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謬讚了”,攬月已經不想和天羅殿的人再多做糾纏,於是開門見山說道:“不知前輩何事召見晚輩?”


    “召見倒是誇張了,隻是聽聞九洲出了一個極其優秀的晚輩,不由起了愛才之心。”


    老祖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又更深了。


    攬月心中一動,“前輩的意思是?”


    “你這般人才,若能加入天羅殿,那於我們真是幸事一樁啊。”老祖一雙眼睛滿是光亮,和他垂垂老矣的外表很是不符。


    他這話說得極是客氣,仿佛攬月隻要拒絕,那就是不識好歹,不知天高地厚。


    可是,攬月並不喜歡天羅殿,更確切地說,是理念不和吧。


    攬月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天羅殿的宗旨、氛圍、做事的方式手段都和她格格不入。


    隻是,她卻不能輕易拒絕,因為這件事涉及的不僅僅是她自己。


    若她今日將天羅殿得罪慘了,隻怕會連累宗門。


    於是攬月仔細考慮了一番,慎重地說道:“想必前輩知道索縈島吧?”


    天羅殿老祖聞言眸光一閃,一下子就明白了攬月的心思。


    “你聽說了洞虛期法寶的事?”老祖眉頭微微皺起。


    攬月點了點頭,她就知道,以天羅殿的勢力,索縈島出現洞虛期法寶碎片的事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此間事了,晚輩打算去一趟索縈島,到時候是生是死亦未可知,可否等索縈島之行後,晚輩再給前輩答複?”


    現在師兄和幾個弟子還在天羅殿內,無論如何,先拖到他們迴宗門再說。


    天羅殿老祖早就是人精了,自然聽出了攬月的心思,可是他卻自信得很。


    這九洲還沒有能和他們天羅殿對抗的勢力,攬月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


    若想招攬她,倒也不必一時把她逼得太急。


    想到這裏,老祖點了點頭,“好。”


    攬月見狀不動聲色地鬆了一口氣,卻聽到天羅殿老祖繼續說道:“以你的實力,大可不必借用那些寶器。”


    他覺得攬月太貪心了些。


    可是攬月此行更多的卻是為了曆練,隻是這些話卻沒必要和他說。


    於是攬月笑著說道:“湊個熱鬧罷了,想必貴宗也不會缺席吧。”


    老祖倒也沒想隱瞞,畢竟,這種機會他們天羅殿絕對不可能錯過的。


    攬月又與天羅殿老祖寒暄了兩句,推脫說索縈島之行還有大量需要準備的,於是向他請辭。


    老祖點了點頭,對一旁的曲淩瑤說道:“瑤兒,快送送攬月。”


    曲淩瑤驚喜地點了點頭,“仙子,這邊請。”


    “如此,晚輩便告辭了。”


    攬月朝老祖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申屠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直到攬月的身影徹底看不見,這才恭敬地問老祖,“大人,如何?”


    天羅殿老祖聞言,眼裏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芒,將袖子下的右手展示給了申屠看。


    當申屠看到手心那一片焦黑時,渾身猛地一震,“她當真如此厲害不成?”


    “屠兒,若真正打起來,她未必輸你……”老祖緩緩說道。


    聽了這話,申屠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老祖目光悠悠,低聲開口說道:“她若不能為我們所用,那就……”


    他的身影漸漸虛幻,空蕩的天寰殿裏迴蕩著三個字:“毀了吧——”


    “仙子,你說得對,稍後我會親自找蕭道友說清楚的!”天寰殿外,曲淩瑤臉上的陰鬱終於散了些。


    對於曲淩瑤,攬月還是有些好感的,無論天羅殿老祖和申屠如何,和曲淩瑤都沒什麽關係,她並不是那種隨意遷怒之人。


    “好。”


    攬月微微一笑,閃身而去。


    曲淩瑤看著倩影消失在眼前,心中浮起一絲悵然若失,她終究做不到像公孫元菱那般,肆意依偎在攬月仙子身邊,雖然那是她夢寐以求的場景……


    看到地黃峰的那一刻,攬月緊繃的心弦終於鬆了鬆。


    此刻已是月明星稀,明日一早她就去找師兄,讓他們即刻出發迴宗門!


    攬月略顯疲憊地迴到了住處,推門而入之時,卻感覺到了一股不屬於自己的氣息。


    “誰!”


    攬月輕喝一聲,卻見一個人影從她的美人榻上緩緩起身。


    攬月定睛一看,唿吸猛地一滯,一瞬間忘了反應。


    隻見蕭景曜撐坐在美人榻上,他長睫卷翹,臉上猶帶一絲方睡醒的懵懂。


    他今日竟穿了一件紫衣,此時衣領淩亂地鬆散著,露出了雪白的肌膚,在幽暗的燭光下散發出一絲迷蒙的旖旎。


    那骨子裏散發出的薄媚看得攬月身子一酥,完全忘了追究,蕭景曜為什麽會在她的房裏。


    “師尊,你迴來了。”


    蕭景曜嘴角微揚,眉眼中滿是乍見她的歡喜。


    “曜……曜……曜兒……”


    攬月張了好幾迴嘴,才找迴了自己的聲音。


    “師尊,徒兒等了你許久,你都不曾迴來。”蕭景曜眼裏滿是細碎的光芒,麵上卻流露出一絲脆弱。


    “徒兒今日受了些傷,不由有些困頓,就在師尊的榻上睡了一會,師尊不會怪徒兒吧?”


