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和他母親也一臉驚恐。


    “阿媽,這不是獵槍的聲音!”


    阿諾的母親嘴唇哆嗦道:“難道是淩駝山的人過來了?”


    “他們來這邊幹什麽?狩獵嗎?淩駝山上獸目眾多,他們霸占了淩駝山卻不打,也不讓我們踏足淩駝山,我們這座山光禿禿的,根本就沒什麽獵物,這樣他們還來和我們搶?太欺負人了!”


    “我去趕走他們!”阿諾越說越生氣,這就要提腳往外衝。


    “不要!”阿諾的母親拉住激動的阿諾不敢鬆手,生怕她一鬆手,阿諾就會提著獵槍出去惹禍上身。


    “他們要打獵隨便他們好了,反正咱們這座山上的獵物也沒多少,這大晚上的,獵物都狡猾的很,他們未必就能打到。”


    “他們也隻能在下麵轉悠轉悠,他們不敢上來的,他們知道上麵有我們布置的捕獸井。”


    阿諾被氣的捶牆,“那淩駝山本來是我們狩獵的好去所,怎麽就被他們給霸占了呢?還不準我們上去,我們真是太窩囊了!我要是生的早,當初就算是拚了命也不能讓他們把淩駝山占領了!”


    “唉!誰讓人家人多,武器又厲害的呢!當初咱們族人和他們爭地盤,沒少死人。後來實在爭不過,再爭下去咱們一族都得死光了。”


    “你於大哥當初就是不聽你於大叔的話,非要去淩駝山狩一個大獸迴來討好他家用所有獸皮獸肉換迴來的媳婦,結果呢,大獸沒獵迴來,他人也再沒迴來。是被野獸給吃了,還是被那些人給打死了,誰知道呢。”


    顧安然靠在床邊聽他們母子的對話,心下吃驚不少,看來旁邊這座令他們聞風喪膽的淩駝山上住了一群持槍歹徒啊!


    歹徒霸占了淩駝山,不準其他人登山,若有人非要登山就可能是有去無迴。


    剛才那聲槍響,很有可能是淩駝山上的歹徒打的一槍。


    哎呦謔,顧安然心髒直撲騰,她這是在闖關嗎?剛從洪水中活過命來,又要從歹徒山匪槍下逃命。


    安諾母親說山上有獵獸用的陷阱,那些歹徒不敢上來,可那些歹徒也是在淩駝山上住了多少年的了,對山上的地貌特征應該有一些了解了吧?


    那些獵獸用的陷阱騙小獸可以,也能騙過她這種初次到訪什麽都不懂的人。


    若是那些歹徒真的想上來,那些陷阱怕是困不了他們太長時間吧?


    阿諾一直在屋裏氣哄哄的說著狠話。


    “我早晚要趕走淩駝山上那些壞家夥!拚了命也要趕走他們!他們太壞了!於大哥的死肯定是他們做的!”


    “阿媽你等著看吧,要是讓我撞見他們來咱們大蒼山狩獵,我一定開槍,絕對不手軟!”


    他母親被兒子的話驚的心驚肉跳的,她兒子一個勁兒的說狠話氣話,他母親一個勁兒的勸他攔他。


    顧安然還以為自己身處深山老林世外桃源,是個天傑地靈休養身體的好地方。不成想這裏的危險遠比外麵還大。


    她很想靜一靜,休養一下她這顆悶痛的小心髒,可這母子說的挺起勁,一時半會沒有去休息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一些動靜,阿諾母子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母子倆睜大眼睛互相看著,肉眼可見的緊張。


    阿諾母親小聲問,“阿諾,你聽見什麽動靜沒?”


    “聽見了。好像有人進了咱們家的院子!”阿諾拿起立在門邊的木棍輕手輕腳的摸到了門邊。


    他母親在他的身後小聲提醒,“小心阿諾!你一定要小心!”


    顧安然看著這母子的行為,嘴角抽抽,這屋裏點著煤油燈呢!


    外麵要是有人的話,他們母子倆在屋裏的一舉一動,都能通過燈光折射到窗子上。


    阿諾以為的悄悄的出去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其實都看在別人的眼睛裏呢。


    顧安然到沒怎麽怕,她猜到來的人應該是熟人。


    因為她在這裏醒來後,聽見了幾聲狗吠聲,說明這家人有養狗。


    若是有不熟悉的人闖入他們的院子,狗首先會叫的。狗沒有叫,那就應該是熟人了。


    阿諾剛出去,屋裏的顧安然和阿諾的母親就聽見了阿諾手裏棍子掉落的聲音,同時聽到了他焦急的唿聲,“阿媽!快來啊!阿爹中槍了!”


    阿諾母親聽了眼淚立刻就流了下來,明明幾步就能走到門口,因為害怕和擔心,她雙腿打顫,左腳絆右腳,愣是走了好幾分鍾才邁出門檻。


    “嗚嗚嗚……怎麽流了這麽多血……嗚嗚嗚……阿諾爹……你別睡……你睡著了就再也見不到我和兒子了……”


    “阿媽!”阿諾的聲音明顯的慌了:“阿媽你先別哭,我們想想辦法救救阿爹啊!我們不能讓阿爹離開我們!”


    “你阿爹傷的那麽重……他……他就是拚著最後一口氣來見我們的……”


    “可惡!剛才的槍響竟然是有人衝著我阿爹開的!阿爹你醒醒!你快告訴我,是不是淩駝山的人開槍打的你!兒子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阿爹,你醒醒啊……”


    “阿諾爹……你再睜開眼睛看看我們母子吧……你流這麽多血疼不疼啊……”


    顧安然摸了下自己衣服的口袋,手機雖然被洪水衝走了,但隨身攜帶的銀針還在。


    銀針裹在莫婷婷親手給她縫製的一個長條形狀的小布包裏。小布包的外麵繡了幾朵綻開的牡丹花。


    莫婷婷還貼心的在這個小布包上設計了一個暗兜,平時暗兜裏裝上幾張剛剛在市麵上流通不久的百元大鈔以備不時之需。


    她咬著牙忍著身體的不適走出了屋子,她蹲到那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壯漢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頸,脈還有,就是很弱。


    月光下能清楚的看到壯漢身上的白色襯衫上從胸口處暈染出鮮紅的血花,男人雙目緊閉,嘴唇發白,任憑妻兒怎麽哭喊,他也沒有絲毫的反應了。


    流了這麽多血,傷口又靠近心髒,這是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要是再不救治,不出半小時,這人就得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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