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把握,沒有人比他顧厭白更清楚。


    他拖著不迴宮,一是殺了燕崇,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燕修宸。


    二……就是怕燕修宸挽留他,勸他放棄研製解藥。


    雖然有他給的解藥,可那解藥隻是階段性的壓製,一旦失去了解藥,立刻就會毒發。


    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欠他那麽更不舍得他為此受罪。


    “不管幾成把握,這解藥,我一定要做出來。”


    燕修宸聞聲,臉色也驟然沉了下來,“我們之間沒有誰欠誰,你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險。”


    “沒有誰欠誰?”顧厭白喃喃著, 苦笑著看向燕修宸。


    “我們之間真的沒有誰欠誰嗎?”


    “你說的這麽坦然,我倒是更愧疚和自責了。”


    說著,顧厭白重重歎了口氣,思緒也被拉迴過去種種之中。


    “當年喜鳳宮出事,是你將我藏在鍾妃宮裏,為了阻止禦林軍帶走我,你暴露了武功。”


    “你為了保全顧家和陸家的人,不惜背了抄家的罵名。”


    “還有,當年在扶耶,如果不是你將我留在扶耶境內,被扶耶人抓走,我可能當時就死在了燕肅手中。”


    “為了保住我,你忤逆了燕崇,吞了毒藥。”


    “那些年,我在扶耶有多難熬,你在京城就有多難熬。”


    “而時過境遷,要殺你的是我,找你報仇的是我,幾次三番都傷了你,甚至差點要了你的命。”


    “就連你身上的毒,也是我下的。”


    “這也叫誰也不欠誰嗎?”


    “這些都是我欠你的……”


    “更何況,不是還有三成的把握嘛,我未必會死。”


    顧厭白自顧自的喃喃著,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壺,半靠在榻椅上,往嘴裏倒酒。


    燕修宸有些恍惚的看著顧厭白。


    那些藏在他心裏的秘密,他一直以為永遠都不會被他知道的。


    “你都知道了?”燕修宸低聲喃喃著,聲音很小。


    沒等顧厭白說什麽,燕修宸的思緒便被拉了迴來,抬眸提高了聲音。


    “我答應過故傾,不會讓你出事的。”


    顧厭白驟然一怔,也不禁想起了什麽,若有所思道,“我也答應過她……”


    “可是……”


    燕修宸聞聲,沒等顧厭白說完,便自顧的起身,“沒什麽可是的,你留給我的解藥,足夠一年半載的。”


    “根本沒有必要非得去做什麽一勞永逸的解藥。”


    “你若是想迴桑國,也不妨礙到時候再將解藥送來。”


    說著,燕修宸自顧的出了門,人剛走,門外的九夜便帶著四個親衛走了進來。


    顧厭白愣怔的看著幾人,剛意識到什麽,便已經晚了。


    “喂……你們幹什麽,放開我……”


    “燕修宸,你能不能玩點新鮮的,又綁……燕修宸……”


    ……


    “啊……張嘴,張大點……”挽月舉著燈,徐鶴愁眉深鎖的看著站在桌邊。


    莊晴坐在椅子上,目光殷切的看著徐鶴。


    “怎麽樣,能不能治好?她還能說話嗎?”薑傾梧見莊晴目光急切,朝徐鶴走了過去。


    徐鶴一臉認真的想著什麽,難得有一本正經的時候。


    “這個……這丫頭的嗓子啊,傷毀的嚴重,我瞧著像是小時候被火燒著了,隻是這嗓子是怎麽……”


    莊晴聞聲,忙起身朝徐鶴走了過去,比畫起來。


    徐鶴一頭霧水的看著莊晴,轉頭,又看向薑傾梧。


    “她說什麽呢?”


    “她說,小時候和父母經商路上遇到了土匪,逼她吞了炭,後來就沒治好。”


    薑傾梧解釋著,朝徐鶴湊近了些,“上次的酒好喝嗎?我讓人再給你準備,隻要你幫我把她的嗓子治好。”


    徐鶴聞聲眼前一亮,隨即翻了個白眼道,“你就會糊弄我,上次說那酒隨便我喝,結果,你們忙去了,那些個下人就不給我了。”


    “這樣吧,如果你治好了莊晴的嗓子,我就特意下個旨,保證他們不敢不給你。”


    徐鶴露出笑意,連連點頭,“行行行,這可是你說的,我試試,治不好可不能怪我。”


    “好!對了,還有件事,我想問你。”薑傾梧說著,拉著徐鶴的手腕,將人拉到了遠處的榻邊。


    徐鶴有些不耐煩,自顧的坐在了榻上,“你要問什麽,趕快問,我還得去給那丫頭配藥呢。”


    薑傾梧躊躇的看著徐鶴,默默了許久才開口。


    “我想問你,顧厭白的事……噬心骨的解藥,如果一直用短期的解藥壓製,有沒有問題。”


    “我說的是,吃一輩子。”


    徐鶴怔了怔,朝前傾了傾身子,一臉錯愕的看著薑傾梧,“你怎麽那個臭小子問一樣的問題。”


    “顧厭白?他也問你了?你怎麽迴答的。”


    “如實迴答啊,這從來沒有前車之鑒,我怎麽知道有沒有問題。”


    “但就目前來說,你那個陛下吃了這麽久,也沒有什麽副作用,也沒有需要加強藥效,看著倒是可以。”


    “但是誰也不知道,吃上個十年二十年,一輩子有沒有問題。”


    說著,徐鶴突然想起了什麽似得,壓低了聲音,“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


    “這藥存放時間最多半年,也就是說,隻能一次研製半年的解藥。”


    “這就代表,那小子不可能一下子做出一輩子的解藥。”


    “但如果,這臭小子突然間得了疾病,又或者被人大卸八塊,那……你這個陛下,就要跟著陪葬嘍。”


    薑傾梧心裏微微一緊,輕輕歎了口氣道,“你也是這麽跟顧厭白說的?”


    “是啊,不是說了嘛,實話實說。”


    “那看來,他一定是決定了,要做這個解藥的。”薑傾梧低聲喃喃著,忽然想起了什麽,抬眸看向徐鶴。


    “若是研製這個解藥,顧厭白,有沒有可能沒事。”


    “有我在,當然有可能沒事了。”徐鶴拍著胸口保證。


    可薑傾梧心裏剛鬆了口氣,徐鶴便又接著道,“知道這臭小子,為什麽把我從扶耶偷出來,又把我從桑國帶到這來嗎?”


    “那是因為,這全天下,除了我徐鶴,有三成的把握能讓這臭小子活著,其他,換做誰他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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