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日山倒沒太大反應,隻是那背上的小孩探著腦袋開口,“有什麽收獲?”


    男人攤攤手,無奈道,“沒有啊,四阿公進去多日,什麽也沒帶出來,怕是此行一無所獲。”


    “一無所獲?那徐家長官不是從中取出了寶貝,我四爺爺怎麽可能拿不出東西?”說著,齊樂川從副官背上下來,小模樣一本正經,“帶路。”


    男人眸子看向副官,張日山做了個手勢,男人點頭開始帶路。


    路程離紮營的地方不遠,不過半刻就到了,陳皮手下還是有認識齊樂川的,更何況四阿公吩咐過,對這小孩要友好相處,必須帶著笑臉,不許嚇到她。


    此時就有一位麵善的青年男子,臉頰上有道疤痕,努力笑嘻嘻的去迎接那小孩,“喲,想必您就是小八爺吧,我叫虎子豪,您來這可是有什麽事兒?”


    虎子豪說著目光轉向了張日山,眉頭一皺,這可是九門張大佛爺的副官,看來九門是派人來監督這次下鬥了。


    齊樂川看他那勉強的笑意,手指中間夾著一枚銅錢,豎起來讓虎子豪看,杏目一眯嚴肅道,“不瞞你說,我算了一卦,大兇之兆,四爺爺這次怕是兇多吉少,人非折裏邊不可。”


    張日山此時也低頭看她裝模作樣的小模樣,若是陳皮折裏邊,她不得蹲著哭死。


    一旁都是陳皮的人,聽她這麽一說,反倒有些不信,但又想到長沙八爺的稱號,心中略微有些動搖。


    “轟……”地底又傳來震動,張日山一把抱起小孩,勉強穩住身形。


    其餘人都被震倒在地。


    過了幾分墓口爬出一個人,定睛一看,是陳皮。


    陳皮狼狽不堪的起身,身上大大小小都是傷口,底下也沒人再出來,怕是都折在了裏麵,他鋒利的眸子一眼就看向了張日山,本想出手。


    卻被齊樂川打斷,她眸子一亮,笑眯眯道,“四爺爺,您沒事吧?”


    陳皮微怔了一下,才看清張日山懷裏抱著的是齊樂川。


    他撐著地勉強起身,虎子豪立刻去扶,“四阿公。”


    陳皮瞥他一眼,涼薄的唇瓣微啟,“將誘餌丟進去,讓人在這看著,擇日再進。”


    齊樂川的目光隨之看了過去,一個鐵籠子裏被關著一個人,頭發很長時間沒有打理,亂糟糟的遮住了臉,身上也是髒兮兮的,蹲在裏麵,警惕的像野獸一般。


    虎子豪叫上幾個人將裏麵的人驅趕進墓。


    齊樂川眸子一緊,她知道陳皮做事陰狠,沒想到竟拿活人探穴。


    “等一下!”她喊了一聲,從張日山懷裏下來,跑過去擋住了虎子豪幾人,這才將隱於看到了誘餌的臉部輪廓,她皺眉,“四爺爺大可不必這樣,您養好傷帶我進去,這誘餌留著下次再用。”


    張日山搖搖頭,剛剛誇過她心狠很好,好家夥,現在又心軟了,想從陳皮手中搶人?


    陳皮隨意用手擦過嘴角的血漬,眸子斜向她,“怎麽,心軟了?”


    齊樂川抿嘴,陳皮曾經告訴過她,做任何事都不能心軟,今日她卻犯了這個錯,隻因這個誘餌身上有熟悉的味道。


    “沒有,我要他,四爺爺不能讓他下墓。”她語氣強硬,不像是鬧脾氣的小孩,卻像是一個立場堅定的大人。


    可是這誘餌跟她非親非故的。


    此刻那誘餌薄唇微扯,他似乎一開始就沒打算掙紮,隻是眼前這小孩好像是在保護他,漠然的眸子有了些許光亮。


    陳皮冷哼一聲,有些不滿意,抽出九爪勾朝她甩了過去,“你這是在恃寵而驕!”


    張日山身影很快掠了過去,卻沒有突然出手的陳皮要快。


    隻見那誘餌很輕鬆甩開周圍的人,側踢一腳踹開了九爪勾,護在齊樂川身前。


    張日山一怔,這個速度,比他還要快,竟能直接踢開了九爪勾,身手在他之上。


    齊樂川一驚,退了一步,被腳下的石子絆倒在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許是摔疼了,眼圈紅了一圈,“四……四爺爺,您要打我?”


    陳皮手一鬆,語氣有一絲無奈,“沒有要打你,替你試試這誘餌的身手,送給你了。”


    “陳皮,沒想到你還能對齊八爺的小孫子這麽好。”張日山一旁開口諷刺。


    陳皮望向他,眸子多了幾分狠厲,“我陳皮下個餘山,也需要九門盯著嗎?”


    張日山嘴角微微上揚,肩膀一聳,“話可不能這麽說,我隻負責把齊樂川送過來,至於她下不下鬥,都是你說了算,我無權幹涉。”


    那誘餌彎腰朝齊樂川伸出了手,齊樂川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食指和中指比一般人要長,骨節分明,帶著別樣的美感,她小手拉住他的手指起了身。


    一旁虎子豪稀奇的看著,“小八爺好本事,這誘餌跟野獸一樣難馴化,竟沒吃了你。”


    齊樂川一聽,氣的臉色發紅,吼道,“滾開,我不許你這麽形容!”


    陳皮和張日山同時轉頭去看。


    陳皮不滿的瞪向虎子豪,“你想死直說,惹哭了她,爺今晚把你丟進鬥裏探路。”


    虎子豪嚇的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隻能原地道歉。


    張日山觀察到了她細微的情緒,琢磨著這誘餌難道是她認識?


    這次下鬥,陳皮撿了一條命出來,他們一眾並沒打算離開,原地紮營休養,擇日再探。


    張日山任務完成,本打算送齊樂川過去就離開,突然又冒出個誘餌,他有些不放心,選擇留了下來。


    傍晚,齊樂川推演卦象,盤腿坐在桌子前,推演了一遍又一遍,口中嘟囔著,“不對,不對,再試一遍,這不可能,不可能……”


    張日山啃著蘋果,時不時看向一旁的洗浴的帳篷,幽幽道,“哎小八爺,你不怕他洗著洗著自己跑了。”


    齊樂川有些急了,忽然將推演用的八卦羅盤扔在了地上,“不可能!”


    說著又將布包裏的三枚銅錢拿了出來,那架勢是要算出那誘餌的祖宗十八代啊。


    張日山咂舌,“出門沒見你給自己算算。”


    隨著銅錢落地,齊樂川徹底紅了眼眶,語氣有些委屈又有些顫意,“我算不出來他的命格,這不可能。”


    張日山被她的情緒給整慌了,伸手給她遞一個蘋果。


    “你可不能哭,我可沒哄過小孩,要不你先吃個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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