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腳步,朱弦冷冷的打量著遠處的六個人。


    前頭那兩個哆哆嗦嗦的家夥,是前些日子見過的,朱弦已經起了殺心,無論他們帶來的這四個人究竟意欲何為,朱弦都已經決定殺了羅伯特和高岩。


    若是這新麵孔的四人說話不中聽,朱弦也不介意把他們全都殺了。


    懷裏的赤兔又開始簌簌發抖,朱弦知道這是赤兔感到害怕。


    她伸手入懷揉了揉赤兔的腦袋,這些日子處下來,朱弦雖然依舊會覺得赤兔嘮叨,但是彼此之間也相處出了一些感情。那日說赤兔是自己的寵物無疑是一句玩笑話,可是現在的朱弦,卻真的將赤兔視為自己的私有財產,是絕不容許旁人染指的。


    赤兔有些擔憂的叫了兩聲,這小東西,靈性過人,縱然並未從朱弦的****之間探出頭來,也已經感覺到對方這次的人數顯然更多。而且,它甚至可以感覺到其中有一人的實力極強,不由得它不擔心。


    朱弦聽到赤兔的叫聲,笑著小聲說道:“不必擔心,我絕不會允許他們把你燉了吃兔肉的。”


    赤兔憤懣的又叫了兩聲,似乎在對朱弦的話感到不滿,可是,它始終更擔憂亨利等人,也無心跟朱弦鬥嘴了。


    亨利等人的速度並不快,反正朱弦都已經停下腳步,他們也就不疾不徐的慢慢走來。朱弦偏頭看了他們一眼,心道總讓赤兔這麽擔驚受怕的也不是事,便幹脆將赤兔從自己的懷裏撈了出來,說道:“你既然害怕就自己躲起來吧,躲到地縫之中,他們總是奈你不何。待我喊你之時你再出來。”


    赤兔有些猶豫,它似乎覺得自己若是走了,臨陣脫逃,有悖和朱弦之間的感情。但是眼見朱弦自信滿滿的微笑,它還是點了點頭,道:“你也要小心一些,若不是對手就不要逞強,把你主人叫來,分分鍾滅了他們。”


    朱弦啞然失笑,這小東西,竟然還關心起自己來。不過它說的倒是實話,雖然它並不知曉許半生的實力究竟如何,但是從林淺那裏判斷,那絕對是教皇也絕不敢惹的人,想必繼承林淺衣缽的許半生也差不太多。


    “安心去吧,收拾他們,用不了十幾分鍾。”


    赤兔這才點了點頭,從朱弦的手中一躍而出,化作一道驚鴻一般的紅色閃電,轉瞬消失。


    臨走之際,朱弦分明看到赤兔那對藍汪汪的眼睛之中,充滿著對自己的擔憂。這一趟日本之行,即便是找不到火蝠,無法完成許半生交待的任務,有這麽個小東西陪伴,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看到赤兔的身影,羅伯特和高岩心中還是微微一動,他們一起朝著亨利望去,隱隱希望亨利可以出手留下赤兔。他們在進山之前,又將之前已經交還的任務接了下來,既然亨利要找朱弦的麻煩,捎帶手也就抓住了赤兔,想必亨利不會介意送給他們這樣一個人情。


    隻可惜,亨利卻置若罔顧,根本沒有一絲出手的意思,而隻是將自己的雙眼,牢牢的鎖定在朱弦那曼妙性感的身軀之上。


    此刻亨利隻能看到朱弦的背影,還看不見她的容貌,隻能在朱弦偏頭之時看一看她臉龐的輪廓。但隻是這身材,就已經足夠讓亨利感到微微的心動了,如此惹火的身材,即便是亨利這種十六歲成為騎士之後就遍嚐百花卻從不留情的人,也忍不住有些豔羨。


    羅伯特和高岩略感失望,不過,成為真正的騎士總歸是比赤兔要重要的多。而若是亨利可以打敗朱弦,或者僅僅讓朱弦離開,他們其實還是有足夠的把握可以抓住赤兔,隻是要多費幾分周折而已。


    彼此之間的距離已經很近了,亨利帶著嗜戰的喜悅高聲說道:“你好!我叫亨利!”說的竟然是漢語,隻是蹩腳的很,六個字,完全都是倒音的,若不是共和國人,恐怕很難聽懂他這句話。


    朱弦的迴應是一聲冷哼,然後說道:“你還是說你的語言吧,太難聽,你不配說漢語。”


    朱弦用的是英文,亨利聽得很清楚,他心裏也不禁微微有些不悅,朱弦實在太無禮了,即便是個修行者,也必然是個高手,而且還是個身材相當火辣的女人,這樣的說話方式,也未免有些過分。尤其是亨利這樣驕傲的男人,他從小到大幾乎都是被捧著長大的,他也配得起這份捧,沒有叫任何人失望過。


    “我是出於尊重,才用你們的語言跟你打招唿,可是你卻很不懂得尊重別人。女士,我叫亨利,是聖教廷的大主教,不過,我的實力已經近乎達到樞機團裏紅衣主教的程度。我聽說這裏出現了一名東方的修行者,我從小都有一個心願,就是和東方的修行者較量一番,看看究竟是你們的術法更厲害,還是我們的聖光占上風。”


