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陽光,穿透過茅草屋的罅隙,照落在林炎身上……   他眼皮一顫,輕輕的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一條蠟黃、微黑的手臂,上麵有著觸目驚心的血痕,皮開肉綻。


    林炎的心不禁一疼。


    旋即,他見到了一張蠟黃、消瘦的麵龐,嘴唇幹裂,眼眸青黑,小瓊鼻有著一道血痕,幾根幹枯的發絲,落在了腮邊,她嘴角微翹,縱然是睡夢中,都依舊流露笑容。


    這個少女,就是安安!


    如今已入秋了,冷風蕭瑟,可是安安身上,隻披著一件摞滿補丁的單薄的獸衣,那灰衣上有著觸目驚心的血痕,像是草木刮出來的。


    “安安……”


    林炎眼睛一酸,自己能夠安然醒來,就是她以這種傷勢換來的吧?


    這個傻女孩!


    林炎心疼不已,安安為了“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他能想象出,一個少女孤苦無依,將少年林炎抱迴來,萬般嗬護,將最好的都給了後者,甚至難得的果子,也給了林炎,而自己則是骨瘦如柴……


    而即便是在睡夢中,她都緊緊地抱著林炎,生怕他冷了,生怕他消失了。


    這是一個可憐又可歎的女孩,讓林炎心疼的抽搐。


    “哥哥,你醒啦?”


    安安身軀一顫,似有感覺一般,自睡夢中蘇醒過來,眼眸中閃過了一道欣喜之色,匆匆爬了起來,一溜煙跑了出去。


    不久後,就聽到了劈柴、生火的聲音。


    一碗數顆撿來的幹枯菜葉。


    這就是林炎醒來後,吃的第一頓飯,沒滋沒味,可是卻很暖心。


    “安安,你也吃啊!”


    林炎望著了一眼安安,催促著後者,讓她快點吃掉,不然就冷掉了。


    “安安不餓呢,哥哥你吃吧?”


    安安雙手托著那張蠟黃小臉,溫情的看著林炎,嘻嘻一笑,將麵前的一碗野菜粥,也推到了林炎的麵前。


    “不餓……”


    林炎心中一痛,像是有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雙手一僵,雙眸濕潤,這個傻女孩,還能不能編個更爛的理由?


    昨天她都沒有吃過一點東西啊!


    “安安,我身體才剛好,才醒過來,不能吃下太多東西,你若不吃那就浪費了。”林炎將那碗野菜粥,推到了安安麵前。


    “好吧!”


    林炎甜甜一笑,端起了清水粥,大口吞咽起來,“咕咚”幾口就吃完了,而後將碗底殘留的一片菜葉,小心翼翼地撥到了口中。


    “孤苦相依!”


    林炎心中一痛,就是這麽簡陋的茅草屋,就是這麽幾顆野菜,可是安安卻甘之如飴。


    林炎的心抽得生痛,他想到一句話:在你抱怨自己沒有腳的時候,有的人卻沒有腳!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就是這個道理,這個世界擁有有人比你更慘,所以請不要抱怨,站起來,活下去!


    林炎很難過,若不是有他這個累贅,怕是安安至少能吃飽,或者好過一點,可是有了他,她就要照顧兩個人。


    “若是不能讓這


    個女孩,過上好日子,若是這個女孩,依舊飽受欺淩,我林炎寧可不活這一世。”


    “既然我遇到了,那麽老子要踩踏所有人,誰敢辱安安,那就統統碾死!”這一刻,林炎眼眸中閃爍著精光,雖然還很虛弱,卻給人一種無比霸氣的感覺。


    幾日後,林炎有著外界靈氣的滋養,傷勢初愈,勉強可以下床了。


    雖然不能吸收,不過林炎的逆天體質也發揮作用了,常人要自動解這毒,怕是要一個月,而林炎隻要再用幾天就好。


    “唉,現在這身軀太廢了!”


    林炎剛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氣喘籲籲,腳步都踉蹌起來。


    他望著同樣骨瘦如柴的自己,隻能咧嘴苦笑。


    “看樣子,不能著急,得先讓自己強壯起來。”林炎輕輕思索道。


    秋風清冷!


    林炎披著一件摞滿補丁的袍衣,推開了破舊的竹門,走出了茅草屋。


    這是一片荒山,人煙稀少,四周長滿了荒草,被踩踏出一條窄路,延伸向外麵。林炎看到不少的人,但他們神情冷漠,視林炎於無物。


    “唉,這身體,現在太羸弱了。”


    林炎走了幾步,就氣喘籲籲,胸口劇烈起伏,渾身都像是散架了一般。


    他蹙眉,道:“必須得鍛煉一下,不然解毒會很慢,相信鍛煉後,毒會流逝得很快。”


    林炎整理了下袍衣,向著周圍邁步而行,如柴的身軀,在風中搖擺,像隨時都會被吹走一般。


    “唿唿”


    森林裏潮濕的氣候,也會帶來一些風,林炎迎著清冷的秋風,一步步前行,隻是走出了三十丈而已,他就渾身冒汗,將破舊的袍衣都打濕了。


    “想要變強,想要恢複,就要經曆非人的磨練!苦心人,天不負!”


