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戲曲的烘托之下,吳三省斜了桌子上的照片一眼,他嘴角露出一抹怪異的笑,不過一瞬間又恢複了原樣。


    “小侄子,你心底不淨,想的東西太多,走一步算三步,既然你能掐會算,怎麽不自己起一卦,或者用你的方式去找答案。”三叔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悠閑道。


    齊樂川輕哼一聲,笑道,“三叔啊三叔,外行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嗎,起卦算的不過是個大致方向,若一方道士可算盡天下事,那他就不是道士了,他是活神仙。”


    吳三省聽完大笑,他眸子望向台上,“我是吳三省還是解漣環對你來說重要嗎?”


    “重要,殺人的到底是誰?你又是誰?你們的計劃到底是什麽,我都要知道。”齊樂川知道玩不過他,就隻能直來直往。


    這種機密比能跟上無邪更有價值。


    此時戲台上唱到了高潮,三叔連聲道好,故意避開了她的話題。


    齊樂川穩坐了幾秒,忽而起身。


    潘子也跟著起身,生怕她直接對吳三省出手。


    沒想到齊樂川手中把玩著靈木簪,嘴角壓了又壓,陰陽怪氣道,“既然三叔說不出個一二,你的小侄子就先走了,雲頂天宮這個地方,我在某個地方見過。”


    吳三省迴眸,多問了一句,“在哪個地方?”


    齊樂川本轉過了身,她聽到三叔的問話,嘴角上揚,轉身道,“西沙海底墓的壁畫,若是地理知識過硬,那壁畫一眼就能看出那是雪山,而且還是境內的長白山,聽說你大侄子已經去了,作為九門的一員,我得參與進去。”


    她的話一落,三叔確實斟酌了一下。


    齊樂川心底暗暗笑了一大聲,三叔的表情終於變了。


    而後,三叔好像知道她很開心,便淡然的看她一眼,“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談不妥。


    她嘴角一抽,眼看著要變臉。


    三叔及時抬手,“我們各退一步。”


    半空中閃爍著幽藍色的光芒黯淡下來,少年收迴了手中的靈木簪,大褂的衣角翻飛,環胸低頭看著坐著的三叔。


    潘子已經移步到她身後了,見她收手,他鬆了一口氣,這小子她可真敢對三叔動手啊。


    戲起戲落,吳三省還是有些考量,既然是他安排她來的,那一定是有什麽話要講。


    “臭小子著什麽急,陪三叔坐會兒,我們慢慢說。”三叔抬眸看著她語氣帶著一絲無奈與寵溺。


    潘子又坐下看著,準備隨時起身接齊樂川的招。


    齊樂川此刻乖乖的坐著,將靈木簪收迴,語氣放鬆了幾分,這老狐狸終於鬆口了。


    “若是您再這般拖延時間,我會毫不猶豫出發去長白山,用著您安排的人,不出一天,我就能拿到裝備進入長白山腹地。”她這是說的實話。


    三叔安排的人就是江為非,齊樂川早就讓他準備好了裝備,隨時出發。


    但是,江為非在她手底下不敢再給三叔傳消息,因為他怕鬼,剛好齊樂川有的是鬼。


    而三叔這也是第一次聽說,她準備好了所有東西,一天就能到達。


    三叔親自給齊樂川倒了一杯茶,“急什麽,不差這一天時間,老實坐著,認真看戲。”


    提示的這般明顯,齊樂川抬眸望向戲台上,這出戲,她從未看過,大致講的是主角被跟蹤後被殺害的故事。


    她下意識往四周看。


    三叔並沒有阻攔她,倒是悠閑道,“你看不見的,他們無處不在,我們所有人的行蹤都在它的掌控中,它,到底是什麽,我們現在也不懂。”


    “你們?”齊樂川抓住重點,“你們都沒出事對嗎,你是吳三省還是解漣環?”


    又是這個問題,她喜歡鑽牛角尖。


    三叔卻依舊不迴答。


    “這對你來說不重要。”他道。


    齊樂川倒是平靜的戳心,道,“那對誰來說重要呢?解語花還是無邪?”


    吳三省突然看向她,看了好一會兒,眸底是讓人看不懂的深意。


    良久,他竟然平複了心情,冷靜的迴答她道,“這是他們兩個的事情,與你無關。”


    齊樂川反倒是笑了。


    “三叔果然還是和之前一樣,對自己是真的狠。”她麵上這麽說,心底倒是有些莫名的難受,替三叔難受,他好像在承擔所有的責任,而她這一輩的孩子一點忙也幫不上。


    她不喜歡把表情掛在臉上,也清楚三叔不需要有人去理解他,她隻能去開玩笑般的開口,不讓話落地上。


    吳三省沒在她眸子中讀出什麽,這才放鬆般繼續道,“作為你的長輩,我應該最後提一次,你真的要入局嗎?”


    齊樂川心底翻湧著情緒,甚至一度壓不下去,她臉色深沉,“我們齊家也是九門的一員,我齊樂川生來就是守護九門的,您怎麽能狠心將我推出局?”


    三叔頓了很久,他也理解老一輩,將小樂川推出局是為了保護她,更何況,三叔還知道她的身份,怎敢讓她輕易入局,她一身男裝,入局就是實打實的流血受傷。


    “川兒……”三叔喊了一聲。


    齊樂川迴神,臉色才好些。


    “接下來講的東西,不要告訴任何人,就讓這出戲遮掩著我們的講話聲,你好好聽著……”


    在咿咿呀呀的戲腔中,二人聊了很久。


    齊樂川的神色從始至終未變,遠遠看著,二人像是在嘮家常。


    從梨園迴來,她迴到了齊家老宅,就坐在榕樹下,不知道在思考什麽,不過這次的雲頂天宮,她是真的沒有去參與。


    沒過兩天,解語花從北京迴來了一趟,說是在倚山樓拍賣東西。


    那東西齊樂川見了,是蛇眉銅魚。


    解語花太大膽了,他這般就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而且隨時可能得不償失。


    那日,齊樂川坐在拍賣場後麵的vip房間。


    倚山樓的總經理給她鞠躬道,“老板,解小九爺已經到了,要請他上來嗎?”


    齊樂川理理大褂,道,“請他來一趟。”


    總經理點頭,“是。”


    剛進入倚山樓,拍賣品還未交給內部的人員,卻被總經理邀請上樓。


    解語花與霍繡繡對視一眼,二人跟上總經理的步伐,往樓上走,這家店背後的老板好像要浮出水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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