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公子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結果,他早已預判自己這一劍會落空,可萬萬沒想到一直幫著老鴇子打自己的秋雨會突然將老鴇子撞向自己。


    這一劍,與其說是少年公子一劍刺死了老鴇子,還不如說是老鴇子自己撞在了他的劍上。


    不管怎麽樣,老鴇子一劍斃命,臨死之前,她指著秋雨怒道:“你果然是要背叛娘娘,你不得好死……”而後,一命嗚唿。


    少年公子愣了一下,這就給了秋雨最好的逃跑機會,這也是秋雨這一撞的目的,她將老鴇子撞向少年公子的時候,根本連停頓都沒有,老鴇子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已經在圍牆之上了。


    眼前是一片黑暗,可秋雨卻是心中猛如打鼓,她知道,隻要自己能走出這個幻境,她基本上就算是逃亡成功了,娘娘即便破壁而出,也隻能先應付許半生這個勁敵。


    可是,就在她縱身就要一躍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的漂浮在半空中,身後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吸力一般,將其拽著向後跌倒在院中的草叢之中。


    秋雨知道,這是娘娘出現了,她幾乎在落地的同時向後連續擊出兩拳,雙拳如泥牛入海,沒有半點作用。反倒是秋雨隻覺得自己的頭發一緊,她整個人就被拖著飛速朝著影壁牆而去。


    “娘娘,我錯了,放過我吧……”秋雨的口中發出哀嚎,很快,她就意識到娘娘已經不可能放過她了,於是她的哀求改變了對象,“許公子,您說過會放過我的,您救救我啊!”


    許半生當然不為所動,隻是淡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而那名少年公子則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那麵影壁牆,影壁牆上,就仿佛皮影戲一般,凹凸不平,起伏不定。


    雪白的牆壁仿佛隻是一張薄薄的牛皮,裏邊不時凸起一塊,又凹陷下去,就好像裏邊藏著一個人,想要衝破牆壁的束縛,卻又不得其門而出。


    雖然從修行開始就已經聽說過中神州修仙者的種種神奇,可少年公子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誇張的場麵。此前分明是知道這裏根本就是一個幻境,在幻境之中,出現任何情況也是正常的,可現在,少年公子似乎已經早已忘記了這一切,他隻是震驚於眼前的這一切,渾然沒有注意秋雨口中說的是些什麽。


    秋雨在地麵上被拖動著,速度很快,幾乎轉眼間就到了影壁牆前。


    影壁牆內,仿佛有一隻手想要破壁而出,秋雨也就像是被那隻手抓著,苦苦掙紮,卻始終無法掙脫。


    少年公子突然意識到,那影壁牆內便是這裏的那位娘娘,他當即一提寶劍,身體如離弦之箭般刺向那道影壁。


    一直以來都顯得無動於衷的許半生,終於斷喝了一聲:“快快退開,你不是她的對手!”


    少年公子的身形在半空之中一頓,他扭臉望向許半生,可卻依舊不停,一劍朝著那幾乎探出影壁已經可以看出五指形狀的手臂斬去。


    許半生搖搖頭,他本不想救那秋雨,這等心誌不堅的修行者,無論是否受到這個所謂娘娘的脅迫也是死不足惜。她若能自行逃了去,那是她命大福緣厚,可若是逃不掉,也隻是她的命理如此。


    但是這個少年公子,本是宅心仁厚之士,也有急公好義之舉,雖然莽撞了些,可心是好的,許半生斷然沒有旁觀之理。


    而隻要許半生出手,就必然會同時救下秋雨,哪怕是許半生救下少年公子之後再不去管秋雨的生死,秋雨的緣法之中也必然存在了許半生的痕跡。


    此時此刻,唯有憑心而行,許半生修的本就是無為法,一切順其自然,事態走到哪一步,許半生並不會去刻意的控製。


    如今既已出手,那就依據形勢而言,秋雨能不能活,依舊是看她自身的運勢。


    許半生揚起一掌,五行功凝成一道劍氣直奔那隻幾乎伸出影壁牆的手而去。


    後發先至,搶在少年公子的一劍之前,堪堪斬在那隻手臂之上。


    影壁牆內突然爆出一聲極為慘烈的唿痛聲,那隻手迅速的縮了迴去,可是,在劍氣斬落之處,依舊是一片鮮紅,許半生這一道劍氣,讓那娘娘受了不輕的傷。


    秋雨起身便逃,她深知許半生並不是在救她,隻是為了少年公子不得不連她一並救了下來,是以一有機會,她便是全力意圖逃將出去。這是一種生命的本能,想要活下去,就不能有半點的猶豫。


    許半生這道劍氣,終究是斬在影壁牆之上,傷了娘娘的手臂的同時,也讓影壁牆爆出一個大窟窿,一道黃煙從那窟窿之中飄逸出來,隨即慢慢凝成實體,許半生也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早已被驚傻的少年公子,急急向後撤去。許半生自己雖不懼那娘娘,可這少年公子若是在一旁蠢蠢欲動,許半生還真沒有把握護得他的安全。


