氣都很好,他當然也隱藏了一些手段。


    能夠走到八強這個位置的,誰又沒有一些隱藏的手段呢?就算是公認最強的仇魂,以及八強中第二強的泛東流,誰又會認為他們真的就一點兒保留都沒有,已經將全部的實力展現在大家麵前了?


    看著八風不動的泛東流,賽景唯有苦笑。


    “東流師兄,請了。”賽景欲言又止。


    泛東流笑了笑,同樣拱拱手,道:“賽景師弟,沒想到會是你。”


    賽景苦笑著撇撇嘴,道:“除非你和仇魂師兄遭遇,否則你無論遇上誰,其實都沒什麽分別。”


    泛東流不置可否,隻是默默地伸出了雙手,按在了光柱之上。


    下一刻,泛東流出現在洞天戰場之中,賽景隨後進入。


    直到二人進入洞天戰場,兩人間的對峙也沒能引起太多的關注,隻是少數跟賽景平日裏關係不錯的弟子,總算是暫時的擱下了剛才的震驚,而開始將視線投向光幕。


    猶豫了一下,賽景終於還是說道:“東流師兄,我知道自己絕非你的對手,所以,還請盡快結束這場失去懸念的戰鬥吧。”


    賽景也是無奈,如果可能的話,他絕不願如此。但是,自己和泛東流的對戰甚至連關注都吸引不到,這一戰真的就是毫無意義了。


    泛東流明白賽景的意思,按照正常的方式,他當然應該盡可能的保留,隻要可以打敗賽景就行了。而那樣的話,戰局會被拖得比較長,賽景這是已經失去了信念,希望泛東流可以一出手便是最強的招數,以讓這場戰鬥更快結束。


    也無心去拖延時間,泛東流認為以最強的狀態結束這場戰鬥,也算是對賽景的尊重。


    於是便點了點頭,泛東流道:“那賽師弟你便準備好接一接我的滄浪水訣吧!”


    賽景聽到這話,也是努力的抖擻精神,希望可以以最強的狀態迎接泛東流的滄浪水訣。


    虎同方宣布對戰開始,泛東流毫不猶豫,直接便奠出了自己最強的滄浪水訣。


    霎時間,洞天戰場之內洪水滔天,但那卻是如同水銀一般散發著金屬光芒的水液,看似流速不快,可一開始便讓賽景感覺到舉步維艱。甚至於,不光是行動變慢,就連他念動口訣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這一招水銀瀉地,比起此前泛東流對陣陳元亮的時候,所用的水銀瀉地還要強大,看起來,這才是泛東流施以全力的結果。


    而陳元亮此刻也終於注意到這場戰鬥,那招水銀瀉地他無比熟悉,但是,卻又極為陌生。


    這才是泛東流真正的實力麽?原來,他昨日對我的時候,還留了至少兩到三成的功力麽?如果昨日泛東流便使出全力,自己隻怕是會敗得更慘吧?


    可笑還有弟子寬慰陳元亮,說泛東流隻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若不是陳元亮一上手便使出了煉劍成絲,他那招水銀瀉地也未必就能發揮那麽大的作用。現在看來,一切都是白給,賽景幾乎被那稠厚的水銀困得動彈不得,換做是陳元亮,恐怕隻會更慘。


    賽景終於還是念完了自己的口訣,紅光乍起,眼看他就要完成一次反擊。


    但是很可惜,泛東流雙手一揮,那滔天的水銀便瞬間消失了,就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然後,泛東流臉上帶著些許的笑容道:“賽師弟,小心了,這是滄浪水訣第二訣,弱水千轉!”


    依舊是滔天的洪水,不同的是,這滔天的水中,連一絲雜質都沒有,賽景沉沒在洪水之間,隻覺得自己的身體重如沉屙,剛才極慢的動作,現在卻仿佛不受到絲毫的阻攔,速度快到他極限之時也施展不出。


    那紅光衝出,隻可惜在這極輕的弱水之中,就連光也仿佛變成了泰山一般的重量,沒有飛出尺許,便一頭沉了下去。


    泛東流雙手再動,弱水開始轉動,形成了無數極大的漩渦。在這漩渦之間,賽景根本是連一絲氣力都使不出來,隻覺得胸腔之間的空氣越來越少,而那弱水卻仿佛比空氣還輕,進入他的鼻腔之後,便直接上浮到了他的頭顱之中。


    弱水瘋狂的湧入,賽景再也無法抵擋,終於,體內的弱水,加上身體周圍無數漩渦組成的洪流,將他輕易的撕成了碎片。


    沒有沮喪,也沒有難過,因為這是必然的結局。


    能夠敗在泛東流的弱水三千之下,賽景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拱了拱手,賽景對泛東流說道:“多謝東流師兄成全。”


    泛東流笑了笑道:“客氣了。”


    兩人並肩走出演武場,虎同方的聲音裏不帶有一絲情緒,和剛才他判定許半生勝出,仇魂敗戰的時候判若兩人。


    “第二場,泛東流勝,賽景敗。”


    牛凳知道該到了自己登場的時候,他對刀狂詭異的一笑,然後大步朝著正走來的泛東流走去。


    “東流師兄,太強了啊!你這會讓我覺得無從施展的。”


    泛東流笑了笑,與牛凳錯肩而過,道:“你和刀狂棋逢敵手,我這場才沒人關注。”


    牛凳哈哈一笑,泛東流又道:“加油!”


