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氣還是太過陰沉,沒有陽光,土地泥濘不堪下鏟子有些困難,要麽尋找另一條路,要麽就靠人力挖,或許幸運的話可以挖到塌陷直接進入墓室。


    齊樂川做了兩手準備,她讓張海客再去尋條路,給江為非一把工兵鏟讓他挖。


    而她就站在那等著。


    張海客自然是沒意見,轉身就去找另外的入口,本不想聽這小孩的,但想起昨晚江為非這小子說的那句對張家人感興趣的莫名其妙的話,他還是選擇先找入口。


    江為非聳聳肩,這算是知道自己來的工作目的,替她挖墳掘墓幹苦力活。


    “小江,你是不是見過我大伯?”齊樂川環胸突然詢問他。


    江為非邊挖邊迴應,“上次你讓我去香江調查,我確實見過他頂著無邪的臉。”


    話是毫無毛病。


    齊樂川再一次咄咄逼人,“這麽說你知道他的來曆。”


    這句肯定句既然出來了,定是她推測的結果,江為非不能再反駁,不然依照她的性格一定會把人吊在樹上逼問。


    “我隻知道他姓張,其餘的我和你知道的一樣多,老板,需要我幫你繼續查他嗎?”江為非滴水不漏,還迴頭看向她。


    她擺擺手,意味深長道,“不用,你挖的時候小心點,別眼花了,傷到了自己。”


    “好。”江為非迴過頭繼續挖,絲毫沒有任何慌亂。


    這就對不上了,齊樂川歪著腦袋審視著江為非,這家夥平時說話一驚一乍的,還喜歡幸災樂禍,可沒這麽穩重。


    繼續裝吧。


    她抬頭看看天色,雨是暫時不會下了,隻是這鬥一時半會下不去。


    張海客已經走了一個小時還沒迴來,她提出要去找一趟,讓齊九九在這待著保護江為非。


    這主意一出江為非也沒拒絕,齊樂川暗地裏嘖了一聲,抬腳往北邊的竹林走。


    江為非怕鬼,但很少有人知道,世界上哪有那麽多鬼呢,除非在齊樂川身邊接私活。


    這齊九九也是,她太了解他了,江為非越怕,他就越喜歡欺負他,這次可不一樣,雖然來之前齊九九對他動了手,但這後邊的路齊九九有意無意的與江為非保持距離。


    江為非的存在感越來越低,導致齊樂川將關注點全放在了張海客身上。


    齊樂川一走,在挖坑的江為非丟掉了手裏的工兵鏟,他打理一下衣服,歎了一口氣就想從泥地裏出來,“九兒,換你挖會兒,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幹不了這活。”


    齊九九破天荒的下地挖坑,還咧嘴朝江為非笑,語氣怪異,“你確定讓我來?”


    江為非迴眸,若是仔細看他的眼睛是沒有神色的,他語氣堅定,“當然。”


    “好。”齊九九用上了八分力,那挖的可就不是坑了。


    他的力量在墓室上方最薄弱的地方相當放了一顆炸彈,力道之大直接震碎了下方的青石板,整個上方開始塌陷,江為非臉色大變,最後還罵道,“齊九九,你這個臭小子!!”


    一秒後,還能聽到那小鬼在邀功,“黑爺,我挖的快吧?”


    “快你妹啊!!”


    一人一鬼順著塌陷掉入墓室,很快聲音就淹沒在塌陷的泥土中,直到動靜消失不見。


    另一邊,齊樂川拿著羅盤在尋找入口,她暫時還沒有遇見張海客,那邊的動靜也引起了她的注意,但她隻是站在原地往身後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後又收迴了視線,有齊九九在她並不擔心他們會有危險。


    前方出現一塊界碑石,她彎腰查看了一下,順著方向往裏繼續深入,沒走多遠就出現一座小房子。


    房子由青磚搭建,靠近了可以看到青磚上麵有雕刻的痕跡,一般這種磚石都會在墓裏出現。


    青磚上的痕跡各不相同,年代也不同,她抬手摸了一下紋路痕跡,這附近應該是有古墓的,雖不知道是不是蠍子墓,但還是可以一試。


    探穴隻靠五行八卦是不夠的,九門有一套自己的老辦法,果然在不遠處就有幾個深坑,坑被挖了第二遍,父上子下,這墓已經被盜幹淨了,看這痕跡,應該有些年頭了。


    往下還挺深的,齊樂川蹲下打開了手電,光照下去還未看到裏麵是什麽光景,就被突然伸出的一隻手抓了進去。


    還好她身材瘦些反應也算快,不然定是一頭栽在青磚石壁上,臉多少是要破相的。


    這通道有幾代人進去過,裏麵還算寬敞,她穩住身子手電就照在對方臉上。


    張海客一臉認真朝她噓了一聲,“別喊,是我。”


