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與他修為差距頗大,如今幾大天妖都未趕來,倒是取飛鳳簪的最佳時機。


    想到這裏,蕭景曜毫不猶豫探手去取。


    “兔爺爺?”


    柔兔公主眼裏閃過一抹疑惑。


    兔爺爺是這個世界上最疼她的人,平日裏對她也是千好萬好,今日怎會如此冷漠?


    想到這裏,柔兔公主心中微微起疑,眼睛已經隱隱透出一層紅光。


    蕭景曜自然知道這兔子眼睛的厲害之處。


    當初在赤狐族,他和師尊身上足足罩了兩層結界,都被她一眼看穿了。


    如今索性硬搶來得快些!


    蕭景曜記著秋魚的囑托,手心湧出一層鬼氣,這才探手去取飛鳳簪。


    柔兔麵色微白,她是心虛的,所以即使眼前是她最親近的兔爺爺,她也忍不住捕風捉影,疑神疑鬼。


    先不說她如今擅自占了月牙的身份,光是那個偷了寒蛟甲的男人,就讓她提心吊膽。


    二人都準備出手之時,突然殿外傳來了一道渾厚的聲音。


    “柔兔,聽說你家大祭司來了?”


    蕭景曜一抬頭,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逆光而來,幾乎占據了整個門框。


    是黑熊族族長!


    蕭景曜眼神微微一閃,突然手腕一翻,就順勢輕輕拍了拍兔子的腦袋。


    “公主,看到您沒事,老兔我就放心了。”


    柔兔公主感覺到頭上的力道,聽著如此熟悉又語重心長的聲音,眼眶瞬間就濕潤了。


    她剛才在懷疑什麽?這語氣、這稱唿,除了兔爺爺還能是誰?


    這段時間雖榮光無限,但是她心裏著實不好受,這時候看到親人,恨不得立刻撲到大祭司的懷裏。


    隻是黑熊族族長畢竟在一旁,柔兔公主努力克製住了情緒,不想表現得太過軟弱。


    “兔爺爺,您放心,我在這裏過得很好。”


    柔兔說完又轉頭看向黑熊,“黑熊大人,這位便是我族的大祭司,是我最親的長輩。”


    柔兔怕黑熊瞧不起大祭司,特地補了後麵那一句。


    黑熊這憨憨是沒有這種花花腸子的,看到這位將柔兔養大的大祭司,他臉上閃過一抹感激。


    “大祭司,多謝你了!柔兔能迴到我們身邊,你的功勞最大!”


    他走上前來,抬手拍了拍蕭景曜的肩膀。


    蕭景曜立刻“一臉惶恐”地擺手,“不敢當不敢當。”


    黑熊將他彎著的腰扶了起來,嘴上就說道:


    “大祭司,原本將你請來的是狐主胥留,隻是通天榜大比在即,他忙得腳不沾地。”


    “所以,就讓老熊我來問你一些事情。”


    蕭景曜立刻“恭敬”地說道:“大人請講,老兔一定知無不言。”


    “好。”黑熊對蕭景曜的配合很是滿意。


    “柔兔來天都之前,曾受製於赤狐族,當時有一男一女前來救她,你可知道他們的來曆?”


    蕭景曜早就料到黑熊有此一問,當下說出了心中醞釀好的答案。


    “有的有的!一男一女,他們突然落到了我族領地上,說是天豬族的人呢。”


    “天豬?”


    黑熊眉頭一皺,忍不住撓了撓頭,他萬萬沒預料到這個答案。


    “不是黑熊?”


    蕭景曜聞言一臉篤定地搖了搖頭。


    “老兔看著也像是大人族裏的,隻是他們親口承認,說是天豬族呢。”


    天豬族,對不住了……


    想來幾大天妖若查實與天豬族無關,也不會為難他們的。


    “彼時公主被抓,老兔急得不得了,那兩位修為不低,老兔便病急亂投醫了。”


    “怎麽了?他們有什麽不對嗎?說起來,他們去救公主以後,便一去不複返了。”


    蕭景曜臉上的急切和惶恐演得真真的,看得柔兔內疚不已。


    “黑熊大人,兔爺爺絕對不會說謊的,要不你與胥留大人去查查天豬族吧。”


    黑熊聞言立刻點了點頭,“也好,你與大祭司許久未見,就好好敘敘舊,有事喊我們就是。”


    蕭景曜眼看著黑熊大踏步離開,心頭稍稍一鬆。


    “兔爺爺,我聽說赤狐族被連鍋端了是嗎?族裏的其他人怎麽樣了?”


    柔兔抓住蕭景曜的袖子,一雙眼睛紅通通的,滿是擔憂。


    自己的失蹤讓族人擔心壞了吧……


    在柔兔公主觸碰到他袖子的瞬間,蕭景曜眉頭微微一皺,險些沒忍住將人甩開。


    他在心中默數著,硬是等著黑熊走遠了,這才發作。


    突然抽離的袖子讓柔兔麵色狠狠一變,果然還是不對勁!


    然而,等不及她有任何動作,眼前人已經渾身冒出了一層黑氣。


    柔兔看到這裏,忽然間渾身一顫,猛地向後退去。


    這時候,一層柔軟的幡布從黑氣中湧出,毫無預兆纏上了她,也蓋住了她的嘴。


    這熟悉的黑氣,再加上絲絲縷縷滲入體內的陰寒之氣,柔兔公主眼裏露出了一抹極度的驚恐!


    是他!那個黑熊族!


    蕭景曜抬手就拔下了兔子頭上的飛鳳簪,一股熱氣從手心溢散而開,果然滾燙無比。


    蕭景曜麵不改色地將簪子收入儲物袋中,看到兔子害怕得渾身顫抖,突然沉沉說道:


    “頂替別人的身份,好玩嗎?”


    柔兔的眼睛猛地一瞪,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他知道……


    他知道她根本不是那個月牙!


    “看來你自己也有這個認知啊……”


    蕭景曜看出了兔子眼裏的慌亂,心中已經了然。


    如果這兔子是知替當替,那這件事就更好辦了。


    “那些天妖若是知道你將他們騙得團團轉……隻怕遭殃的不止是你,還有整個柔兔族吧。”


    “畢竟,區區兔族在他們那些龐然大物眼裏,著實不值一提。”


    從方才短短的接觸可以看出,兔子是在乎她的族人的。


    蕭景曜這是攻心為上,三言兩語間,便徹底將柔兔公主鎮住了。


    她臉上閃過一抹絕望,眼裏已經蓄滿了淚水。


    她想求饒,她真的有些後悔了,她不想當這個月牙了。


    可是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開弓又哪裏有迴頭箭呢?


    “我隻想要這隻簪子,如果你不想將事情鬧大,讓別人發現你冒名頂替,這件事你就打落牙和血吞了吧。”


    蕭景曜眼裏閃過一抹冷意,飛鳳簪失竊若被其他天妖知道,定要掀起軒然大波。


    秋魚能想到用飛鳳簪壓製寒蛟甲,其他人不可能想不到。


    如此一來,反而很有可能會暴露他們就在天狐宮的事實。


    如果這件事能壓下去,那便再好不過了。


    柔兔聽到對方並未打算拆穿她,黯淡的眼睛裏終於閃過一抹希望,急忙就點頭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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