    攬月聽到蕭景曜說起肩上的傷,心中一緊,急忙搖了搖頭。


    那傷還是她劃的,蕭景曜不過是在她榻上休息一會,不算什麽。


    “那……師尊能為徒兒換藥嗎……”


    蕭景曜微微低下頭去,暴露在外的脖頸染上了一層可疑的緋紅。


    攬月心頭一顫,蕭景曜這副惹人疼愛的模樣,她根本不敢上前啊……


    “要……要不為師喚你師伯來給你換。”


    “師尊這是嫌棄徒兒了嗎?也是,畢竟是那樣難看的傷口……徒兒不應該打擾師尊的。”


    蕭景曜猛地站了起來,結果動作一大,那紫衣上竟然瞬間浸濡出一片血色。


    攬月眼神一凝,立刻閃現到了蕭景曜麵前,將他摁迴了榻上。


    “怎的還是這麽嚴重!?”


    攬月情急之下,也顧不得什麽男女有別了,一把將蕭景曜鬆散的上衣拉了下來。


    隻見之前明明已經有所好轉的傷口此時正汩汩向外冒著血,極是駭人。


    攬月右手急忙覆在傷口上,靈氣毫不吝嗇地輸進了蕭景曜的體內,另一隻手匆忙取出最後一顆生肌丹,捏碎了敷在蕭景曜的傷口上。


    蕭景曜偏頭看著攬月認真又有些慌張的模樣,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容。


    為了不讓傷口自愈,他可是一直用鬼氣侵襲著傷口呢。


    擔心效果不佳,他甚至還特地用上了化腐膏,所以傷口才會越來越嚴重。


    不這樣的話,他家師尊怎麽會留下他呢……


    當傷口終於止住血的時候,攬月不由輕舒出一口氣。


    等她抬起頭來的時候,這才發現她和蕭景曜之間竟然隻有咫尺之隔。


    他那樣認真地盯著自己,以至於她甚至能在他那曜黑的眸子裏清晰地看到了她的倒影……


    攬月心頭一跳,立刻站起身來,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隻是這一離開,就將蕭景曜看得更清楚了。


    因為失血,他的唇色微微發白,蜿蜒的血紅縱橫在他那赤|裸的上身,看起來充滿了破碎的淩亂美。


    攬月心肝肝一顫,腦子不由地就混亂了起來。


    “師尊……”


    蕭景曜低沉著聲音,呢喃中又帶著一絲眷戀。


    攬月隻覺得空氣中都彌漫著一絲熱意,勾得她渾身燥得很。


    一聽蕭景曜這般喚她,攬月竟覺得這威力比那大乘期威壓還要恐怖。


    她猛地倒退一步,磕磕巴巴地說道:“曜……曜兒,為師突然想起來還有要事必須和你師伯商量,你……你就在為師這裏休息吧。”


    攬月迫不及待轉身離去,雪白的衣裙翻飛,竟有了一絲落荒而逃的味道。


    眼看房門打開又關上,屋子裏哪裏還有攬月的影子。


    蕭景曜猛地走下美人榻,臉上的溫柔小意全都消失不見,咬牙切齒地說道:“腦袋!你不是說,保證攬月暈頭轉向、心神蕩漾嗎!”


    “哎喲喂,這可不能怪老子,你小子一上來就下猛藥,誰能受得了啊。”腦袋從靈獸袋中露出半個頭,直唿冤枉。


    “什麽意思?”蕭景曜陰沉著臉問道。


    “老子讓你欲拒還迎,咱們追求那種朦朧美,你倒好,一上來就露膀子,哪個婆娘受得了?”腦袋表示自己絕對不背這個鍋。


    蕭景曜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可是衣服也不是我脫的啊……”


    腦袋:“……”


    是哦,剛才好像是攬月一時心急扒了這小子的上衣……


    “既然攬月這麽放得開,那……那要不下次咱們再試試霸王硬上弓?”腦袋一臉不確定地說道。


    “去你的吧!”


    蕭景曜沒忍住怒罵一聲,這腦袋絕對就沒想讓他好過!


    霸王硬上弓?以他現在的實力,不得被攬月劈上個百八十迴?


    蕭景曜氣唿唿地穿上上衣,忿忿地離開了攬月的房間。


    另一邊,掙紮了許久還是決定今晚找蕭景曜道歉的曲淩瑤正好經過攬月的院門口。


    她十分關注攬月,所以從天華宗來的第一天她便知道了攬月的住處。


    此時,她正猶豫著要不要給攬月見禮,突然看到蕭景曜衣裳不整地從攬月的房間裏走了出來。


    曲淩瑤渾身一震,下意識地就蹲下身去躲了起來。


    蕭景曜立刻就發現了曲淩瑤,他眼裏閃過一絲疑惑,曲淩瑤半夜蹲在攬月的院門口做什麽?


    而曲淩瑤一雙美目瞪圓了,一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震驚到失語。


    她!她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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