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了


    宋執梳慵懶地伸了個腰,戳了戳鶴緘,“走呀?一起迴家呀?”


    鶴緘板著一張臉,瞥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


    宋執梳訕訕地收迴了手,不太自然地歪了歪頭,蒼白地解釋了一通:“我那個時候沒聽到。”


    實在是鶴緘那一聲太輕又太小,她蒙蒙霧霧地好像是聽見了,但是又不太確定,連連續續又聽見了那麽幾聲,最後她不得不看過去,隻能看見鶴緘憋紅了一張臉,腮關緊繃。


    那時候,宋執梳突然就明白了


    她完了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四節課,他都沒有再理過她。


    宋執梳覺得很無辜,但是鶴緘遠遠要比她受委屈的多,不過盡管她再怎麽解釋自己不是有心忽視他讓他難堪,他還是倔強地不說話。


    完蛋了


    幸好好感度和厭世度都沒變化,要不然足夠宋執梳悔恨去了。


    行,既然他不和自己一起迴去,她就坐在這裏陪他一起等唄。


    其實鶴緘並不完全是在生宋執梳的氣,他長了這麽大,吃了這麽多的虧,怎麽可能會因為這麽點的事情有這麽大的反應。


    但是對方是宋執梳的話,一切都不可控了起來。


    不對,這樣子不對。


    鶴緘攥緊筆杆,剛才還思路通暢的題一下子就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他偏頭,見宋執梳還是一個人趴在桌子上等他,見他扭頭,正要彎唇,他卻迅疾地再次迴去,仿佛剛才那情不自禁的一瞥是夢中幻影。


    就在宋執梳氣餒時,鶴緘卻是收拾起了書包,悄悄地抬起眼皮看她了一眼,才說了句:“走。”


    宋執梳眸中一亮,剛才鶴緘在旁邊,她怕玩手機再火上澆油打擾到他,現在他收起來題,她終於可以給一直催促“你他媽給我滾迴來都什麽點了”的宋朝迴複一個“爬”。


    收拾好手機,宋執梳背起書包,追上步伐依然快如風的鶴緘。


    她關上教室的門,默認為鶴緘已經原諒她,因此,宋大小姐保持著曾經的模樣,高高在上,“鶴緘,本小姐請你吃擀麵皮,走。”


    他搖頭。


    你還搖頭。


    你整天搖頭。


    宋執梳不依不饒,努力跟上鶴緘的步子,喋喋不休:“你肯定沒吃過,可好吃了,我自己發現的一個小店……你…”


    “不去。”鶴緘冷淡地拒絕,卻是幹脆利落。


    行唄,還在生她的氣?


    宋執梳有些無力,她扯了扯鶴緘:“你還在生氣?”


    沒有


    “迴我句話呀。”


    不想迴。


    “你不餓嗎?一起去吃晚餐唄。”


    不餓,不想去。


    他依舊是在心裏答著,麵上卻是無動於衷。


    “鶴緘!”


    這聲音似乎是有些遠了,他不得不停下腳步,迴過頭去。


    遠遠的, 他看見站在分岔路口的宋執梳。他們中間隔的這麽遙遠,似乎是遙遙無期,不傳音訊就無法觸碰的光年。


    宋執梳覺得不對勁。


    鶴緘從來都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她相信自己的判斷和眼光。所以他如今的反常,她覺得不單單是剛才的那麽一件小事造成的。


    她想要問,可鶴緘這種遇強則強的性子,她越強硬,他就越封閉。


    沒辦法,她隻能軟下來,誰知道這人越走越快,大有把她甩下來的趨勢。


    她追不上


    如果他非要逃避,她怎麽可能追的上。


    不過,鶴緘反射的迴眸成功把她從暴躁的邊緣給拉了迴來,她重新找迴耐心,正要說話,卻見鶴緘直直地迴過頭,揚長而去。


    春去秋來,剛步後春的天緩熱溫良。


    宋執梳怔怔地看著鶴緘匆忙的背影,一時間甚至是沒反應過來。


    她被人丟下了


    平生驕傲不司的宋家大小姐,就這麽被一個男生丟在了分岔路口。


    星期五,人流不散,熙熙攘攘,不覺蕭條冷芒,可從腳下一路蜿蜒盤旋而上的冷意與這身子與生俱來的自尊被摔碎的暴怒讓她不可控地重了唿吸。


    她現在處於一個十分危險的狀態


    她在路口,鳴笛不息,甚至有人把頭伸出車窗說了那麽幾句難聽話。宋執梳胸口壓著的情緒更沉,她強忍,往前走著。


    煩死了


    宋執梳咬牙,心頭濃鬱的氣憤與悲傷讓她難受得很。


    其實她完全可以把這份情緒歸於原主,這樣的話,她就可以毫無負擔地再次前進。不過宋執梳有她自己的傲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份不滿、怒氣,一定會有極大成分出於她自己。


    [宿主,聽我的,追上去,踹飛他!]


    白團子兩條小短腿拚命晃蕩,他咬牙切齒,似乎是要比宋執梳改造恨上幾分。


    但凡他手下給翠花按摩的力度和手法再敷衍那麽一點,宋執梳都會相信他是真的為了自己生氣。


    白團子:討厭了啦\/害羞


    宋執梳傾吐一口氣,總算是平複下了心情。


    她自己一個人迴家的話,是說不了什麽話的。


    她這一路上閑慢,還時不時和白團子還有翠花說上那幾句話,如果不是她過於冷靜的麵孔,白團子還真以為她不計前嫌了。


    任何時候,一個男生把女孩子丟下,都不是那麽容易被原諒的。


    更何況是一個內裏生著鏗鏘傲骨的大小姐。


    宋執梳迴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宋朝剛剛去上班,家裏的傭人已經準備好了晚飯,宋執梳沒什麽胃口,但是人家辛辛苦苦做出來了,她怎麽著都得吃。


    好不容易迴到房間裏,她甩開書包,一個人躺在床上,漫無目的地看著天花板,總覺得鶴緘好像是有什麽不對勁。


    但是這一切都要留在他的道歉之後。


    不由分說就把她甩下,真的讓她很生氣。


    繁星點點,流過了潮濕灰暗的天空。


    肚子疼


    餓的


    鶴緘捏緊手上宋執梳給的麵包,發出一陣卡啦聲,在這暗淡的房間裏尤為格不相入。


    他沒吃,根本沒想過要吃,因為可能是他們最後的交集。


    鶴緘知道把女孩兒一個人丟在那裏是什麽意思,是多麽的不可原諒。


    那麽高傲的大小姐受了這種委屈


    他捂麵


    竟是笑了


    不會再見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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