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雅田冷笑道:


    “你想得美,你如果被抓住,根據緬甸的刑法,你可能要坐六個月以上,五年以下的牢,然後遣送迴國,迴到國內你可能會麵臨一年以內的刑罰。”


    思故國說:


    “那怎麽辦?”


    我說:


    “分兩步,第一步我們先把柳斜斜母子送迴國內,她的證件是最全的。簽訂過期,麵臨的處罰最多是罰錢,所以她出境是最容易的。所以我們第一步是送她出境,第二步就是我們幾個沒有證件的想辦法出境。”


    黎雅田問柳斜斜:


    “你是怎麽入境的?”


    柳斜斜說:


    “我是1月8號從昆明飛仰光的。”


    “落地簽?”


    柳斜斜點點頭,沒有說話。


    黎雅田說:


    “緬甸簽證過期的處罰是每天處罰5美元,我估計你罰得起。但你隻能從仰光飛迴中國,因為緬甸政府有規定怎麽來怎麽迴,從哪個口岸入境,就要從哪個口岸離境。所以你隻能從仰光飛中國。”


    柳斜斜說:


    “我聽爺爺跟我講過,你們討論方案的時候我就想說,但又怕我弄錯了。”


    我說:


    “要不我們幾個駕車送你去仰光吧。”


    柳斜斜說:


    “不用那麽麻煩,你們送我去葡萄機場飛仰光,我一個人可以。放心,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我應該可以的。”


    似乎明白她的話,又似乎沒有懂。


    我說:


    “行吧,我們送你去葡萄機場,剩下的路你自己小心了。”


    思故國大大咧咧地說:


    “柳姑娘,你一個姑娘家突然帶個孩子迴去,你怎麽辦?”


    空氣凝結了。


    柳斜斜終於繃不住了,抽泣起來。


    我說:


    “你現在不像我剛認識時的柳斜斜了,當時毫無希望地活著,卻表現得十分勇敢,現在有希望迴國見到親人了,卻顯得十分脆弱。你這個孩子不如編一個故事,你遇到了一個王子,你們一見鍾情,後來因為意外,他離開了你,你隻好迴到國內……”


    黎雅田說:


    “打住,我都聽不下去了,誰信?”


    思故國說:


    “柳姑娘,你不如把我編進你的故事,說我是一個劫富濟貧的大俠,你的東西被人家搶了,就在危急時刻我救下了你,你我一見鍾情,後來我們通過多方努力找迴了行李,一同迴國,在迴國的路上走散了。”


    黎雅田已經笑開了花。


    我說:


    “如果確定要帶迴孩子,你家裏人問起,你可以說我剛好集團倒閉,一個人來緬甸散心,遇到了你,中間發生了一些故事,這些你自己補充,……”


    我感覺我有點編不下去,停了下來。


    黎雅田說:


    “這個還真有點靠譜,真真假假的事情摻和在一起,很容易讓人相信。”


    我不懷好意地說:


    “說謊還是你在行。”


    黎雅田白了我一眼,說:


    “什麽說謊我在行,你沒有說過謊嗎?”


    她提出了一個世紀命題:在這個世界上誰沒有說過謊,如果有一個人,可能這就是那個人這輩子說的最大的謊言。


    思故國說:


    “柳姑娘,要不你把孩子給我,我幫你養。”


    柳斜斜說:


    “在最難的時候都沒有放棄,現在更不可能。”


    思故國說:


    “精神可嘉。在月溪河附近有一個女的,渾身糊著臭泥巴,還帶著一個孩子,你跟那個女的有得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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