    齊樂川一陣唏噓,但麵對無邪的臉,她實在生氣不起來。


    想起張家人的麵具,她有個過於膽大的想法。


    下一秒。


    她忽然一晃手電,張海客條件反射的眨了一下眼,她勾唇,關掉手電的同時也撲向了張海客,“大伯,得罪了。”


    張海客反應也快,抬手擋住她的手,她這人滑頭招數也散,主要是攻擊他的臉。


    過幾招後,齊樂川就開始用損招攻擊對方下盤,這通道狹窄,張海客就被無形中限製了身手,沒有對方靈活的情況下他暫時還能招架。


    直到張海客鉗製住了她的雙手,反按在了石壁上,這下齊樂川突然不動了,兩人靠的太近了,張海客甚至聞到了對方身上的一股子墨香氣。


    “小子,別試圖觸碰未知的領域。”他聲音低磁,帶著幾分嚴肅和穩重,與無邪的聲音還是有些區別的,這就是他本來的聲音。


    “是嗎?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齊家小八爺是個女人。”齊樂川語氣乖乖的,她低眸看著張海客那大手,若不是他們還算是合作者,他的手能把她的腰給掐斷了。


    張海客瞳孔放大,手像是被燙到一樣,慌亂中就鬆開了她,腦子裏一開始還在想齊樂川這小子太瘦,現在滿腦子是,她是個女的?!


    她趁機突襲,手指精準的按上了張海客的臉,隨後在他耳朵後方的位置挑了一下,竟直接將麵具給掀開了一條縫隙。


    還好張海客退了一步,不然麵具就已經掉了。


    關於麵具這種東西齊樂川調查過,上次張海潯的麵具她也研究過,張家人的千麵比普通的麵具要來的精細,不過她已經知道的麵具的弱點,再精細的東西也不是自己的臉,揭的下來。


    齊樂川活動一下手腕,輕笑了一聲,兩指之間夾著一張符紙,燃燒後有暫時的光亮,手電不知道踢到哪去了,隻能用這種光先看一眼。


    張海客抬手擋住了自己的臉,他麵具一旦有縫隙就會脫落下來,隻能換新的。


    不過,這麽多年了他每次照鏡子時都快記不清自己長什麽樣子了,麵具一旦戴上就摘不下來了,他是無邪還是張海客,有時候或許會糾結,但後來都會釋懷,為了張家,他得以這種狀態繼續渾水摸魚的查下去。


    齊樂川的好奇心一直很少,她從來不會帶著好奇心在九門存活,但對方姓張,張家的瓦解,張起靈當上族長繼而守青銅門,這件事她一定要查清楚,十年時間,她會明白一切,然後去長白山將哥哥接迴家。


    暖光照在張海客臉上,那層麵具終於掉落,透過指縫她看見一張清冷的臉,這種長相太張揚,給人一種高攀不起的感覺。


    與無邪那張傻白甜的臉相比,簡直不要太驚豔。


    “你怎麽是個女的?”這是張海客反應過來問的第一個問題,他沒有計較齊樂川的冒失,畢竟對方是個小姑娘,按照平常對方就不可能活著離開,但對方是齊樂川,這小子可是喊他大伯的。


    他無奈的摘掉了身後的背包,準備換張新的麵具。


    “你們張家收集信息隻看我的經曆和人際關係,根本不在意其他的東西,目的性太強才會忽略這點,我是個女的早就人盡皆知,大伯,你的隊伍看起來不太嚴謹。”她一邊說著一邊找到了手電,打開手電後墓道裏亮太多。


    “這麵具不如等出來再戴。”她稍稍歪頭,目光過於直白,單純欣賞一下,順便提一句張家人的基因就是強大,臉都出奇的好看。


    張海客動作頓住,麵對齊樂川如此直白的目光,他有些不自在,麵具戴的太久了,他很少以真麵目示人。


    他最後沒有戴上麵具,倒是咬牙說了句,“齊樂川你的膽子確實夠大,跟上吧。”


    她杏目彎了彎,跟了上去,“大伯謬讚,無邪這張臉不適合你,這樣看起來舒服多了。”


    張海客沒有接話,他可不覺得齊樂川的舉動是無理取鬧。


    齊樂川的笑意不達眼底,張海客到底為什麽戴著無邪的麵具入局搗亂?他入的局可是九門的,若是她理清晰倒也是一個大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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