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


    白韻一言難盡,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係統亦是不知道如何解釋,它也是震驚了許久都沒想明白,柳小可是怎麽想的?


    難怪說女人心,海底針,真是猜不透,一開始要死要活不讓夜霖與鳳家扯上關係,現在又推著夜霖來鳳家……


    變化無常啊。


    一旁的鳳玲兒一直在等白韻的迴應,許久沒音兒,她便揮揮手,讓翠蘭下去了。


    等房間沒人,她這才不疾不徐的開口:“你對那夜霖感興趣?”


    書頁翻了一點點。


    意思是有一丟丟興趣?


    鳳玲兒有些不滿意,繼續問道:“那你……很關心他去不去科舉?”


    書頁沒有動。


    鳳玲兒這才唇角微勾,還想說什麽,翠蘭又急匆匆從外麵走了進來。


    “怎麽了?”


    “小姐,上次自稱是夜霖妹妹的那位姑娘來了,而且……她說她想進鳳府做工。”翠蘭說著臉上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畢竟當下,很少有良家女子會上門主動做工,士農工商,在他們眼裏,商人再有錢那也是低下的,更何況是給商人做工,若不是家裏有困難,或者實在想賺錢的,都不會讓自家兒女做這條路。


    沒成想那女子居然自己主動上門,實在古怪!


    “現在人呢?”


    “在大廳呢,老爺也在。”翠蘭一邊說一邊上前替鳳玲兒整理儀容。


    後者起身,披上披風,大步朝前廳而去。


    書桌上,書頁連續翻動了好幾下,鳳玲兒腳步微頓,眼神微微閃爍,繼續大步離開。


    前廳。


    鳳父濃眉皺得極緊,十分不解地看著柳小可,“你說你想進府裏做工?”


    “鳳老爺,我是真心的,我家裏清苦,若是不做工,我就活不下去了。”柳小可盈弱地低垂著腦袋,身形單薄,仿佛一陣風都能將她吹倒。


    若是一般人定然會起憐惜之情,奈何鳳父做生意多年,什麽牛鬼蛇神都見過,柳小可這點做作的樣子,他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當即笑了笑,隻是眼中懷疑越發加深,道:“你這小姑娘早點說嘛,這樣——我給你幾兩銀子,你先過渡一下,後續我也可以介紹你去繡房。”


    當下刺繡對於女子來說,多多少少都會一點,且去繡房,可比在府裏做工好太多,明眼人都不會拒絕。


    奈何柳小可奔的就是進入鳳父,當即眼含熱淚,楚楚可憐地望著鳳父,“可是老爺看不上我?我什麽都能做,掃地打掃……那繡房太熬眼睛,我這眼睛……早就不好了。”


    一邊說一邊又嚶嚶哭泣,聽得鳳父頭都大了。


    好在他一抬頭,就看見鳳玲兒走了進來,立馬眉開眼笑地迎了上去,“玲兒來了。”


    “爹爹。”鳳玲兒喊了一聲,接著將目光放到柳小可身上,卻發覺後者已經直愣愣地看過來了,隻是那眼神在看向她身邊時,閃過一絲失落。


    似乎……沒有看到她想看的人?


    這個想法讓鳳玲兒心中一凜,她居高臨下的望著柳小可,疑惑道:“這位姑娘,我爹應該已經明確拒絕你了,我不相信除了我家,你就沒有其他出路了,不知道你一心要入鳳家,到底所為何?”


    她的聲音不小,躲在屋簷上的白韻都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嘖嘖稱奇。


    這一世的鳳玲兒像個高傲的小辣椒。


    不過她還是好奇為何柳小可非要進鳳府?難道為了刺殺鳳玲兒?


    這個想法一出,白韻蠢蠢欲動吃瓜的心思越發擋不住,幹脆開了掛——使用仙法直接宛若擁有透視眼一般,將屋裏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這一看,她才發現柳小可身上的不對勁,她依舊擁有姻緣石的氣息,隻是這氣息……


    怎麽如此斑駁雜亂?一點都不純淨,似乎還帶著許多怨恨?


    這是怎麽迴事?


    白韻心頭微緊,想到天君,再次詢問係統,“天界有異常嗎?”


    係統撓撓頭,放出幾段視頻,“沒有異常……就是沒有異常才覺得有點奇怪,這個天君跟個遊戲npc一樣,日常做什麽都是一模一樣的,每天複製粘貼昨天的日常,看得我都能背誦他下一步要做什麽了……”


    隻見視頻裏,天君一如既往的在批改來自其他神仙的上報奏折,整個人認真端正,沒有絲毫不對。


    白韻卻一眼看出,這是一個神級幻境。


    “這是神級幻境……難怪係統你看不出來。”


    白韻乃天生神體,此方世界的所有神仙,在白韻的本體下都是不值一提,包括這種神級幻境,以假亂真完全讓人識別不出來,但是在白韻眼裏,畫麵上是被蒙上了一層白紗一般,看著極為劣質。


    白韻莫名有些心慌,她突然有些懷疑,天君是否存在?原劇情裏這人露麵極少,最後夜霖登位後,他更是不知所蹤。


    而若是天君不在天界,那他會在哪裏?人間麽?


    一係列的問題讓白韻愣在原地,迴過神來時,柳小可已經被請出鳳府了,隻是臨走前她眼神極為不甘心,瞧著似乎還有渴望。


    她到底渴望什麽?


    這件事情過後,鳳家的日子一下子平靜下來,除了偶爾柳小可還是會在鳳家周圍轉悠,行為可疑。


    等到之前出發的書生們都科舉完畢後,便傳來了夜霖成為狀元的消息。


    當即整個小鎮都大喜,鳳父更是連說了三個“好”字,因為他資助的幾個人,名次都極為不錯,夜霖更是身為了狀元,現在不管明麵上還是其他,鳳家都會沾染上狀元的好處。


    畢竟……鳳家資助了夜霖!


    得知這個消息時,鳳玲兒難得發了會兒呆,許久,她望著窗外的陽光,喃喃自語,“挺好的,一切都挺好的。”


    她總覺得或許她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但是如今這樣反而是最好的。


    “你還是不想出來見我嗎?”鳳玲兒調侃地望向桌子對麵,她知道那裏有人。


    一個她看不見的人。


    白韻此時便坐在對麵,撐著下巴,白嫩的臉頰上微微帶粉,陽光明媚下,溫暖得她像一隻慵懶的貓咪,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愜意得不行。


    聽見鳳玲兒的話,她眼眸抬了抬,麵前的書頁便翻了幾翻。


    鳳玲兒秒懂,搖頭失笑,二人不再說話。


    “韻兒,鳳玲兒這一世穩妥了,咱們也可以直接跳躍到下一世了。”係統突然提議,它實在是……


    看得有些無聊了。


    又不能日日陪在白韻身邊,隻能在係統空間裏眼巴巴瞅著那天君,枯燥乏味。


    察覺到係統的心思,白韻抿唇淺笑,輕聲道:“再等等吧,估計要不了多久,夜霖就要返鄉了,到時候看看有沒有變故。”


    說到底,白韻怕事情突變,現在夜霖手中有權力,她也怕後者會針對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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