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5號,1791年。弗朗索瓦·法耶親筆。


    兄弟傑夫,自1790年3月之後,我們再沒有交集,不知你在南方過的如何。原諒我貿然的來信,以及貿然的南行之旅。很多時候,我的行為並不總是自由的,這一點相信你能理解。


    我雖不像你那樣排斥權貴,但對他們也沒多少好感。我非常理解你的新律法,也非常支持你掌管南方的一切事務。盡管我的名字前是弗朗索瓦,但那是不能選擇的,這一點上你我都是如此。


    傑夫,不清楚你對我與珊娜的看法,我對待感情,或者說任何事務,都是始終如一的,盡管父母因素消失,但我至今仍未確認伴侶。我曾和珊娜有過約定,我們還會再見麵,我認為我的堅守,是偉大而真摯的。


    南方報刊的報道我時常閱讀,看到珊娜平安,我十分開心,同樣,為你的成功同樣振奮,這是我南行的目的之一。


    傑夫,我帶著友誼和真心而來,同樣帶著使命而來。請原諒我接下去,不再提及南北方,而是薩迪爾。


    薩迪爾失去了一個偉大的時代,我們痛失了威斯克統帥。我一向厭惡政治,如同你厭惡權貴。


    杜特拉掌權後薩迪爾進入衰退期,他糟糕的表現,使得人心渙散,難以凝聚。你的哥哥甘願成為傀儡,整日沉迷在房間之中。這種種負麵影響,終於在這次危機中體現。


    薩迪爾正在經曆一場巨變,也許更好,也許糟糕。而左右它的,是你,傑夫。


    北方是你的傷心之地,同樣的,也是全體薩迪爾人的傷心之地。我們從富足過度至溫飽,從溫飽跌落至饑寒。如今,我們又要眼睜睜看著,西部大量土地的丟失,以及我們父輩留給我們豐富的資源。


    傑夫,如同我想要與你增加友誼一樣,那些眼睜睜看著法拉墨之子遠去的人們,同樣需要你的友誼。如同對你的昵稱,法拉墨正等待著,同他們最愛戴統帥之子的友誼。


    我將以私人身份前往,以一個為愛而南行的人,同你,我的兄弟,來一場會麵。我保證我們會有很多共同話題,不管是未來的,還是曾經的。


    或許當下的我們,不再像從前那樣熟悉,那就讓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彼此。


    ——弗朗索瓦·法耶,你的兄弟,於近日到訪南方做客。]


    整體來說,是一封請求信,甭管是求友誼,還是求支援。但是傑夫對這個法耶一點印象都沒有,畢竟他沒有原身的記憶啊。對於他張口閉口的兄弟,實在很違和。


    不過話說迴來,似乎他還和珊娜有點什麽?!


    傑夫當場就感覺很不好,甚至很想讓他從哪來滾哪去。但是傑夫不能這麽做,萬一珊娜也對他有意思呢?那不成了拆散鴛鴦嘛。


    法耶的南方行沒問題,原本就是要對抗奧裏尼的。根據偵察,目前奧裏尼軍隊仍在北薩迪爾境內,到達卡錫需要有些日子。如果奧裏尼保持當前的速度,自己重整陸軍還是有希望的,總不能讓一群落後的軍人拿著劃時代的武器去打仗吧,雖然有效,但是損耗同樣也大啊。


    不過,自己要打奧裏尼是自己的事,既然杜特拉求上門來,不要點好處是不可能的。


    另外,別妄想什麽,隻要出動,西部就讓給自己的這種便宜事,不讓我也不會吐出來,必須有更大的籌碼,更大的利益。


    馬車駛過蒂森,法耶看到了格羅利,後者對於整個車隊沒什麽好臉色,但也沒有過多為難,車隊得以繼續行駛。


    記憶中,法耶從沒到過南方,對南方的印象全來自報刊,但如今一看,實在顛覆了他的認知。


    他是搞財政的,對經濟比較敏感,當他看到人們得體的穿著,意識到,南方的經濟似乎比北方好些。


    就業崗位多,人們手裏就擁有閑錢,衣服得體,說明閑錢很多。南方沒有造幣業,那麽就是賺來的。光靠藥物的一次性收入,顯然是很難達到如此地步,看來南方是有穩定且高收入產業的。


    法耶對傑夫有了重新的認識,因為至少在去年3月時,傑夫是沒有這些能耐的,他仍舊相對普通,甚至是過於平庸。他的改變是從何時開始的?這讓法耶很是好奇。


    馬車繼續前行,終於來到了莊園。


    法耶走下馬車,吃驚地看著奇怪的莊園,隨後,他意料之外的,沒看到傑夫,而是看到了珊娜,她稍顯複雜地站在那裏,看著法耶。


    珊娜失去了曾經的天真,失去了跳脫的個性,顯得穩重了很多,同時也成熟了很多。法耶咧開嘴笑,卻沒得到珊娜的任何迴應。


    法耶趕忙走上前,開心地說道。


    “嗨……看到你真高興珊娜,我就知道你會沒事。哦對了,這個還給你,抱歉,它有些陳舊了,因為我時常拿出來把玩,想著何時能將它還給你,並且……何時能再與你見一麵。”


    珊娜接過玩偶,拿在手裏,看著曾經最喜歡,最珍愛的玩偶,此刻卻心思繁重,根本開心不起來。這是未曾謀麵的母親,提前給她準備的禮物,也許母親想讓她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那樣就不會被傷感所占滿。


    但,她不想再依靠沒心沒肺來阻遏傷感,她要成熟起來,要幫助哥哥。她總是在想,如果哥哥也離她而去,該怎麽辦?她想要開始守護自己的家人。


    珊娜將玩偶再度還給了法耶。


    “那個承諾,就作廢吧,我的父親死了,我同我的哥哥一樣,痛恨權貴。”


    法耶像曾經無數次那樣,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明明他是北薩迪爾的未來,是家族的未來,為什麽麵對珊娜,他總是大腦空白?


    珊娜準備轉身離去,法耶的心髒似乎漏跳了一拍,他上前抓住珊娜的手,然後仍舊大腦空白,但是他下意識想要說些什麽,必須要說些什麽,不然就真的失去了珊娜。


    “我不會離開了,我要留下來。”說完,他又覺得很蠢,留下與否,又和珊娜有什麽關係。


    他又立刻說道:“我喜歡你珊娜,和父輩無關,和政治無關,和任何人無關。我喜歡你,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喜歡你,我名字的前綴不是我所左右的,除此以外,我什麽都不是……”


    可謂是低微到了塵土裏,珊娜沒有強行甩開他的手,隻是背對著他,靜靜地聽完他所說地一切。


    “咳咳!小子!放開她!”傑夫的聲音響起。


    聽黛西說,法耶是個不錯的小夥子,是個人才,本來對法耶大為期待的傑夫,此刻卻大為失望。


    法耶鬆開珊娜,珊娜立刻向莊園跑去,法耶不舍地看了一眼,隨後整理一番情緒,說道。


    “好久不見了,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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