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長睫微顫,她好像聽到了蕭景曜的聲音……


    “曜兒……”


    攬月輕喚一聲,隨即被更深的絕望吞沒。


    是她沒有保護好蕭景曜,如果當初離開索縈島的時候,她勸蕭景曜留在那裏,該有多好啊。


    攬月從不輕易流淚的,可是這一刻,眼淚怎麽也止不住。


    她不斷地迴想著蕭景曜的表現,仿佛從很早以前,他就用那般眷戀的眼神望著她,可是她一直都沒有察覺。


    “師尊。”


    蕭景曜的聲音更近了,攬月心中沉痛,苦笑不已。


    遲來的情深,自己的後知後覺一定讓他很是頭疼吧。


    “師尊,你哭了。”


    一雙溫熱的大手突然覆蓋在她的臉頰上,小心翼翼地為她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攬月隻覺得下落的身子猛地一滯,隨即落入了一個火熱的懷抱中。


    她渾身巨顫不已,心中生出劇烈的渴望,卻又因害怕再次失去而遲遲不敢睜眼。


    “師尊……”


    熟悉的氣息噴灑在臉上,那般真實。


    攬月再也無法抑製心頭的激動,她猛地睜開眼睛,撞進了一雙曜黑的眸子裏。


    飛霧流煙,情思萬種,那是愛已入骨的眼神。


    “師尊,讓你受苦了。”


    蕭景曜心疼地摩挲著攬月的臉頰,不由地低頭輕貼她的額頭。


    攬月渾身一顫,這般炙熱的接觸,全然不像是她的錯覺。


    她嘴唇微微抖動著,帶著一絲猶疑和期盼,小心翼翼地問道:“曜兒,是你嗎?你沒有死對不對?”


    蕭景曜抬起頭來,嘴角輕揚,溫柔輕語。


    “師尊,是我,我沒死,我在黃泉盡頭曾獲得星芒印記,那裏麵……”


    “曜兒!”


    攬月突然抬起上半身,緊緊地勾住蕭景曜的脖子,將頭埋在了他的頸窩裏。


    蕭景曜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他受寵若驚,尤自不敢相信,隻呆呆地站在那裏,忘了反應。


    直到溫熱的液體打濕了他頸間的肌膚,蕭景曜終於反應了過來。


    “師……”


    “曜兒!曜兒!”


    攬月先是低聲輕喚,隨後聲音越來越大,直至變成了不可抑製的啜泣聲。


    蕭景曜原本馨香在懷,正心生旖旎,可是攬月的哭聲嚇壞了他。


    他心中揪疼不已,憐惜地將攬月抱緊,一遍遍地說著:“師尊,對不起,是我嚇到你了……”


    攬月抬起頭來,臻首娥眉,似桃瓣微紅。清亮的淚水依舊掛在臉上,可是攬月已經按耐不住。


    即使她如此狼狽的模樣會被蕭景曜看到,她也必須要親眼確認,蕭景曜好好的,他什麽事也沒有。


    “曜兒,是你,對不對……”


    攬月右手抬起,輕撫著眼前的人。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是毫無保留的擔憂,他的眼睛似黑玉般沉靜,可是此時卻散發出濃濃的暖意。


    他的薄唇微啟,想要說些什麽,卻沉溺在了她的觸碰之中。


    “是我的曜兒啊……”


    攬月低低喟歎一聲,短短的一句話裏,滿是失而複得的欣喜。


    我的曜兒……


    蕭景曜心頭一顫,這個稱唿讓他雀躍又惶恐,他苦苦壓抑的渴望和奢望在這一刻掙脫束縛,噴薄而出。


    “師尊,我是你的……”


    他眉眼含春,情動不已,見攬月顧盼多情的模樣,隻覺心中焦灼難忍,隻想將她揉進懷裏,肆意憐惜疼愛。


    可是即便如此,他依舊強撐著守住最後一絲理智,隻是不想嚇到她,不想將她越推越遠。


    可是,攬月心頭激蕩,原本已經辜負了、失去了的情意此時正擺在她的麵前,而她也從不是拖泥帶水之人。


    “曜兒……”


    攬月再次抬起頭來,隻見蕭景曜的眉梢眼角全是薄媚,可是他薄唇微擰,正努力克製著什麽。


    攬月心中猶如冰雪初融、綠芽抽枝,方才明了的心意野蠻生長,傾瀉而出。


    眼前這個男人啊,隱忍又溫柔,這麽久了,她竟不曾發現他的心意,真是……讓他久等了。


    甚至時至今日,她那不知所起的情意也才第一次被自己察覺。


    既然他在害怕,那便由她邁出這第一步吧。


    攬月一雙美眸燦若星辰,她兩頰緋紅,仿佛渾身都在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蕭景曜深深地凝望著攬月,仿佛是預料到了什麽,他屏住唿吸,心頭咚咚作響,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是神女的眷顧還是審判。


    攬月嘴角輕揚,勾著蕭景曜脖頸的雙手微一用力,將他的頭低低向下一拉。


    蕭景曜正呆愣間,溫熱忽然覆上了他的唇瓣,帶著攬月特有的馨香,撲麵而來。


    像是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在一片金色雷電的照耀下,一邊是殺伐血腥,一邊是柔情綣繾。


    蕭景曜頭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在了那一片柔軟之上,洶湧而來的情意淹沒了他,讓他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攬月麵色緋紅,她還從不曾這般大膽而主動過。


    可是,當最初的衝動和欣喜過去之後,攬月終於後知後覺,她做了何等愚蠢的傻事。


    她竟然在所有人麵前輕薄了蕭景曜,而他,是她的徒弟!


    攬月渾身熱氣上湧,羞怯、嗔惱湧上心頭,迫不及待就要退開。


    “師尊,你想往哪裏走?”


    低低的聲音嘶啞無比,帶著濃濃的欲望,將攬月禁錮在了火熱的懷裏。


    蜻蜓點水已經無法滿足他了……


    蕭景曜右手探出,輕柔地拖住攬月的後腦勺,強迫她抬起了頭。


    下一刻,他薄唇緊貼而上,靈舌叩開攬月的牙扉,攻城掠地,再也不肯收斂。


    攬月被迫承受著這一切,她隻覺得渾身氣力都被蕭景曜吸走了,她的抗拒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她想要躲閃,可是一向溫柔小意的蕭景曜變得霸道無比,他炙熱的氣息傾占了她的每一分猶豫,直至將它們悉數消磨殆盡。


    攬月情動難以自製,不由自主地攀在他的胸前,最後隻能臣服在他那極致的纏綿之下,軟倒在他火熱的胸膛之上。


    許久之後,當攬月感覺胸腔裏最後一絲空氣都被抽離,她幾乎無法唿吸之時,蕭景曜終於戀戀不舍地鬆開了她。


    看著攬月媚眼如絲的模樣,蕭景曜心頭直跳,被迫中斷的情欲再度攀升而上,期盼著再一次糾纏。


    攬月察覺到蕭景曜的意圖,心頭一顫,立即伸手去推他。


    蕭景曜見狀黑眸一轉,生怕就此嚇到攬月,立即壓下心頭衝動,見好就收。


    隻是,看著她難得的嬌嗔模樣,蕭景曜還是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曖昧地湊到攬月耳邊,嘶啞著聲音緩緩叫道:“師尊……”


    攬月心中的情意還未平息,被蕭景曜這一撩撥,頓時渾身發軟。


    她正欲嬌斥出聲,卻聽得蕭景曜輕笑著說道:“請恕徒兒冒犯之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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