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善屍、陳方,以及外麵領域那個男人,全都身手卓絕。


    他們哪怕同時被惡屍吞噬走了一部分力量,此時的力量弱於惡屍,但是三人齊上,惡屍也難以招架。


    他們四個打得難舍難分,希衡好似反倒被忘記在了角落裏。


    希衡並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


    雖然她覺得惡屍被啄了一口之後,還是拿她當需要爭奪的金絲雀,對她實在太不尊重,但希衡可以利用這種不尊重,達到自己的目的,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這時,那幾個男人戰至正酣。


    那位在外麵領域的男人則是朝希衡望了好幾眼,似乎覺得希衡要做點什麽。


    但也正是因為他的動作,暴露了他的身份——他才是玉昭霽的本體。


    隻有玉昭霽的本體,才是最了解希衡的,哪怕是自我屍,都絕對沒有玉昭霽了解希衡。


    自他暴露身份後,原本圍攻惡屍的其餘人,立刻朝著玉昭霽的本體進攻。


    因為現在,所有人都認為惡屍隻是強弩之末,就像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了,而本體就不一樣了,本體不隻在外麵的領域,更是有希衡的幫助……


    無論是妒忌還是恨意,都讓他們率先攻擊本體。


    此刻,領域內打成一團,無論他們攻擊誰,但似乎都沒有攻擊希衡。


    一是因為他們都不約而同深愛希衡,二……還是因為輕視希衡。


    希衡的確強大,的確能夠在許多時刻反敗為勝,也的確狠狠擺了惡屍一道。


    但是,他們認為,也就到這裏了。


    因為此時的希衡修為倒退太多,都已經不是神明了,而是一個修士。


    身為修士的希衡,也許可以越階弑神,但這個神,絕不包括他們。


    所以此刻,善屍、惡屍、自我屍都更想殺了本體。


    也正是因為他們一如始終的輕視,才給了希衡最大的便利。


    此時,空中的黑日已經衰落到了最嚴重的地步,它不隻身上插著天湛劍,更要分薄力量去對付其餘人。


    而其餘人也打成一團,絲毫顧不上希衡。


    就在這時,希衡身上迸發出萬千劍影,萬千劍影猶如銀河,浩浩蕩蕩衝出領域,直奔空中而去。


    這時,善屍、惡屍以及自我屍陳方,都覺得這劍影聲勢浩大,想要阻止希衡,但是又苦於他們的戰鬥平衡不能打破。


    他們隻能放任,並且在心中安慰自己,哪怕希衡要出手,以她現在的修為,也無法翻起太大的風浪。


    因為說一千道一萬,惡屍的領域還沒有完全被破呢。他們都會護著這個殘破的領域,來吞噬掉本體。


    而且,縱然惡屍的領域被破,還有善屍的領域以及自我屍的領域還沒有施展開呢。


    無論善屍是多少善念的匯聚,無論自我屍是玉昭霽多純粹的想法,他們都是分身,隻要是分身,就都想吞噬本體。


    局勢千變萬化,唯有眼前的萬千劍影,是勢不可擋的變數。


    劍影全部深深紮入黑日,就像是為惡屍的領域,紮了許多漏風的窟窿,但惡屍連麵色都沒變過,他堅信,靠著希衡如今的力量,破不了他的領域。


    他的領域有多大啊,覆蓋了整個無主混亂之地。


    別說是無主混亂之地,別說是區區懷月穀,就連外麵的群山,外麵的亂流,哪個能夠抵擋他?


    可是,希衡偏偏可以。


    她的劍,居然不是想要將惡屍的黑日和領域細細切碎,來讓它崩潰,而是……她在用自己的劍影、自己的劍意蠶食惡屍的領域。


    她想要吞噬這個領域。


    如果希衡成功的話,那麽,此刻在領域內的所有人,都無法抵抗希衡。


    惡屍的眉眼間是壓不住的驚詫和愛慕,他驚詫希衡會這樣做,又忍不住為她的做法而陷得更深,他好似就是就是愛慕這樣的希衡,可是,愛慕是沒有用的,因為她鐵了心腸一般,隻愛本體,不愛他。


    惡屍一邊瘋狂對玉昭霽出手,一邊道:“如果放在以前,你一定會成功,可現在……你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吞噬我的領域。”


    “再這麽繼續下去,你隻會自食惡果。”


    知道蚊子想要吞噬大象是什麽後果嗎?


    那會爆體而亡。


    希衡仍然不收手,此時,善屍、惡屍以及自我屍都有些焦躁,他們打成這樣,除了要自由,也想要繼承玉昭霽的一切,如果希衡因此爆體而亡,死在這個蒼涼的夢裏,那麽,他們的一切爭執和努力,到底是賺還是虧?


    善屍、惡屍以及自我屍都在著急的時候,他們卻發現,玉昭霽本人,卻比他們沉靜而從容。


    這沉靜,就像是月色下至涼的一捧水,兜頭將他們澆了一個透心涼。


    他們當然不會懷疑玉昭霽對於希衡的愛,他們恨的是這兩人無論在什麽時候都默契至極。


    他們是多麽默契,哪怕在此刻,生死之際,別人都在刀口舔血,唯有他們倆,似乎能因為一個眼神的交匯,甚至是發絲的抖動,而知道對方的想法。


    善屍、惡屍、自我屍在此刻,都感受到了無力。


    自我屍不服,他眼眸猩紅,抬起眼來,想要看玉昭霽如何做。


    無論他如何做——自我屍都會死死攔住玉昭霽,他太自我了,他是愛的頂端、也是恨的頂端,也就是說,在明知希衡隻愛玉昭霽本體的情況下,自我屍寧願毀滅了希衡,也不要她和玉昭霽一起雙宿雙飛。


    自我屍這麽想,也這麽做了。


    他的瘋狂令善屍和惡屍都覺得恐怖,卻又攔不住。


    因為此時的自我屍壓根沒想著活,純粹想帶著所有人一起死。


    善屍和惡屍又怎麽攔得住一個純粹的瘋子呢?


    玉昭霽本人自然也無法突破自我屍的防線,去和希衡匯合。


    但是,從始至終,他就不需要和希衡匯合。


    因為,這是他的夢。


    他在自己的夢裏,可以操控一切,哪怕傳統的操控,會被三屍破壞,但,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三屍也俯首稱臣。


    那就是——


    玉昭霽抬起頭,看向黑日當中霜華般的劍影,和如月的衣角。


    他啟唇,言出法隨——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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