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世界的超凡者,包括異族之民,本質上都是通過提煉世界無處不在的靈氣(舊大陸西方稱之為魔力)來提升自己。


    在遠東地區,超凡者都統稱為修煉者,但不同的修煉者有不同的超凡異能。例如嚴老頭,在遠東是左道散修出身,他修煉的禦獸術能控製,操縱乃至強化各種動物,但身體素質跟凡人相比卻沒有太大差別。


    文森修煉的玄門吐納功屬於修煉者道門入門基礎修煉法,能強化身體素質,提升感知跟靈覺,還能通過“運功”進一步強化身體素質跟五感,或者恢複自身傷勢,但是卻沒有任何異能。


    整體而言,舊世界將超凡者分為三大等級,超凡,精英,傳奇。雖然每個等級高中低階之分,但除了傳奇之外,實際上實力的劃分非常模糊,一般來講,如果把低階超凡者的身體素質定為1,那低階精英超凡者的身體素質就是2,而低階傳奇超凡者就是10,但是身體素質為2的低階精英並不見得比一個身體素質隻有1的的超凡者強,實際上超凡者斬殺精英超凡者並不少見,畢竟影響一場戰鬥結果的因素其實非常多,尤其是在身體素質並沒有引起質變的前提下。


    所以在傳奇以下,超凡者之間的戰鬥往往非常謹慎,夾雜著地形,距離,情報,人手等各種因素考量,而能夠發揮自己的長處去壓製對方的短處往往就能以弱勝強。


    嚴老頭拿著那袋血衣從合威堂口出來,慢慢向合威堂提供的公寓走去,邊走邊想道:“聽林遠說,此人速度很快,光天化日之下,大路路口邊連殺三人,路人都沒反應過來。很可能是個體術修煉者,隻是不知道他是速度強化還是身體綜合素質就高。此人目前不知道被我盯上,先把人找出來,收集情報,這袋血衣應該能幫到我。”


    嚴老頭走到公寓樓下的小巷之中,口哨一吹,三隻被嚴老頭操縱的流浪狗從陰影中出現。


    “孩子們,”嚴老頭把其中一件血衣遞給三隻流浪狗,“把這衣服的主人找出來。”


    流浪狗圍著血衣聞了許久,四散而出,追蹤散發在空氣中的氣味。嚴老頭緩緩走上樓梯,打開公寓門。公寓不小,裏麵有一隻身體異常龐大的狼狗,窗戶邊還站著一隻體型不小的獵鷹。獵犬一看嚴老頭進來,立刻走上來,安靜的圍著老頭轉圈,獵鷹也盯著嚴老頭。


    老頭說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們餓了,我馬上給你準備食物。”


    這是嚴老頭通過禦獸術強化的野獸,也是他對敵的手段。禦獸術通過提煉靈力變成禦獸之力,就可以與動物溝通,操縱普通動物。對某一動物持續灌注自己修煉的禦獸之力,動物就會逐漸獲得強化,成為強化野獸。


    嚴老頭對狼狗的灌注已經抵達上限,正在培育第二隻強化野獸獵鷹。嚴老頭從食物儲藏間拿出昨天剛買的生肉,分裝在兩個鐵盤中,放在兩隻強化野獸麵前。野獸在大快朵頤時,嚴老頭打開一瓶威士忌,準備喝上一杯。


    嚴老頭聽到流浪狗的叫聲,“看來有結果了。”嚴老頭放下酒杯,走下樓梯。三隻流浪狗正坐在樓梯口,等著嚴老頭。老頭灌注著禦獸之力的手指一隻隻輕點流浪狗的額頭,“味道很薄弱,隻在風中有微弱的味道…嗯,唯一確定的是那人在西南雞巷停留過一段時間?”嚴老頭逐一與流浪犬溝通後,“看來還是得自己跑一趟。”


    上樓帶上狼狗跟獵鷹,往西南街區雞巷走去。


    和記酒家,劉春獨自坐在餐桌上喝著茶,身後站著幾個合威堂成員。


    劉春看著和記酒家的服務員問道:“讓你們去請杜仲來,怎麽這麽久還沒到?架子不小啊!”


    服務員還沒迴答,酒家門口被推開了,杜伯杜仲兩兄弟進了門,杜仲看著劉春發脾氣,笑道:“江湖常言道老四九惡過四八九,劉春你這個老江湖果然不一樣。”


    “原來是杜伯杜大哥來了,抱歉。”劉春連忙起身抱拳致歉:“確實等太久了,還請杜大哥不要見怪。”


    “阿劉這麽著急找我們安良堂,可是有什麽要事?”杜伯沒有理會劉春的致歉,拉開凳子,自顧自的斟茶倒水,並在桌子中間放了一杯斟了一半的茶,“請。”杜伯一遞手。


    這是堂口間講數的禮數,地主斟半杯茶在中間,一方開出條件後斟滿茶,另一方如果同意就將茶喝下去;如果不喝,那就是需要商量才能決定;如果把茶倒一半那就是沒談攏,繼續談條件;如果把茶全倒了,那就是既沒談攏,也不必繼續談,出門之後各安天命。


    “這次前來拜訪,主要是合威堂主有言,希望安良堂幫我們找到那個刺殺者。”劉春拱手向杜伯說道。


    雖然哪怕安良堂勢弱,但杜伯也是堂主,若連基本的恭敬都沒有,會被江湖中人指責合威堂不懂禮數。


    杜伯不置可否,問道:“那我們能得到什麽?”


