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予方哪是那麽好扒拉的?


    陳列的手剛剛伸出一半,石予方眼中寒光一閃,肩膀稍側,捉住了陳列的手。


    輕輕往懷裏一帶,陳列便已經收不住腳,踉蹌的朝著前方撲去。


    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一個極為精彩的狗啃屎,看的跟他同來的三個家夥目瞪口呆。


    由於陳列身體遮擋的緣故,他們根本就看不到石予方對陳列動過手,他們所看見的,隻是陳列伸手想要推石予方,可不知為何腳下拌蒜,結果自己摔了個狗啃屎。


    這三個家夥完全沒弄清楚眼下的局勢,竟然還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完全是在嘲弄陳列的平衡能力。


    陳列這一下摔得不輕,鼻子又酸又脹,還有一股溫熱的暖流淌了出來,他知道那是自己的鼻血。


    可即便是陳列,也有些昏頭,他也並不確定自己的摔倒究竟和石予方是否有關係。摔倒的那一下,速度太快,摔下之後,臉正拍在地麵上,輕微腦震蕩是跑不掉的,摔得腦子也有些迷糊,就越發弄不清楚自己的摔倒是否石予方動了手。


    雙手撐地,陳列爬了起來,手一抹,滿臉是血。


    陳列衝著自己身後三個家夥大喊:“你們他媽還愣著幹嘛?都給老子上!”


    那三人這才忙不迭的衝上前來,嘴裏罵罵咧咧的,石予方渾然不懼,兩步上前,一把揪住了陳列的脖領子。陳列欲圖反抗,可根本動彈不得,他驚愕的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經離開了地麵,竟然就這麽被石予方輕鬆的拎了起來。


    石予方的手一抖,陳列那一百多斤的身體就像是沒有份量一般,被扔了出去,摔在地上,隻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要散了。


    那三個家夥也衝了過來,揮拳打向石予方。


    石予方身子微微一側,從三人的胳膊之間插了進去,然後肘擊膝頂,甚至都看不出他有什麽動作,那三個人就已經痛苦的抱著肚子捂著胸口倒了下去。


    一對四,如此輕鬆的就將對方搞定,吳東大學的學生全都傻眼了。在他們眼中,這都還沒開始呢,怎麽就已經結束了。


    可是許半生對這樣的結果卻並不滿意,他搖搖頭,對石予方說道:“要麽就不要動手,既然動手了,就一定要讓對方徹底失去再動手的機會。他們現在隻是知道什麽叫痛而已,卻並未喪失還擊的可能。仁慈是對朋友,是對親人,甚至可以對陌生的路人,但卻絕對不是用來放在自己的對手身上的。”


    石予方心頭一緊,知道小師叔對自己的適可而止不滿意了,一直以來都是受自己父親教育,讓他不要習武,更加不要跟其他人動手,石予方在真正與人交手的時候,就不免會手下留情。許半生的話,和石大定的囑咐背道而馳,這本無誰對誰錯,隻是一個人生態度的問題,可石予方現在想一想,如果自己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對方這四個小混混會不會對自己留手呢?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他點了點頭,輕聲道:“對不起。”說罷,徑直走向依舊倒在地上的那四個小混混,腳尖繃緊,連續四腳都踢在這四人的胸窩處。


    幾聲不易察覺的輕響過後,陳列等人都已經疼得喊不出聲來了,肋骨至少斷了兩三根,石予方這一腳還帶有內力,直接憋住了他們的心脈,讓他們的疼痛如同被人徒手將胸膛撕裂一般。


    四人蜷成了蝦米狀,許半生麵無表情,也不知道滿意不滿意的背手離開。


    操場上除了學生,還有不少老師,他們看到這樣的情況,頓時擔心起來。這次校運會組委會的一個負責老師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看到那四人臉上猙獰扭曲的痛苦表情,心裏暗道不好,指著石予方就說:“你叫什麽名字?你怎麽能在學校裏打架?這些都是什麽人?你要記住你自己的身份是個學生,不要跟社會上的人發生什麽衝突,你這樣會影響我們大學的形象,你知道麽?!”


    石予方轉過身看著那個老師,雙眼之中透出怒意,許半生也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掃了一眼那名老師,淡淡的說:“予方,我們走。”


    那個老師見狀,急忙追趕過來,指著許半生就喊:“你叫什麽名字?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一走了之就可以解決問題,咱們學校的學生雖然多,可是想要查出你是誰很容易。你最好自己老實點說出你是誰!”


