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裏,史一航還是給許半生先打了個電話,許半生看是史一航的電話,也知道他是為了什麽來找自己。


    不過聽到史一航說朱弦把克裏斯?安圖斯和那個聖騎士都殺了,許半生還是略微沉吟了一下。


    “殺了也就殺了,他們撈過界,無論落個什麽結局,也都應該做過準備,史先生你這個局長當的真是太謹小慎微了吧?”


    史一航無言以對,十七局的職責主要是兩大類,其一是保證修行者和凡人的世界截然分開,確保修行者不會動用他們的能力在凡人的世界裏興風作浪,其二就是抵禦他國修行者的入侵。


    克裏斯?安圖斯當然算不上入侵,可總也是來找麻煩的。兩個城市之間,想要抓個罪犯,那還得知會當地警方,請求配合乃至批準呢,況且這還是兩個國家之間的事情,尤其是發生在修行者之間。


    西方的術數界比起東方有些特殊,尤其是歐洲。歐洲整個的麵積比共和國也大不了多少,但卻有四十八個國家,相互之間多數都是落地簽甚至免簽,凡人之間的流動和來往都很多,想要每個國家都成立類似於十七局這樣的部門,顯然是不大現實的。


    所以,英德法意這些發達國家,就聯合成立了一個部門,專門負責管理修行者的事務。


    通常來說,東西方的修行者需要交流,都需要通過這兩個組織之間的相互溝通之後再進行。


    而這一次,聖教廷顯然沒有知會歐洲方麵的那個組織,十七局也是在他們二人進入共和國境內之後才發現了他們的存在,這顯然是已經違反了東西方之間的規矩。


    因為對這件事的前因有所了解,所以十七局沒有貿然行動,並且對方是個紅衣主教,身份地位相當尊崇,史一航在向上峰匯報之後,上峰的命令是觀察和控製。但是無論如何,克裏斯的行為都已經觸及到了東方術數界的底線。


    所以,當許半生這樣一說,史一航還真是無話可說,哪怕他明白,撈過界這種事,也是需要特殊對象特別對待的。


    就好像如果是許半生跑去歐洲,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麽,歐洲的那個部門也不可能立刻動手,總歸還是以控製為主。但是無論如何,許半生的道理總歸是不錯的。


    史一航隻得說:“許少,我想見見你。”


    許半生也很淡然的說道:“你來吧。”


    彼此都沒有提到關於許半生現在身在何處,許半生很清楚自己的行蹤多數都在十七局掌握之內,這是他們的職責所在,許半生倒是並不苛求。


    一路上,史一航都在思索,究竟要怎麽去跟許半生談這件事,那個憑空出現的少女,大概是打開他們這個話題最好的契機了。


    初見會所內,許半生掛斷電話,對李小語和蔣怡笑了笑,說道:“朱弦倒是下手挺重的,兩個人都死了。”


    其實蔣怡和李小語在許半生接電話的時候就已經聽出來了,李小語默不作聲,在她看來,殺了也就殺了,沒什麽大不了的,聖教廷那幫人若是再敢來找麻煩,那也無非是在殺戮之上增加幾個數字罷了。


    而蔣怡卻是略有擔心,這邊才剛剛說完關於亨利的事情,那邊就傳來連紅衣主教都被殺了的消息。


    “紅衣主教不比普通成員,整個聖教廷一共也才十多個紅衣主教,這恐怕會引起東西方之間的爭鬥。半生,你是不是有些欠考慮了?”


    許半生淡淡一笑,擺擺手道:“毋須擔憂,他們聖教廷能到我們這裏來殺人,難道我們就還不能把他們留在這裏?之前的衝突也是在東方,聖教廷不占理。況且,我敢斷定那個亨利迴去之後肯定是顛倒黑白大進讒言,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想來動我的人,我沒找他們的麻煩就算是很克製了。”


    蔣怡輕輕歎了一口氣,道:“話雖如此,可終究是件麻煩事,這樣吧,我安排人去跟對方交涉一下,看看是不是那個亨利迴去之後顛倒了黑白,才鬧出其中的誤會來。”


    許半生再度擺了擺手,道:“沒必要,這個亨利,以他以往的經曆來看,此人也是久曆生死的,這樣的人隻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決定,而不會去管是非黑白。西方人對於拋棄同伴臨陣脫逃這種事看得很重,尤其是聖教廷,自詡西方唯一的正義,更是如此。當日亨利倉皇逃走,他又是一心奔著教皇的位置去的,若是不有所隱瞞才叫怪事。彼得二世問也不問就派出紅衣主教來追殺朱弦,更加證實亨利不光有所隱瞞,還信口雌黃。來的紅衣主教那麽大年紀了,哪怕是他們的教皇糊塗了,他總也該審慎一點兒。連交涉都沒有就直接奔著朱弦去了,真正該死。”


    正說著,包間的門被敲響,許半生道:“看來是朱弦迴來了。”


    李小語去開了門,看到朱弦之後,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這讓心懷忐忑的朱弦,內心之間踏實了許多。


    “主人,我……”


    許半生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殺了兩個人?”