    亨利很驕傲,驕傲到他不願意讓人誤會他的實力隻是一名大主教,他也不屑於隱瞞實力而後讓對方在意外之下吃虧,他要戰勝東方的修行者,就必須用堂堂正正的方式。隻是,朱弦其實並不了解西方的聖教廷,更加不清楚聖教廷的席位是如何安排的。她也隻是勉強從亨利的話裏聽出,大主教已經是實力頗高之人,而樞機團,顧名思義,顯然是最接近教皇實力的那群人,這大概的等級也就了然於胸了。


    “難怪這兩個被我放走的不成器的家夥還敢再迴來,原來是找到了你這樣的幫手。想要挑戰我?我一定會滿足你,讓你見識見識東方****才是這個世界的中心,你們這些蠻夷之邦未教化之地的修行者不過是些笑話而已。而既然你隻是要挑戰我,一會兒我可以留下你一條性命,但是那兩條喪家之犬,性情卑劣,我是一定要殺了他們的。”


    朱弦話語淩厲,但是語氣卻極為舒緩,看得出來,她根本就沒把亨利等人放在心上。隻是對羅伯特和高岩二人,卻是痛恨至極,羅伯特和高岩心中也是一緊,他們現在唯有期望亨利可以戰勝朱弦了,之前想好的退路,認定朱弦不敢殺了亨利自然也就會放過他們,現在看來顯然已經不適用了。


    亨利看得出二人的緊張,他淡淡一笑,對二人說道:“你們不必擔心,若非我死,我絕不會讓你們有事。之前對你們的承諾,我迴到梵蒂岡之後就會兌現,迴頭你們便和我一起迴梵蒂岡吧。”


    說話之間,亨利意氣滿足的走向朱弦,他甚至給了三個聖騎士一個眼神,意思是他要和朱弦單挑,讓他們千萬不要幫手。


    三名聖騎士默不作聲,他們不會受到這樣的影響,如果亨利遊刃有餘,他們當然不會動手,可若是亨利吃緊,他們也一定不會允許亨利出現任何的差池。在這些西方人的眼中,是沒有什麽單打獨鬥的尊嚴可言的,這又不是事關名譽的決鬥,隻是一場較量,或者說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他們從不介意以多勝寡。


    “你叫什麽名字?屬於何門何派?我戰勝你之後,你的名字和門派將成為我功勳牆上的一塊拚圖。”亨利滿滿的自信,似乎朱弦已經是他的手下敗將。


    朱弦輕吒一聲,冷哼道:“你打得過我再說吧!”說話間,她緩緩的轉過身來。


    “其實我並不想和女人動手,不過這事關我從小的心願,而教皇陛下又絕不允許我踏足你們共和國……”亨利還想做個背景交代,可是他在突然看到朱弦轉過身來之後的絕美容顏,隻覺得自己的腦中嗡的一聲,他實在是沒有見過比朱弦更美麗的女人了,五官精致的簡直就像是一幅藝術品。眉眼之間還自帶風情,又符合了西方的審美,光是容顏,就已經性感的讓男人無法不心動,火辣到極致的身材,更是讓亨利這樣閱盡百花從不覺得有女人可以爐火他的心的男人,也欲罷不能。


    太美了,太性感了!


    亨利突然感覺到自己仿佛被愛神之箭射中了一般,呆若木雞的定在了當場,連想好的話都說不出口了,隻是呆呆的看著朱弦,心裏腦中,唯有一個念頭在激蕩——這個女人就是我要的女人,我要娶她為妻,不管她是個東方人的身份,不管樞機團那幫老家夥會如何反對,甚至不管教皇陛下會否反對。


    看到亨利那被驚豔到瞠目結舌的模樣,朱弦心中越發瞧不起這個西方的修行者。


    而當她看清楚亨利眼中對自己的迷戀的時刻,心裏就更加不屑,什麽狗屁大主教,也不過是個登徒浪子罷了。朱弦雖然看上去有些風騷妖嬈,可她的妖嬈都隻是為許半生一人準備的,她絕不會允許其他男人對自己有任何的意淫,一點兒想法也不行!


    直接抽出了許半生給她的那把寒鐵匕首,朱弦嬌吒一聲:“惡心的男人!”說話之間,匕首向前一遞,那直接將池田穿透的刀光再現,而且速度更快,刀光交織而成的刀體更加龐大,直朝著亨利刺去。


    高岩看到這一刀,心中驚懼不已,他從未忘記池田是怎麽死的,刀光透體而過,體內再無完好的內髒,而這一刀遠勝當日刺透池田的那一刀,高岩心裏產生了一種絕望之情,他開始擔心就連亨利都擋不住朱弦這一刀。


    羅伯特更是被凜冽的刀風嚇得死死的閉上了雙眼,光是從那把匕首上傳來的森森寒意,就足以讓他渾身發抖,他已經不敢去看這一刀的結果了。


    刀光組成了一把堪比青龍偃月刀大小的刀聲,刺向亨利,挾裹著寒鐵自帶的冰寒屬性,周圍的空氣仿佛被這冰冷的氣息凝固住了,在這炎熱的火山口,陡然之間仿若進入了寒冰紀,這是遠比嚴冬更加嚴寒的感覺。


    冰冷的空氣已經宛若無數把小刀,就連那三名聖騎士也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亨利卻仍舊呆若木雞的看著朱弦那冰冷卻俏麗的麵容,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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