    “堂主說了,此事勞煩安良堂幫忙,之前我們的生意爭端引起的爭鬥到此為止,合威堂的人再也不打攪和記酒樓。”


    “什麽生意爭端,明明是你們合威堂踩過界搶我們碼頭泊位!”杜仲怒罵道。


    杜伯對著杜仲擺擺手,說道:“如果要我們幫忙,在我們地盤幫你找人,可以。有幾個條件,一是杜克南街還迴來,二是碼頭上合威堂從安良堂手中搶走的兩個泊位還迴來,三是昨天誰把和記酒家的門砸了,誰迴來修。”


    杜伯拿起茶壺往中間的茶杯裏斟滿茶,“阿劉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可以迴去找少尊,我們明日再聊,請。”


    劉春看了看桌子中間的茶杯,起身朝杜伯拱了拱手,“告辭,杜大哥。”


    杜伯看了劉春一眼,:“慢走,不送。”


    文森通過租賃所,在舊城區北部租了一間月租八銀元的公寓作為常住地,因為是剛入境的異鄉人,隻能簽半年租約付半年租金,付完款後文森的錢包肉眼可見的變薄。


    “看來還是要盡快把這個外快掙到手,不然連飯都要吃不起了。”文森準備晚上再找找機會,如果順利,早點跟安良堂談談也不錯。


    走進新寓所,入門就是起居室跟廚房,左側房間跟盥洗室。滿意的點點頭,整理了一下房間,在新寓所換了一套深色震旦短褂,又重新易容成一個絡腮胡漢子,在融入人群中往震旦城北走去。


    與此同時,少尊跟秉義堂的堂主趙義龍正在講數。


    “趙堂主,我們的人被殺了,做堂主的怎麽也要把兇手找出來,給兄弟家裏孤兒寡母一個交代吧。”少尊知道趙義龍此人講義氣講規矩,故意說道,“但請趙堂主行個方便,幫我們找找有沒有生人,如何?”


    坐在少尊對麵的趙義龍是個年近四十歲精壯漢子,江湖上人人稱道趙義龍為人守規矩,講義氣,拳頭硬。秉義堂本是三流堂口,十多年前上代堂主收了趙義龍當義子後,在趙義龍帶領下,從當年多堂口並立的震旦城中,硬是將秉義堂打成三大堂口之一,雖然在三大堂口中勢力最弱,但其餘兩堂也不敢小覷。


    趙義龍喝了口茶,說道:“此事我們秉義堂可以幫忙,甚至讓合威堂的人跟著都行。但是我有一個條件,無論如何,合威堂跟安良堂的爭端已經引起我們秉義堂的擔憂,隻要合威堂跟安良堂握手言和,相安無事,別的一切都好說。若合威堂跟安良堂繼續打下去,為了震旦城的平衡,我們秉義堂不得不選邊站了。”


    說罷,拿起茶壺往中間的茶杯斟滿了茶。


    茶場上散發著微微的蒸汽,少尊思索一會,說道:“趙堂主,我們合威堂可以答應你,但安良堂獅子大開口怎麽辦?難道我們合威堂吃進去的還要吐出來不成?”


    趙義龍迴答:“少尊堂主,讓一步,相安無事,天下太平,讓兄弟不用流血,安心掙錢不好嗎?”


    少尊看著茶杯逐漸消散的蒸汽,舉起茶杯一飲而盡,道:“也罷,這次既然是趙堂主開口,我們合威讓一步,看看安良堂怎麽說。”


    言罷,起身拱手告辭。


    夜晚的震旦城人來人往,幾條大路兩旁懸掛著一個個紅色燈籠,搖曳著紅色的光芒。文森看到街上不少合威堂成員五人一組在街上交錯巡邏,靈覺感知到緊張的氣氛在街道上蔓延,心知今晚未必有機會,轉身緩緩朝瑞恩北走去。忽然,文森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他心知這是靈感在提醒他,有視線在盯著他。


    “有趣,居然能發現我。這邊堂口這麽厲害?是修煉者?”文森並沒有迴頭,走進小巷的陰影之中,而芒刺在背的感覺並沒有消失,“果然是修煉者,隻是是什麽修煉者呢?”


    文生繼續在巷子裏走,轉身進入一家草藥店,“感覺消失了,”文森心想,“黑暗中都能看,進店就看不到?”在草藥店一邊挑選待會可能用上的藥材,一邊注視著門口,看有沒有人盯梢,“沒人盯梢?”文森一邊結帳一邊想,轉頭問店家,“店家,那後門通往哪裏?”


    “先生從後門出去就是西北牛巷。


    文森拿起草藥包,從後門走出,一出門,芒刺在背的感覺又出現了。“果然不是人,這麽短時間應該來不及派人繞到後門。動物嗎?看來草藥有可能派上用場了。”


    文森一邊想,一邊運勁將混合的草藥磨成粉,牛巷是因為此處有家牛肉屠宰場以及牛肉火鍋店而聞名,震旦人非常喜歡來此吃新鮮屠宰的牛肉火鍋,巷子兩邊擺放不少木桌,食客們圍著炭爐吃著火鍋,好不熱鬧。


    文森收好磨好的草藥,走向牛肉檔,對忙著切肉屠夫說,“來兩斤生牛肉。”


    “好咧!”不一會功夫,一袋油紙包著的牛肉遞給了文森。


    拿著牛肉,走進昏暗的牛巷橫巷。昏暗的牛巷橫巷布滿了雨篷,芒刺在背的感覺又一次消失。文森先將牛肉丟到二樓陽台,然後將藥粉抹在身上,縱身一躍,潛藏在陰影之中,同時運轉玄門吐納功,唿吸聲越來越低,直至輕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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