    朱弦知道肯定是十七局那邊跟許半生交涉過了,便老老實實的點點頭,道:“都殺了。”也沒解釋,並未將責任推到克裏斯身上。


    許半生對朱弦的表現很滿意,如果朱弦辯解說是對方先挑釁或者說對方想殺了她所以她才不得不還擊試圖自保,許半生反倒會敲打她幾句。


    點了點頭,許半生又問:“他們既是來尋你,自然做了完全的準備,紅衣主教我也知道,實力應該跟你在伯仲之間,配合一名聖騎士,你肯定處於下風,你怎麽能夠殺了他們二人?”


    朱弦老老實實的將自己離開初見會所之後遇到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說到聖騎士趁著朱弦被困領域之中的時候偷襲,李小語的臉上呈現怒容。


    許半生卻是一臉平靜的聽完之後,道:“西方人和我們的觀念不同,在他們看來,隻有勝利者和失敗者之分,並沒有什麽以多欺少的概念。不過赤兔那個小畜生現在是已經掌握變化之能了?”


    朱弦茫然的搖搖頭,道:“我也不敢肯定。”說話間,將赤兔從自己的****之間捧出,苦笑道:“她現在又恢複到獸形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後就能完成人形。”


    許半生一招手,赤兔便離開了朱弦的雙手,輕輕的落在許半生的掌心之中。


    蔣怡是第一次見到赤兔,看到熟睡之中的小東西,可愛的很,不由得心生歡喜,臉上也帶上了幾分笑容。


    李小語其實也是第一次見到赤兔,她醒來的時候,赤兔早已陷入昏睡,一直藏在朱弦的胸前,她也無緣得看。


    如今見到這小巧可愛的赤兔,女孩子的天性使然,一向冷若冰霜的臉上,不禁也有些冰霜融化之意。


    許半生輕輕的撫摸著赤兔,分出一縷精氣查探了一下,笑道:“這小畜生,還真是每每都有奇遇,人形雖然還不穩固,不過也距離變化之能更進一步了。”


    精氣流轉,許半生發現赤兔體內的五髒六腑,竟然已經不再是獸類的五髒六腑,而變得跟人類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大小上相當於人類的內腑微縮版。這足以說明赤兔已經徹底化成人形,但妖獸的本能還在,當消耗過巨之時,又會恢複到獸形的模樣。獸形終究是妖獸修行最為熟悉的方式,隻要許半生教她一些人類修行的法門,以後赤兔就能維持在人形了。


    外邊再度有人敲門,許半生笑道:“史先生也到了,進來吧。”


    朱弦趕忙去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果然是史一航。


    進門之後,史一航左右觀瞧,卻並未發現有自己不認識的少女。


    拱了拱手,史一航道:“許少,蔣總,少宮主,朱弦,諸位好。”


    許半生微微一笑,招招手說:“史先生請坐罷,怡姐,你們先出去一下,我和史先生單獨聊幾句。”


    蔣怡點點頭,跟史一航打過招唿,便和李小語以及朱弦一同離開了包間。


    史一航便也在許半生對麵坐下,看了看他手中的赤兔,腦子裏立刻想到了一種妖獸,便試探著問道:“這是以吞食地火修行的焱菟?”


    許半生點了點頭,道:“意外的發現,朱弦去日本的霧島山幫我找火蝠之涎,卻意外的遇到了這個小畜生,便將其帶了迴來。”


    史一航心中一動,心道,莫非那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便是許半生手裏這隻焱菟?可是,既然已經修成肉身,又怎會迴到妖獸的模樣?心中不敢肯定,眼神也便有些遊移起來。


    許半生看出史一航心中所想,便笑著說道:“這小畜生也算是每獲奇遇了,多年之前遇到過我師父,當時她就已經麵臨天劫,但因妖獸化形九死一生,她便不想化形,我師父教了她一個壓製修為的法門,瞞過了天道,苟延殘喘至今。因見到朱弦化身為人卻修為不減,心有野望,便隨朱弦一同迴來。我替小語煉丹的時候,朱弦護法不利,差點兒走火入魔,這小畜生阻止了朱弦的道心破碎,也算是她的緣法,因緣際會之下,竟然渡過了天劫。可不知為何,天劫之後她卻依舊是為獸形,且不能隨心變化。那個紅衣主教也是倒黴,竟然用火攻,這恰好幫了這小畜生一個忙,於是她再度化成人形,跟朱弦配合,倒是要了那兩人的性命。現在消耗過巨,又迴到獸形了。”


    一邊說著,許半生一邊朝著赤兔體內不斷輸送著精氣,為的是幫她恢複元氣,以便讓她以人形見一見史一航。


    許半生說的簡單,但是史一航卻已經完全聽明白了,不由得感慨這個世界真是千奇百怪,竟然可以壓製修為不渡天劫,而且還能在渡過天劫之後在人形和獸形之間任意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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