    周圍的學生一片嘩然,顯然都對這老師的表現很不滿意,陳列那四個家夥,一看就知道是什麽貨色,之前他們找許半生等人麻煩的時候,也沒看到這個老師出現,現在這些小混混被打翻在地,他倒是來勁了。無非是覺得社會上的小混混他招惹不起,可是學校的學生卻都是在他的管轄之下。


    石予方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這是學校的老師,真要得罪了他,以後恐怕沒什麽好果子吃。


    可是許半生卻依舊對他招招手,相比學校的老師,顯然還是許半生這個小師叔對石予方的約束力更大,於是他還是走向許半生。


    “我叫許半生,曆史係的大一新生。這幾個人我們不認識,你如果還稍微有一點兒為人師表的勇氣,那就問問清楚他們為什麽要來找我的麻煩。難道你認為他們這些地痞流氓來找我麻煩,我應該站在這裏任由他們欺負,這才是吳東大學的形象麽?今天,在這裏損害了吳東大學形象的人,是你。你剛才哪怕是什麽話也不說,就當作沒看見,我還會對你有起碼的尊重。教書育人,最重要的是師德。”


    許半生說完,再也不去理會那個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額頭上的青筋直爆,隨時都有可能暴走的老師。


    看著那名老師被氣的幾乎說不出話來,而許半生和石予方以及李小語卻是從容的緩緩離去,操場上許多從頭到尾目睹了這一場變故的學生,也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聲“好”,然後,竟然嘩嘩嘩響起了一片掌聲。


    那名老師本還想大發雷霆,以彰顯自己教師的威風,但見學生們已經群情激奮,他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一個與他交好的老師走了過來,拉了拉他,小聲勸道:“算了,犯不著,犯不著。”


    陳列躺在地上,終於明白自己昨天喊的那幾個家夥為何音訊皆無了,自己這四個人,根本不是對方一合之敵,昨天那些人,下場恐怕隻會更慘。現在人都已經失聯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呢。


    他對喬連修雖然卑躬屈膝的,但是心裏一直都有腹誹,覺得喬連修無非是仗著自己投了個好胎,每次見到自己都是吆五喝六的,這次還害得自己連肋骨都斷了。


    可是腹誹也終究隻是腹誹,真要讓陳列去找喬連修的麻煩,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有那個膽子的。


    看著許半生三人離去的腳步,陳列心裏湧起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報警。可是,他是個幫派成員,報警?警察來了第一個先要收拾的人是他吧。


    身上劇痛無比,可看到周圍那幫學生鄙夷兼痛恨的目光,陳列知道這裏不是久留之地,萬一不小心激起這幫學生的同仇敵愾,迴頭一擁而上,他們就算被打死恐怕也隻能是白死。


    忍著劇痛,四人相互攙扶的站起身來,每走一步胸口都疼得像是有人在打鑽一般。四人歪歪斜斜的離開了吳東大學,身後,吳東大學的學生們一陣陣的歡唿,比之前任何一場比賽的歡唿聲都要大得多。


    口袋裏電話在響,陳列忍著疼痛掏出手機,見是喬連修的電話,接聽之後直接說了一句:“喬公子,我們馬上要去吳東醫院,麻煩你幫個忙派人來交一下手術費吧,要是能聯係個好點兒的外科大夫也算咱們同學一場的情分了。”


    喬連修在電話裏一驚,急忙問道:“什麽情況?”


    “那個許半生身邊有個長的還挺帥的小男生,我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現在咱們哥兒四個都斷了好幾根肋骨,哎喲,不行了,我一說話就疼,喬公子,你幫幫忙!”


    喬連修一頭霧水,他簡直難以置信。


    陳列所說的許半生身邊的人,毫無疑問是石予方,許半生在學校有接觸的人其實很有限,無非是他身邊的李小語和石予方,再有就是小蘿|莉依菩提和校花夏妙然,符合條件的隻有石予方一個人。


    石予方的身體看上去的確很不錯,可若要說他一個人打陳列這邊四個人,還能把他們打的連肋骨都斷掉,這還是讓喬連修驚疑不定。


    “你們四個都受傷了?那他們呢?”


    迴答喬連修的,卻是一陣急促的嘟嘟聲,顯然,這是陳列徑直掛斷了電話。


    “馬勒戈壁的,敢掛老子電話?!”喬連修怒極,一把推開身邊那兩個被他折騰了半晌的妞兒,下床之後連澡都不衝了,直接穿上衣服憤怒的離去。


    下樓的過程中,喬連修冷靜了下來,陳列掛他電話,顯然是被他那句話給噎住了。這就隻能說明石予方一點兒事都沒有,陳列這四個人對上石予方,根本就是被完虐的過程。雖然不可思議,但是這樣一來,也就解釋了為何昨天去找許半生麻煩的那幾個人到現在都杳無音信了。


    喬連修坐在車裏,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心頭暗忖,這個許半生,究竟是什麽人,這個石予方居然會是個高手?


    明天就要閉幕式了,喬連修一想到這個,就頭疼不已。


    連續兩撥人都已經失敗,喬連修也有些黔驢技窮,至少找人去揍許半生,這條路不太行得通。那就隻能另想他法,可除了武力威脅,沒有什麽辦法能夠在短時間內完成。


    喬連修很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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