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朱弦依菩提以及許兔兔皆是一驚,隨即大喜過望。


    而聖教廷眾人則是茫然不知所以,唯有彼得二世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來人是誰。


    很快,純銀的大門緩緩開啟,門後走出一名身形清臒的少年。


    看上去也就二十歲附近,身材略顯瘦削,乍一眼看去覺得長相也不過一般,但是很快眾人的目光就再也挪不開他的身上,就好像這個少年有著無窮的吸引力一般。


    “主人!”朱弦和許兔兔當即喊道。


    而依菩提則是手一招,將七寶金剛收了迴來,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笑眯眯的看著許半生。


    許半生的身後並無李小語,這顯然是有些不尋常的事情,他緩步近前,朱弦還有些矜持,許兔兔卻是毫不猶豫的衝上去一把就想將許半生抱住。


    可一伸手,許兔兔就感覺到了,這並非許半生的真人,而是一個神念形成的分身,難怪他的身後沒有李小語,李小語可沒有這樣的本事形成分身跟隨許半生前來。


    聖教廷的人自然也看出這一點,許兔兔的手直接從許半生的身上就穿了過去,他們暗暗皺眉的同時,心中也是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神念分身這種事,在東西方都是發生過的,在東方的古代,還有些修行者可以勉強做到,可在西方,那絕對是上帝和神使才能做到的事情。


    彼得二世心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昨天的神使感應,其實是許半生?


    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念頭,許半生的分身就站在他麵前不遠之處,可卻絲毫都沒有半點神使的氣息,昨天自然也不可能是許半生。


    朱弦和依菩提也為之一愣,神念分身啊,這甚至比許半生親自前來還要彌足珍貴,這幾乎說明許半生已經無限接近於仙神的狀態了。可是很快,二女心中又有無限的遺憾,許半生越是接近仙神,就意味著他離飛升之日愈近,這豈不是說他即將離開這個世界,去到一個更高階的世界中,而要將她們這些人都拋棄了?


    二女瞬間顯得有些黯然,望向許半生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幾分神傷之意。


    許半生對她們笑了笑,手背一彈,抱了個空正有些莫名的許兔兔,隻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在自己身前推來,她的身體便不由自主的緩緩飄起,然後落在朱弦的身邊。整個過程完全不由她控製,她也絲毫反抗的可能都做不出來。


    許半生繼續向前邁進,看著一身華服,手握權杖的彼得二世。


    站定在台階之前,早有聖騎士試圖上前阻攔,他們似乎是在擔心許半生會對教宗不利,可許半生的身前就好像有一道無形的牆壁,生生阻擋住了那幾名聖騎士,讓他們無法越雷池一步。


    深深的打了個稽首,許半生道:“教宗陛下,久睽了。”許半生的分身臉上掛著平靜的微笑,氣度從容,就仿佛他不是置身敵群之中,而是來見一位久未謀麵的朋友。


    彼得二世一代教宗,縱然大敵當前,總也不能失了氣度,尤其是當許半生展現出如此氣度之下。


    將手中權杖交給身旁一名紅衣主教,彼得二世也按照西方的禮節向許半生施了一禮,道:“許真人果然是人中龍鳳,今日一見,實在是三生有幸。”


    一瞬間,除了許半生和彼得二世之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彼得二世竟然說得一口極其標準的漢語,簡直就像是一個常年生活在共和國的老人。


    許半生卻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絲毫不感到驚訝,這時候朱弦等人才意識到,剛才許半生所說的是漢語,而並非像她們一樣,跟這幫洋鬼子交流時用的都是英文。


    “很抱歉在這樣的狀況下和教宗陛下會麵,原本我應當親身前來,可無奈有些特殊的緣故使得我暫時還無法離開吳東,也隻能隔空對話了。”


    彼得二世微微頷首,道:“許真人搞出這麽大的陣仗,不知所為何事?”


    許半生微微一笑,道:“都說我們東方人條律太多,說話做事不喜歡單刀直入,而你們西方人卻更加率性本真,今日一見,倒是有些失望了。”


    彼得二世也是微微一笑,並不為許半生的譏誚而惱,平靜的說道:“亨利的確是跟貴下有些嫌隙,不過貴下好像沒吃虧,克裏斯又已經死在貴國,老朽實在是想不通許真人為何還要前來興師問罪。尤其是現在亨利也已經死去,以太一派之能,總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吧?”


    “亨利死的突然,原本也不在算計之中,若非察覺到亨利已死,我也並不想以這樣的方式與教宗陛下會晤。這件事發展到現在,已經有些出乎意料了。不止教宗陛下可願與我單獨一唔?”


    彼得二世稍顯猶豫,身旁幾名紅衣主教立刻表達了他們的反對意願,紛紛小聲用英語對彼得二世說,讓他千萬不可跟許半生交談。這個許半生,竟然可以使用分身至此,其實力著實深不可測,哪怕是彼得二世貴為教宗,實力也是整個聖教廷最強的,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萬一許半生突施殺手,聖教廷豈不是損失慘重?


