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莫北著急又嘶啞的聲音,顧安然的心裏可難受了,她想撲進莫北的懷裏對他說:“什麽小姐的生活?什麽好日子?我統統不稀罕!我隻希望這輩子能和你一直在一起就夠了!”


    但她現在隻能違心冷聲說:“等你什麽時候超過了阮家,什麽時候再和我說這個,現在說這些空話有什麽用?”


    她既盼著莫北能懂這不是她心裏的真實想法,又害怕莫北猜到她有難言之隱,和阮國強雞蛋碰石頭去正麵剛。


    眼下之際,她隻希望孩子安好,莫北安好,隻要他們都好,他們一家三口就一定會團聚的,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了。


    “安然!我想見你,我們當麵說好嗎?”


    “我不想見你,沒必要,掛了吧。”


    顧安然說不下去了,再說下去她就壓製不住喉間的哭聲了。


    她掛掉了電話,身子滑進了桌邊的單人沙發裏默默的流淚,這一通電話,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好了好了。”嚴妍露出了笑容,“這下那個莫北該死心了!安然,媽知道你現在心裏肯定難受,但是過不了幾天你就會把他忘了的,媽給你報了這邊最好的大學,這邊的大學課程很鬆,等肚子顯懷,不方便去學校的時候,媽就雇家教來家裏給你上課。耽誤不了你拿畢業證的……”


    顧安然此時隻想一個人安靜的呆著,但是這個嚴妍,卻在她掛斷了莫北的電話,正在傷心之時不停的在她的耳邊嘚嘚,還在她的麵前一口一個“媽”自稱,聽的顧安然實在惡心。


    她瞪了一眼過去低吼道:“滾出去!”


    “……”嚴妍說的正起勁,忽然聽見顧安然讓她滾出去,她臉色難看的站了一會兒,還想說什麽,顧安然提高了聲音,眼裏也冒出了火光,更大聲的吼了一句:“滾出去!”


    “好好好,你今天心情不好,我先不打擾你,明天我再來看你。”嚴妍隻得退出了房間。


    嚴妍從房間裏出來,阮雪和阮博衍守在外麵等著。#@$&


    “媽,怎麽樣了?電話打的還順利嗎?我怎麽聽見她讓你滾?”阮雪拉住嚴妍的手黑著臉問。


    嚴妍扭頭看了一眼顧安然的房門,歎息一聲,“沒事了!電話打完了,安然心裏有點兒不痛快也正常,過幾天就沒事了。”


    “……”阮博衍張了張嘴,也想和阮雪一樣,像從前那樣叫嚴妍一聲媽,但是發生了這些事情之後,阮博衍很難再叫出這一聲“媽”來了。


    猶豫了會兒,他直接開口道:“我能進去看一看安然嗎?”


    “現在進去幹什麽?”阮雪瞪他,“媽都被她罵出來了,你現在進去找罵嗎?”%&(&


    嚴妍一手一個,拉著阮雪和阮博衍往前走,“這幾天你們都別來打擾她,她這就相當於一場失戀,難受那麽幾天就過去了。”


    ……


    莫北晃晃悠悠從阮家的公司走出來,馮恆見狀立馬丟掉了手裏剛點著的煙,衝過去扶助了莫北。


    馮恆心裏很感慨,兩道劍眉死死的打成了結。自從他被嚴肅安排到莫北身邊給他當經紀人兼助理之後,他哪裏見過這個樣子的莫北?


    在他心裏,莫北是個雷打不動的漢子,唯獨對自己的嬌妻,她有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會引起莫北的軒然大波。


    更何況現在不是風吹草動了,現在顧安然帶給莫北的是驚濤駭浪!


    “莫北,電話打通了?她說什麽了?怎麽打過電話之後你非但沒振作一些,倒是像喝了一斤酒似的?”可想而知,這通電話裏的談話內容並不愉快。馮恆基本已經斷定了,莫北被甩了。


    像是被提了醒,莫北抬起清冷的眸子望著馮恆,“馮恆,陪我去喝酒吧?”


    “你想借酒澆愁?不行啊!你手上有傷,這幾天你的身體狀況也不好,不能喝酒。”


    “那我自己去喝!”莫北甩開了馮恆踉踉蹌蹌的往前走。


    前麵就是台階,馮恆擔心他摔下去,連忙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


    “唉!走走走,我陪你喝酒去!去我家,我家裏有酒!我家離著這兒近!”


    馮恆尋思著現在莫北這個狀態,喝點兒酒也有好處,喝酒有助於睡眠,迴去陪他喝點兒酒就勸他睡覺,興許睡一個好覺之後,莫北的狀況就能好一點。


    自從馮家生意失敗之後,馮恆的父母就賣了原本的大別墅,買了一處一百平左右的兩室一廳。


    夫妻用賣別墅剩下來的那些錢做起來倒賣貨品的小買賣,常年從一座城市輾轉到另一座城市,也就過年時迴家待幾天,平時都是馮恆一人在家。


    馮恆把丟了魂的莫北帶迴了家裏,他指著一個靠牆的小櫃子說:“喏,那就是我們家的酒櫃,幹紅可以嗎?”


    莫北起身直奔那個櫃子,他掃了一眼,從裏麵拿了兩瓶五十二度的茅台出來。


    馮恆眨了眨眼,嘴角抽了下,忍住了,沒敢吭聲。


    那可是他爸留了好幾年的兩瓶酒啊!好幾年都沒舍得喝!這下要保不住了!


    酒櫃裏的酒基本都是紅酒,而紅酒又大多都是他從嚴肅那裏搜刮來的,怎麽喝都不心疼。


    但這兩瓶白酒卻是他爸真金白銀掏錢買迴來的。每次他爸都說過年喝,每次過年都沒舍得喝,沒想到留來留去,要進了莫北的肚裏。


    問題是莫北要是喝的仔細喝的享受,也可以。


    隻見他打開酒蓋子,推開手邊的酒杯,仰頭整瓶的往嘴裏灌是個什麽意思?


    “莫北……莫北!喝酒沒這樣喝的!”馮恆坐在莫北身邊勸,“沒什麽過不去的坎,不至於這麽糟蹋自己!身體是自己的,你把身體弄垮了,還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對於馮恆的話,莫北左耳聽,右耳冒,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瓶白酒就灌進了肚子裏。


    一股腦進了胃裏的酒在胃裏溫暖的環境刺激下,開始往上反酒勁。


    一抹粉紅從莫北的脖子一路往上竄,不一會兒,莫北的臉和脖子就紅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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