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寄的人設崩得迅雷不及掩耳,卻讓宋執梳感到異常的平靜,也多虧了他,自此之後,宋執梳再也沒有膽子敢在他麵前跑會兒神。


    這小崽子又粘人的很,每天都恨不得和她黏在一塊兒


    譬如


    “阿梳,我屋子裏半夜聽見老鼠聲了,我怕。”


    雲寄眨巴著眼,楚楚可憐地看向麻木的宋執梳。


    這間古堡,宋執梳這種微微潔癖的人受不了一點灰塵,就每天逼著白團子到處打掃。別說老鼠了,就算是蟑螂也已經被斷絕死路。


    那又怎麽辦,看著男人的臉,宋執梳從來說不出一句重話,就隻能任由他胡作非為。


    半夜三更對她上下其手,被發現了還衝她笑笑然後一個人自顧自地閉上了眼。


    宋執梳:草。


    可她並不厭煩這種生話,如果事情不會變的太棘手的話,她還樂得清閑,想和雲寄打打鬧鬧的。


    雲寄如今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每天都會去後院看已經長的醉人的薰衣草。旁邊的羅漢草已經叢生,配在一起,有著說不出的別扭又和著賞心悅目的舒服。


    “阿梳,你說薰衣草是不是隻有這個世界會有?”


    雲寄睥睨這這些花草,問了一個讓宋執梳身軀一震的問題。


    她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不一定吧。”


    她隨意搪塞了一個聽起來敷衍至極的理由,卻意料不及地對上了一雙眸。


    不含感情的冰涼又摻雜著驚心動魄的偏執的愛。


    “阿梳,你覺得有多少個宇宙呢?”


    宋執梳還是迴答不上來。


    阿草,她數學一直沒及過格算不算一個理由?


    宋執梳冥思苦想了好久,終於眼神一亮,給了雲寄一個答案:“你想要幾個,我可以給你畫。”


    ““………”雲寄被這個毫無水準的答案弄得啞口無言,須臾,他笑出聲,根本聽不出一點輕鬆的意味,反而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阿梳,一個世界隻有一個宇宙。”


    “我們所在的這個星球隻是其中渺渺茫茫的一個,根本不能排除另一個星球上也有這些卑賤的花兒。”


    “更何況,誰知道有幾個世界。”


    又有誰知道有幾個我和你。


    這句話他沒說的出來,因為宋執梳突然麵色一凝,煞有其事地對著他說:“雲寄,我不太懂你今天想和我表達的意思,但是,你聽我的,從現在開始,你就呆在這裏,哪裏都不要去,如果一會兒有人進來,你就躲著,就按平時我和你捉迷藏的時候藏的位置,他們一定找不到的。”


    她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看一眼雲寄的神情就匆匆忙忙地出去,臨走時卻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是什麽樣的目光


    繾綣動人,包裹著濃濃的情義,可又帶著堅毅與決絕,連綿起伏,一點一點打濕著雲寄心裏的烈火。


    他攬著這滿園春光,倏地勾唇,冷漠地拽下來一朵開得豔麗的薰衣草,仔細凝視著,仿佛是深淵的對視,恍若細品,他帶著藝術般的優雅,輕輕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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