    但是彼得二世能夠坐在教宗的位置上,思考問題自然比那些樞機團的紅衣主教更為周全一些,一來許半生在此不過是個分身,他本人的實力或許強大無匹,可一介分身能有本尊十之三四就不錯了,怎麽可能傷害的了自己。二來許半生是在聖教廷的地盤上提出這樣的要求,若是自己不敢與他單獨會談,傳揚出去,聖教廷今後將如何自處?第三麽,這裏還有朱弦、依菩提以及許兔兔三女,許半生真要動手也要考慮這三個女孩子的下場,剛才雖然三女占據了一些上風,但她們畢竟勢單力孤,聖教廷這邊許多人都還沒出手呢,而且世界各地的紅衣、紫衣主教都在趕迴的路上,用不了多久也該抵達了。別說隻是三女,即便是許半生本人,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思忖停當,彼得二世緩緩點頭,道:“但從君願。”


    表現的無懈可擊,彼得二世幹脆連權杖都不拿,就直接朝著許半生的分身走了過去。


    依菩提卻是看出了彼得二世心思,不由嗤之以鼻的說道:“什麽但從君願,無非是覺得我們勢單力孤,半生哥哥不會冒險跟你動手罷了,而且覺得半生哥哥不過是個分身至此,實力大打折扣。最討厭你們這幫裝的道貌岸然實際上滿肚子算計的洋鬼子。”


    這話說的彼得二世老臉一紅,腳下也有些拌蒜。


    許半生轉頭看著依菩提,道:“菩提不可胡言亂語。”卻也並未為彼得二世分辯任何,顯然許半生也早就洞悉了彼得二世的心理。


    走到許半生麵前,許半生一揮手,一道無形的屏障便將二人包裹其中,外邊隻看得見兩人麵對麵的站立在院中,卻是連他們後續的動作都看不見了,遑論聲音。


    “許真人有何見教?”彼得二世力圖保持著自己教宗的氣度,但他先開口,就已經顯得自己有些心虛。


    “原本讓她們三人前來,隻是想給貴教一個警示,貴教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我巍巍中華,教宗陛下心中也不知是否有挑起戰爭之意。”


    彼得二世見許半生一開始就一頂大帽子扣了下來,趕忙說道:“許真人言重了,這讓老朽不甚惶恐,老朽豈能有挑起戰爭之意?克裏斯去共和國,老朽確實知情,但當時被亨利此子所蒙蔽,如今才知真相,老朽也是心懷愧疚。”


    許半生也不去拆穿他,哈哈一笑,又道:“若隻是克裏斯倒也罷了,反正他現在也已經是個死人。可是,之後的第三波不知教宗陛下又作何解釋?”


    “第三波?”彼得二世明顯不知情,頓時一愣。


    許半生早就知道曾武的事兒彼得二世未必知情,如今見到他那不似作偽的樣子,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可這件事他不知情,不代表他就可以不負責任,彼得二世作為一代教宗,手下晉升教區主教他可以不知情,可兩名明顯不夠格的聖騎士,他再不知情就是他的失誤了。


    哪怕是有人欺下瞞上,那也是彼得二世領導無方監管不力。


    將曾武的來龍去脈詳細的一說,彼得二世又是驚訝又是震怒。


    驚的是他早就做好了準備放棄一個克裏斯?安圖斯換來局麵的穩定,使自己處於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位置,還可以順便殺一下亨利的驕嬌二氣。吸血鬼對此表示負責,但實際情況肯定是許半生這邊下的手,這在樞機團以上並不是什麽秘密,而多數紅衣主教也對彼得二世的決定並無質疑。甚至可以在聖教廷上下好好的攏一攏人心,這些年吸血鬼也有些過頭了,是該給他們一些教訓的時候了。


    可萬萬沒想到,北美那邊給他出了這樣一個大難題,尤其是讓曾武這個極其不合適的人選在其中擔任了一個如此的角色,許半生上門來興師問罪,也就順理成章了。甚至於朱弦等三人貿然闖入聖教廷總部大打出手的舉動,彼得二世也無法對其發難。


    而原本,老奸巨猾的彼得二世想的很好,之前的事情他可以擺出個低姿態,可朱弦等三人闖入聖教廷總部的事情,他是要好好的向許半生追責的。不圖有什麽利益,隻圖借助此事讓東方的術數界知道西方已經崛起了。


    可現在,一切的如意算盤都落空了,彼得二世隻怕要在許半生這個不滿二十歲的少年麵前裝孫子一直到結束這次的會晤。


    思忖半晌,彼得二世不得不說道:“這件事老朽並不知情,不過許真人請放心,此事我一定追查到底,必然給許真人一個交待。”


    許半生點點頭,道:“此事並非一個北美教區可以決定的,我希望教宗陛下能夠徹查此事,隻怕你們的樞機團內已經有了問題。”


    彼得二世何嚐不知道這一點,他隻是不能當著許半生的麵說出來而已,如今許半生這麽說了,他也隻能苦澀的應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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