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穆見狀,也是拱手說道。


    “是啊,張兄今日來這裏可也是來挑書的?”


    張益氣卻是擺了擺手說道:“這倒不是,我在這尋了份抄書的差事,賺些銀兩補充家用。”


    聽到張益氣這麽說,宋穆恍然大悟,當下也是笑著迴應。


    “張兄甚勤儉。”


    張益氣當下也解釋了其中緣由,宋穆這才明白,這張掌櫃竟與張益氣是同村人,算是同姓叔伯,這次院試之前,張貴雲便替張益氣攬了這番活,也算是讓張益氣賺些銀兩,維持在府城的開銷。


    宋穆聽到這裏更是放心的看了看旁邊的張貴雲,對方這番秉性,雖有些生意人的小心思,但是也頗有仁義。


    而和宋穆聊了幾句,當下張益氣也是開口問道。


    “不知道宋兄今日來著,也是來挑書的嗎?”


    宋穆一愣,正要解釋,旁邊的張貴雲竟然沒有走,反倒是先一步出口幫宋穆解圍。


    “賢侄,宋公子是過來問幾本經題,老叔這也一時無貨,是讓宋公子敗興而歸了。”


    “哦?”聽到這話的張益氣哦了一聲,不過卻有幾分興趣,反倒是再次問道。


    “卻不知道是什麽經題冊子?”


    宋穆沉吟兩聲,旁邊的張掌櫃再次迴應。


    “就是福建林會元的經義解題,那還是十來年前的東西了。”


    張益氣這般聽著,當下也是神情恍然,雖然有些奇怪為什麽張叔會這麽熱情的與宋穆說這些,但還是點頭說道。


    “林會元的經義解題確實不錯,宋兄倒是不必著急,府學到時候有的。”


    “張兄說的是,宋某也是逛到這裏,偶然想到了就來看看。”


    宋穆借坡下驢,這張掌櫃不愧是生意場上的老手,從發覺自己的身份之後態度有了不小的變化,這番話也說的滴水不漏,還給自己平白長了幾分麵子。


    雖是個八麵玲瓏的人,但也是個受得住秘密的人。


    兩個人又攀談了幾句,宋穆便要離開,張益氣這時候卻是突然叫住了宋穆,開口說了一句。


    “宋兄,三日後的放榜,我等到時一同去看榜如何?”


    “那是最好,宋某也等著看張兄榜上有名,到時候與張兄舉杯相賀。”宋穆笑著說道,張益氣笑了笑,轉頭上了書肆二樓。


    宋穆出了書肆,抽了些空閑時間好好逛了逛這吉州府,待到下午時分有些炎熱,這才迴了孔宅。


    孔宗又被城內一幫官宦子弟拉去喝酒遊玩,所幸宋穆當時不在家,不然這會兒也不知道在何處。


    宋穆拿了本書,從宅邸後門出去,坐在小河邊的石墩上,喝了口茶水,再看看這江南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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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的閑暇,宋穆也是鬆了口氣。


    ……


    而考院之中,閱卷的考官們當下則是長長的籲了口氣,然後臉上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這等卷子立意,當有嚴大學士當年風采。”


    “如此經義文章,好些年沒在考院讀過了,當有文星四動五動!”


    幾位考官連續說道,在這房間的桌案上,桌上放著的兩篇文章上,此刻都已經是有六個紅圈了。


    副考官肖厲此刻也在這裏,他剛剛主持眾人將經義考試的答卷收好,又搜遺了七份罷落的童生卷子,此刻正一一做著排序。


    “諸位,既然大家都將所有卷子看完了,那便與我排序吧,這前十份卷子,大家都寫個名目上來。”


    肖厲這般說著,眾人當下紛紛提筆開始點卷,很快一份名單就到了肖厲的手中。


    根據上麵寫著的文章標題,肖厲將十份判卷整齊排列,然後又開始排其他的卷子。


    做完這些,看著那兩份六個圈的卷子,肖厲當下有些啞然,眾人卻是梗著頭爭論。


    這兩份卷子,竟然不分高低。


    這時候範正雄也到了,見到排卷已經完成了,當下便又重新審閱了一番,然後將其中幾分卷子的順序調轉了一番,征得眾人同意,當下也是看著那兩份卷子,一時臉上也是有些無奈。


    “罷了,我們便先審了策論與詩詞卷吧,誰能再脫穎而出,便讓誰排經義第一。”


    一府院試,這排卷完成,範提學便有一錘定音之能力,不過此刻看來也是有幾番猶豫,竟然選擇再等等。


    眾人點頭,將這些經義卷放在一旁,然後拿出了眾多的卷子。


    又是一日艱苦的閱卷,不過顯然相比於經義卷,策論和詩賦卷更加讓人賞心悅目,眾人興致都不錯,時不時的還有幾聲讚歎。


    “這首詠梅很不錯,借物喻人,將英雄比作高潔梅花,應當是那日考場上出現了異象的卷子吧?”


    “嗯,的確造詣不錯,也有才氣五鬥的水平了。”


    有人高興,也有人覺得糊塗。


    “這搜遺之卷果然都是些難堪入目的東西,你看這策論卷,論邊之事,主張懷柔和強硬皆可,可這人卻說要讓南蠻自決,要是陶都督在這裏,頭都要給他擰下來。”


    “今年策論題目太難了,一幫沒見過刀戈的童生,也是難為他們,哪寫得出什麽好文章來。”


    一個叫做封東維的中年舉人剛剛看完麵前的卷子,轉手畫了一個叉,當下搖頭評論了一番,然後拿起下一份卷子。


    而這新卷子入手,封東維的眼睛就頓時亮了起來。


    因為這字體實在是太過獨特了,這風格和之前看過的那張經義卷子是一樣的。


    看來是出自一人之手。


    這般想著,封東維頓時打起精神來,想要好好看看那寫出了不錯經義文章的人,又能寫出一篇如何的策論。


    如此時間過去,待到旁邊幾人起身喝茶,卻見到封東維依舊直愣愣的看著一份卷子,似乎從卷子入手之後,就從未變換過動作。


    他們最知曉封東維的水平,此人在邊疆做了十來年的師爺,見識頗為廣闊,而且眼光毒辣,對答卷水平要求極高,一個不稱心便立刻罷落。


    但是現在,對方卻是瞪著卷子愣愣的出神。


    旁邊的人見狀上前拍了一下封東維的肩膀,而封東維卻是猛然顫抖了一下,然後突然狠狠抽了一口氣。


    “怎麽了,東維兄?”


    封東維抬起頭,手中卻攥著那份卷子,此刻他竟然覺得後背似乎已經被冷汗打濕。


    為官多年,就是碰到妖蠻入侵,封東維都不曾害怕過。


    但現在,手中的文章讓封東維有了幾分顫抖。


    這卷子上寫的可不僅僅是分明的策略。


    細細想來,更是一番吃人的血腥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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