    牛凳腳步不停,直接走進了演武場,連跟刀狂客套幾句的心情都欠奉。


    刀狂卻是陰沉著臉,隨之走進了演武場,他略帶些挑釁的看著牛凳,道:“我原以為牛師兄也會臨戰提升境界呢!”


    牛凳不屑的抬起雙手,一邊按上光柱,一邊道:“對付你,還用不著我提升境界。”


    刀狂大怒,可牛凳已經進入了洞天戰場,多說無益,反倒顯得他膽怯似的。


    當即將憤怒按捺心中,刀狂的雙手按在了光柱之上。


    兩人在洞天戰場裏麵對麵的站立著,不苟言笑,沒有半分的客氣,隻是各自一拱手,連話都不說了,隻是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等待著虎同方宣布戰局開始。


    虎同方話音剛落,刀狂手中驟然出現一柄大刀,然後,便是他的屠聖三十六刀。


    一口氣,刀狂竟然揮出了七刀,比起昨日對陣朱一天的時候,更多了一招。原來,他知道第十八刀就足以打敗朱一天,即便是朱一天徒勞掙紮,也頂多讓他再多揮出一刀而已,因此也保留了一定的實力。


    今天的刀狂,才是他最強的狀態。


    兩個唿吸,七刀,毫無疑問,下一次,刀狂將會連續揮出六刀。這樣,隻要第三次出手,他就將達到十八刀這個分野。


    十八刀當然不足以打敗牛凳,這一點,昨日刀狂就已經得到了印證。


    那麽,刀狂在三個迴合之後,第四次出手的時候,能夠揮出幾刀,幾乎就將成為勝負手。


    如果能達到四刀,幾乎可以判定刀狂獲勝,憑牛凳一直以來的表現,他是無法抵擋住屠聖三十六刀的第二十二刀的。


    可若是刀狂隻能揮出三刀,這結果就會比較玄妙。


    當然,還要看牛凳的應對。


    牛凳也是手腕一抖,霎時間長劍便卷了過去。


    兩個唿吸,十一劍,這是牛凳最強的狀態麽?


    叮當之聲再度亂響當場,十一劍擋住了刀狂的七刀。


    兩人不做調整,刀狂手中大刀再揮。


    六片刀影閃過,果然,刀狂的第二個迴合,一共揮出了六刀。


    而牛凳也是不甘示弱,手腕再抖,劍尖之上隱約已經呈現出數朵劍花。


    每一朵劍花是五劍,三朵劍花便是十五劍。


    隻有十五劍麽?


    要知道,就在昨天,刀狂雖然起手較弱,可三個迴合之後,他一共揮出十二刀。這十二刀,牛凳用了二十七劍才堪堪抵擋住。


    可是今天,刀狂兩個迴合便揮出十三刀,牛凳竟然第二個迴合隻出了十五劍?這樣他前兩個迴合才用了二十六劍,怎麽可能擋得住已經愈強的刀狂?


    是力有未逮?還是牛凳昨日保存的實力太多了?


    若是前者,牛凳危矣,即便是第二個迴合他勉強撐住,第三個迴合他必敗無疑。


    可若是後者,牛凳昨日為何還要誘敵?這樣的實力根本可以無視刀狂的屠聖三十六刀,根本不給他施展出十八刀的機會吧?


    當當當當!


    洞天戰場內狂風大作,刀劍相擊導致了氣流的紊亂,地上的沙石被吹起無數,兩人的身影在塵土之間都顯得有些模糊了。


    至少,第二個迴合依舊是勝負未分,兩人都沒有絲毫的停頓,相反,牛凳似乎利用出劍較少的機會,竟然比刀狂略快了半分。


    此前的兩個迴合,都是刀狂先動,牛凳隨後。


    可是這第三個迴合,卻是牛凳的手腕先急劇的抖動起來,刹那間,四朵劍花出現在他的劍尖之上。每一朵劍花是五劍,這也就是說牛凳這一個迴合連出二十劍。


    雖然刀狂接下來的這個迴合幾乎注定隻會揮出五刀,可這五刀之威,比前兩個迴合加起來都要更加強大。


    二十劍對五刀,能擋得住麽?


    不對,刀狂手中之刀,帶起一片殘影,但卻似乎並不止五刀,似乎跟剛才那個迴合不分上下。


    是六刀?


    刀狂這個迴合竟然還能揮出六刀?


    霎時間,幾乎所有的弟子都屏住了唿吸,他們似乎都認為牛凳已經敗了。


    雖然都是六刀,可這六刀的最後一刀,已經是屠聖三十六刀的第十九刀,這已經比昨日二人對陣之時刀狂最強的一刀更強了。


    而這個時候,牛凳的潑風八十一劍卻還僅僅隻使出了四十六劍,堪堪超過潑風八十一劍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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