    “不想死的話,就趕緊離開,這個娘娘絕非你能對付。”許半生說完之後,立刻轉身,取出了來到九州世界之後他還從未用過的寒鐵軟劍。


    軟劍綻放出森森寒意,許半生輕輕一抖,那劍便挺的筆直。


    看著手中的軟劍,許半生不由想起李小語的點點滴滴,從自己跟她第一次見麵的那個地鐵站,到最後一次李小語被收入他的太一洞天之中,所有的記憶在一瞬間仿佛潮水一般湧入許半生的腦海,這竟然使得許半生產生了一種幻覺,就仿佛李小語就站在他的麵前,正對著他微微笑著,嬌俏可人,栩栩如生。


    許半生不由得呆住了,口中忍不住喊道:“小語?”


    眼前的李小語對他發出燦爛的笑容,伸出了雙臂,就好像在等待許半生投入她的懷中一般。


    許半生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李小語一貫冷若冰霜,這與她修行的功法有關,也使得她的性子變得越來越冷。即便是麵對許半生的時候,她也想展現出自己溫柔的一麵,也曾有過微微的笑容,可卻從來也不曾綻放出如此燦爛的笑容。


    眼前的李小語雖然跟記憶中的李小語長的一模一樣,可是,許半生知道,這絕不是李小語,李小語絕不會笑得如同春日的陽光,這個李小語是假的。


    當即手中寒鐵軟劍一振,許半生當頭就是一劍揮下,五行功再度凝成一道劍氣,這次比剛才更加淩厲,還帶有寒鐵軟劍的冰寒屬性,直奔眼前的“李小語”而去。


    李小語的笑容陡然收斂,擰身急轉,滴溜溜轉了幾個圈,臉上再沒有絲毫笑意,取而代之的是猙獰到極致的扭曲。


    “嘿嘿,你竟然能看穿本娘娘的幻術,的確是有點兒水平,難怪敢來娘娘這裏放肆!”


    隻見眼前的身影已然變化,再不是李小語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穿杏黃色衣裙的女子,看模樣大約二十出頭,正是女人最美妙的年紀,身材豐滿,最是誘人。


    此前對那些幻影不為所動的少年公子,看到這個女人,也不禁感覺到喉頭發幹,不自覺的就產生了強烈的悸動,隻想要跟這個女人共度良宵,哪怕是為此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許半生當然不為所動,倒不是這個杏黃衫的女子不夠有吸引力,隻是許半生從前身邊盡是絕色女子,若論美貌,幾乎個個都不輸於她,身材也自有朱弦和許兔兔比她更好,對此,許半生可謂是已經習以為常,並不覺得眼前這個妖嬈的女子多有吸引力了。


    女子嬌笑著,她對少年公子已經開始呈現沉迷的表現十分滿意,但卻發現許半生竟然不為所動,隻是又一劍刺了過來。


    劍鋒不過二尺有餘,可劍芒卻足足暴漲至一丈有餘,就像是許半生手中拿著一把大刀朝著女子刺了過去一樣。


    女子急忙躲開,手一揮,一條杏黃色的絲帶朝著許半生飄飄悠悠的卷了過去,許半生冷哼一聲,翻腕就是一劍,此前直刺的劍光瞬間消失,又變成足有兩尺寬的大刀斬向那軟軟的絲絛。


    劍鋒過處,絲絛立斷,落在地上就變成了一截枯藤。


    隻是,若是仔細觀察,那枯藤之中,竟然好似有些許汁液流出,就像是女子被砍下了身體的一部分,血液流出一般。


    女子明顯皺了皺眉,身體疾向許半生衝來,雙掌之間多了一把小弓。


    女子身形極快,手上絲毫不慢,張弓搭箭,五指一鬆,一道赤紅的光芒便朝著許半生射來。


    許半生右手負劍在背,左手呈拈花狀向前拍去。


    劍光轉瞬即至,許半生那拈花般的一掌迎著箭鋒一滑,拇食二指便叼住了箭尾,而後手腕輕擺,也不知道怎麽就將那赤紅的箭光調轉了方向,手掌微微發力,便使那箭光朝著女子反射了迴去。


    女子手中小弓一晃,那赤紅的箭光便消散不見,女子此刻也到了許半生身前,一掌拍來,掌心之間隱約有水光流轉,又有幾分綠色隱約晃動。


    許半生好似不察,背負之劍來不及前刺,他便用左掌朝著女子的雙掌迎了過去。


    女子的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心中想到,任你如何終究還是上了老娘的當,這一掌你若是用劍來擋也就罷了,敢用肉掌跟我硬拚,除非你已經築基,哪怕是煉氣九重天之巔,老娘也管保叫你掌心穿透,直轟在你胸膛之上。


    就在許半生的單掌即將觸碰在女子雙掌之間的時候,女子掌間猛然激流湧出,渾黃的水箭直噴在許半生的掌心之間,這還不是最後的殺招,那渾黃的水箭之間,還有一道綠色的光芒瞬間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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