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執梳


    我還是很喜歡你


    願你以後俯身捧卷,不為我庸而華


    我是司間澈


    很奇妙的感覺不是嗎?


    我從出生就記不得別人的名字。明明識字,明明可以張口就來一篇文章,卻是怎麽也記不住別人的名字,哪怕是自己的,亦是如此。


    不過我對此並不在乎,人生在世何必在乎一個稱號?我一直以為我這是灑脫,後來我知道那是自欺欺人。我不想承認自己有這個缺陷,我天生自傲。


    後來,我遇上了一個小娃娃


    她說她叫伍童童,她沒有父母,她說她很可憐。


    就像是命中注定,我第一次記住了一個人的名字。


    伍童童


    我一遍一遍呢喃,欣喜若狂,這恐怕是補償吧,一定是。在外我一直稱她為童童,世人皆說我偏寵,一生不言任何人名諱,卻獨獨親昵喚她一聲“童童”。


    殊不知,我隻是想自我安慰,你看,我也能記住一個人的名字。


    有時候真的很奇特


    他們對於記住一個人的名字並無奇特之感,卻唯獨對我有著至高無上的盲目信仰。但是他們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擁有的普普通通的一個能力是別人浮生如夢也想彌補的遺憾。


    特例總是會得到偏寵


    伍童童就成了我的一個忌諱


    後來,我遇上了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子


    她像驕陽,她像明月,她善變啊,雲翻霧湧,浮生寂寂,心中沒由來就一陣悸動,恍若等了一陣天地,鋪天蓋地的喜悅襲來,竟是不知所措。


    那種感覺很讓人不舒服。


    所以我對她一直有著戒備。


    可是我打不得躲不得戒不得,她一直往前湊,讓我束手無措。我一遍一遍告誡自己不要動心,不過有些事情不是我自己可以決定的。


    怦然心動


    隻屬於她笑容的心動。


    可是看到她寫了滿滿幾張紙的名字,我突然一陣心酸。就是這最簡單明了的告白,我也無法識清。我在無數個夜晚重複著她的名字,可我始終記不起來。


    我連喜歡的人的名字都叫不出來,聽著別人自然而然叫著她親近的稱唿。


    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成了伍童童


    最起碼…最起碼我還有一個人可以記得,不是嗎?


    所以,所以我不能讓她死啊,她死了的話,我便再也沒有一個叫的出名字的人了。


    我義無反顧地去了皇宮,逼著那人交出來解藥。他求我,他說不可以,他說那人會死的。


    我恍若未聞,是啊,她好好的在我的院子,怎麽會死?


    因此,後來看到她的屍體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我突然想到了那盒糕點,我紅著眼衝伍童童嘶吼,我問她為什麽要騙我


    她哭了,她說她不喜歡宋執梳,她說她把我的愛全部搶走了


    “我不知道那個會置人於死地…師父,你原諒我好不好?”她眼眶通紅,祈求著,一如她給我下毒的那次


    ………


    是嗎


    原來如此


    原來是因為我


    我笑了,我有什麽資格讓她為了我去死


    我有病,一個可以淪為別人笑柄的病,我怎麽有資格讓她因為我死


    我就一個人,孤孤獨獨的,又成了從前那番模樣,改朝換代,他們都說我是飛仙了。我不過是改名換姓,改容換貌,成了一個太醫,我叫司遷


    是啊,我與她滄海桑田,世事變遷罷了


    我迎來了一輪又一輪的輪迴


    我費盡心思想要讓我們兩個有機會,然而結果卻處處不盡人意


    好像是吧,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我隻能隱匿在一個小小的角落,看她一眼


    她恨我啊


    好嘛,恨就恨吧


    他勾唇,混濁的雙眼闔上,恍惚間,他鼻尖盈入女子的清香


    夠了,這就夠了


    我,我愛她啊


    我後地獄,你偏獨闖,想稍作懲戒,送你一程,卻失了心動。


    --司間澈《指尖獨涼》


    世人後來也對司間澈議論非非,終於有一個大膽的人,他闖進被稱為禁忌的國師府,不複從前繁華,寒風瑟瑟,入眼滿目荒涼,他進了司間澈的屋子,裏麵不像想象中盡是寶物或幹幹淨淨,裏麵遍地紙張,已經鏽跡斑斑,上麵的墨早已幹涸,男人疑惑地拾起,上麵寫著一個又一個相同的名字


    宋執梳


    真讓人歡喜,在生命的最後,我終於記住了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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