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贖罪。”


    清透悅耳的女聲響起,司命星君下意識抬眸,便見白韻不知道何時來了,麵容淡淡地站在那裏。


    依舊是一襲淺色衣裳,風華絕代,無人能敵。


    隻見她漂亮的眸子裏染上幾分嘲諷,看向月老,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心驚,“若非夜霖改邪歸正……你還想躲到何時?你覺得天道會放過你嗎?”


    在白韻心裏,身為神仙,最基本的善良與職責若是沒有,那便枉為神仙。


    可是月老——他身處天下人情緣的管理者,卻沒有做好基本的職責,臣服於權勢,幫助夜霖算計鳳族,算計天道……


    樁樁件件,罄竹難書。


    並且,在東窗事發後,月老甚至躲避了許久,若不是報應降下,月老都不會出來。


    “老祖,是我鬼迷心竅,沒有做好本職……隻希望老祖能放我一次,我定然不會亂來了!”月老瑟瑟發抖地趴在地上。


    說到底,天界乃實力為尊,自從夜霖性格大變,月老便已經意識到,絕對是白韻的原因。


    他也想過逃跑,可是天下之大,他卻無處可去。


    當初被“天君”威脅著配合,利用鳳玲兒從而奪取鳳族的涅盤重生的那一刻,他就應該已經料到可能會有這樣的結局。


    事到臨頭,月老還是害怕了。


    他怕死。


    一旁的司命星君不明所以,隻是他沒有貿然去替月老求情,而是看向白韻,張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麽。


    倒是白韻麵對月老的求救,眼神淡漠,朱唇輕啟:“既然你已知錯,那便先承受雷刑吧。”


    說話間,天空中烏雲密布,雷聲隆隆。


    月老驚恐地望著天空,顫抖著聲音求饒:“求老祖饒命啊!”


    然而,白韻不為所動,她微微抬手,一道紫色雷電便朝著月老劈去。


    月老慘叫一聲,被雷電擊中,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待雷電消散,白韻開口道:“這次隻是小懲大戒,接下來,你的職位將由更合適的神仙代替。你則需要待在月老殿裏,日日夜夜替那些因你而錯過一生的戀人指導,並且……每天雷刑不斷!”


    最後一個字帶著無盡的壓迫,嚇得月老膽戰心驚地點頭,不敢多說一句話。


    話罷,白韻懶得理會,轉身離去,司命星君連忙要跟上去,卻被一層結界擋住。


    同時裏麵傳來白韻的聲音。


    “你我之間已經沒必要再見,希望星君恪守本分,萬萬珍重!”


    司命星君整個人僵在原地,像被定格了一般。


    最後他隻能苦笑一聲著搖搖頭,戀戀不舍的轉身離去。


    ——————————————


    鳳玲兒一直知道,她的姐姐不一樣。


    如此美麗動人的女神,怎麽會是普通人?


    在夜霖失敗的那一戰裏,她雖然渾渾噩噩,不清楚過程了,可是醒過來時,依舊能感受到白韻身上強大的氣息。


    那種一個眼神便足以讓她跪地膜拜,心甘情願奉上一切的感覺,令她著迷又敬畏。


    以至於後麵很多年,鳳玲兒都在纏著白韻,日日夜夜的陪伴,讓鳳玲兒越發癡迷不悟,她也在白韻的訓練下,進步迅速,很快便實力大漲。


    “你已經能撐得起鳳族了。”


    白韻說出這句話時,臉上是帶著笑意的,那笑容明媚生花,是鳳玲兒最為迷戀的模樣。


    可是聽見這句話,鳳玲兒的心卻不自覺顫抖了一下。


    她一向有種直覺——那便是有一天白韻會離開。


    鳳玲兒緊緊抓住白韻的衣袖,滿眼依賴,“姐姐,你要去哪兒?帶上我!”


    白韻心下震驚,麵上雲淡風輕,她無奈一笑,點了點鳳玲兒的腦袋,“你都幾萬歲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一樣?”


    又不禁有些感歎,鳳玲兒的敏銳度實在不錯。


    “我不管多大,都要跟著姐姐,姐姐答應我,不要丟下我好不好?”鳳玲兒已經紅了眼眶,一眨不眨的盯著麵前精致的美人,試圖得到對方一句承諾。


    奈何白韻緩緩歎了口氣,眼神裏滿是複雜。


    相處幾百年,白韻並非不留戀,隻是相比較那一絲留戀,她的心中,星辰大海更為廣闊,每個世界的留戀就像一滴海水,匯入她的記憶深海裏,可以帶給她無限的體驗與迴憶。


    卻不能令她停下腳步。


    白韻從來不屬於任何一個世界。


    沉默許久,鳳玲兒像是懂了,眼淚瞬間滑落。


    抓住衣袖的手卻一度收緊,直到指尖泛白。


    白韻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鳳玲兒隻覺頭腦昏沉起來,她心裏警鈴大響,想努力抗拒這種困意,卻終究是抵不住,昏昏沉沉的熟睡過去。


    白韻素手輕攬,將小姑娘扶住,放在大樹旁靠著。


    鳳凰山四處都有結界,普通神仙都進來,白韻並不擔心鳳玲兒的安危。


    “此間事了,那我們也該離開了。”白韻轉身對係統說道。


    “好嘞!”係統飛速迴應,它早就在這個世界待膩了!


    而且白影他們也給它發了無數消息,係統天天不堪其擾,偏偏一個個都是自家人,它還不能惹……


    “迴去找白影嗎?”


    “自然!”白韻嫣然一笑,話落間,便伴隨係統離開了這個位麵。


    與此同時,身處大殿的夜霖忽覺得心口一疼,很快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他不明所以地捂住胸口,雙眼茫然。


    為何……


    剛剛那一刻他覺得他難受至極,就好像失去錯過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可是他正在處理天界一眾事情,最近天界也沒有特殊情況,到底是什麽原因?


    夜霖百思不得其解,可心口的疼痛一陣又一陣。


    他的眼睛……忍不住酸澀。


    眨眨眼,一顆淚珠悠然落下,沒入白色的雲朵中,消失不見。


    高台大殿上,身姿偉岸的男人坐得筆直,冷漠的氣息卻顯出幾分蕭瑟。


    藏在暗處的天道抹了把汗。


    夭壽了,沒想到那位的影響力這麽大,差點就控製不住傀儡人了!


    ————————————


    天界虛子年,被所有神仙向往仰慕的鳳老祖消失不見,鳳族最後一位血脈鳳玲兒大鬧天界無果後,遂前往三界尋找,漂泊在外。


    同時,司命星君請命前往人間完善生死簿,此後亦是生死不知。


    然而,不知何時起,三界慢慢傳出了“鳳族曾有三界第一美人”的謠言,一時間,關於鳳族老祖的傳言越發神話……


    等天界新一批的神仙登上仙界時,有一女仙興奮的跟人打聽,“鳳凰山在何處?”


    “你去那兒做什麽?那裏是禁地,你的修為進不去。”


    “那我便努力修煉,然後努力進去!”女仙不服氣地立下誓言。


    惹得引路人笑出聲,不由問道:“你可有仙名?”


    “我在人間名為小可,但是我覺得不好聽,從此我要叫追白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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