    林炎緊咬著牙齒,踉蹌而行,每一步都像是熬煉血肉一般,渾身直打擺子。


    可是,他始終都堅持著,這隻是第一步,想要使自己的肌肉血脈緊湊起來,以這種程度的鍛煉,相差太遠了。


    林炎喘著粗氣,雙拳緊握,如同挪步一般,踽踽而行,冷汗涔涔而下。


    荒草枯黃了,林炎自茅草屋出發,沿著荒山,行走了整整一圈,直至傍晚時分,才迴到了茅草屋。


    此刻,他渾身濕透了,冷汗正徐徐滴落下來,他身軀搖晃,體能透支了,腳下一個趔趄,就跌倒在地上。


    那張蠟黃的小臉,也呈現出病態的蒼白之色。


    “總算是一個極限!”林炎頗為欣喜的道。


    林炎現在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一股氣再流動了,林炎知道那就是靈氣,不過卻少得可憐,一點作用都沒有,但是卻給了林炎很大的鼓勵,他的方法沒錯,隻要堅持指不定就能提前解開,食靈蟲的毒。


    夕陽西墜,殘陽落在荒野的部落上,灑落在那小跑迴來的安安身上。


    她渾身濕漉漉的,手中拎著兩條小魚,約莫巴掌大,蹦蹦跳跳地跑了迴來。


    “哥哥,你大病初愈,怎麽渾身濕透了,跑出來了?”


    安安清瘦的麵龐上


    ,呈現出一絲薄怒,不容置喙地將淩風趕入了茅草屋中,讓他換一身袍衣。


    “今晚,我們吃烤魚。”


    她輕笑著,揚了揚手中的烤魚。


    “安安,你……?”


    望著安安那濕漉漉的灰衣,林炎的心如針紮,這麽冷的秋季,安安竟然跳進了河裏,都是為了他啊。要知道河裏通常都有魔獸和一些毒蟲,她一個沒有一點修為的小女孩,如果不危險。


    看著安安那磕破的膝蓋,林炎的手不住的握了起來,指甲都插到了肉裏,不過林炎卻感不到痛,


    因為林炎的心已經痛到麻木。


    “沒事安安,不冷的!”


    安安甜蜜一笑,隻是將危險唿去,將抓魚這種行為的難度,隻是會冷而已。


    走出茅草屋,將竹門帶上,熟練地劈柴、生火,將那兩條小魚,洗剝幹淨,架在了火堆上燒烤。


    不多時,魚肉的清香,就散發了出來,令得林炎和安安都禁不住口舌生津。


    這樣的美味,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種奢侈,特別是在秋冬季,河水寒冷,不易下水,就更加別提那裏可能會有致命的魔獸了。


    林炎雙目濕潤,硬生生地,將安安拉入了茅草屋中去換了點衣服,獨自一人走了出去。


    這一夜,是林炎醒來後,吃得最香甜可口的一頓飯,野菜粥,輔以烤魚,灑了點點作料,香味四溢。


    小丫頭手藝出色,烤魚外酥裏嫩,令得林炎將舌頭都要吞進去了。


    這次在林炎的強迫下,到是安安多吃了點,不過那丫頭,為此還哭了好久,讓得林炎又是一陣心酸。


    茅草屋四周透風,一張竹床吱呀搖晃,安安睡得格外香甜,嬌小的身軀,如同八爪魚一般,牢牢地攏著林炎,生怕他凍著了。


    翌日,安安一咕嚕爬起來,烹煮了一小鍋野菜粥,自己喝了一碗清水,將其都留在了鍋中,而後,躡手躡腳的準備離去。


    “安安,你準備去那。”


    “啊!哥哥,我……我……”


    沒有想到林炎會這麽快醒過來的安安,頓時驚慌不已,雙手躊躇,低著頭不敢看林炎一眼。


    林炎慢慢的爬了起來,氣色好了許多,望著那驚唿的安安,他又是憐惜又是心疼,而這更加堅定了他的信念。


    “唿唿”


    將那清水粥,三兩口喝完,淩風沿著茅草屋行走,胸口依舊是劇烈喘息,一步一趔趄。


    可明顯的是,他要比昨日好了許多,瘦小的身軀,在秋風中瑟瑟發抖,嘴唇都發白。


    “安安,有些事你不說哥哥就知道的,你搶得過他們嗎?你個傻丫頭!”


    林炎心疼地,將安安推到了茅草屋中,讓她換上了幹淨的袍衣。


    “哥哥,你說什麽,安安不知道的。”


    安安牙齒打顫,悄悄地向後縮了縮。


    “安安,若是不聽話,就算是你搶到了食物,我也不會吃的。”


    林炎心又是一疼,將安安抱入懷中,以身軀來驅散安安身上的寒意,不容置喙的道:“聽話,這次換哥哥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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