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老宅在重慶郊外一座山的山腰處,是段家夏季用來避暑的地方。


    沈近真下車的那一刻,天上零星飄下幾粒雪花。


    她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爸,媽,如果你們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哥哥平安無事。”沈近真在心裏默默祈禱。


    她掏出手槍上了膛,拿在手裏,大門外並沒有什麽人,她悄聲走進段家老宅。


    段家老宅修的古色古香,雕梁畫棟,碧瓦朱簷,雖然冬季的樹木都帶著暗調,可亭台樓閣掩映其中,秀美中帶著神秘古樸的韻味。


    此刻這番美景在沈近真眼裏盡是陰森。她擔憂著哥哥的安危,心中再無其他。


    “近真,你來了。”段嘉述出現在她身後,心情愉悅,就像在歡迎一位故友。


    “段嘉述,我哥哥呢?”沈近真眼裏隻有怒火。


    “急什麽。你還沒來過這兒。我帶你逛逛。”段嘉述絲毫不在意沈近真手上的槍,他準備牽起沈近真的另一隻手。


    沈近真嫌惡的避開了,厲聲問:“我哥哥呢?立刻帶我去見他。”沈近真拿槍指著段嘉述。


    “近真,這麽多年了,你對我的語氣怎麽從來沒變過呢?永遠這麽的冷漠。你不能像我們上學時那樣,叫我一聲‘嘉述’嗎?”段嘉述溫柔的說。


    “我哥哥呢!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沈近真沒有耐心和段嘉述糾纏。


    “這裏是我家,你哥哥是我請來的貴客。你要找你哥哥,是不是應該注意你的態度?”段嘉述依舊柔聲細語的說。


    沈近真將槍抵著段嘉述的額頭,“說,不然我打死你。”那冰冷的眼神,淩厲的話語,猶如寒霜冰雪一般。


    “打死我,那你就打死我吧!反正我也一無所有了,能死在你手下,我也無怨了。不過你的哥哥可就永遠迴不來了。”段嘉述的笑容變得邪魅起來。


    “你有什麽衝我來,和我哥無關!”沈近真怒視段嘉述。


    “無關?!你這一句‘無關’好輕巧。要不是沈圖南事必躬親,出謀劃策,我段家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損毀殆盡。


    我苦心孤詣多年,哈哈,沈圖南好手段。


    還有你,沈近真,我是真心愛你的,你卻棄我如敝履。


    你們兄妹怎麽能如此待我?當年那些事,沒有一件是我所為,憑什麽要我承擔後果!”段嘉述的眼神變得陰冷狠厲。


    “既然你這麽想見你哥哥,我成全你。”段嘉述大步走在前麵。


    沈近真心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她沒有廢話,快步跟上段嘉述,隻期盼著哥哥一切安好。


    一間暗室,隻有一個氣窗,燈光昏暗。沈圖南被綁在一張破舊的木椅上,低著頭,看不清麵容。


    “哥哥。”沈近真衝了過去,她手裏還是緊緊的握著槍。


    沈圖南聽到沈近真的聲音,慢慢的抬起頭,沈近真看到沈圖南嘴角有血跡。沈近真慌忙檢查著沈圖南全身情況,看他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沈圖南將近一天的時間,幾乎滴水未進,嗓音有些沙啞。


    “段嘉述,你竟敢動手。你是在找死。”沈近真剛要衝過去打段嘉述,就被一群突然冒出的黑衣人圍了起來。


    “近真,我憐香惜玉,疼惜你。這些人可不會。”段嘉述冷眼看著。


    “你對我哥哥做了什麽?”沈近真撤迴到沈圖南身邊。她扶著沈圖南的肩,淚眼朦朧的問道,“哥,他們打你哪了?”


    沈近真準備給沈圖南鬆綁,幫他認真檢查一下。


    “近真,我勸你別動。手下人沒規矩,打了沈理事幾下,但絕對沒有重傷。你要是繼續,沈理事被打成重傷,我也愛莫能助。”段嘉述淡然的說。


    “哥?”沈近真擔憂的望著沈圖南。


    “我真沒事,他們不敢動我。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沈圖南望著沈近真,溫暖的笑意在嘴角溢開。


    “哥,什麽意思?”沈近真注意到了沈圖南話裏的異常。


    “我讓人給沈理事打電話,說你在研究所進行實驗室時受傷了。不然沈理事真的很難‘請動’。”


    段嘉述邀請了沈圖南多次,都被沈圖南婉拒了。所以他隻能借口沈近真出事,把沈圖南騙出來。


    “我總要知道你是不是平安,才能放心。”沈圖南溫柔的看著妹妹。


    “段嘉述,你卑鄙無恥,我哥哥隻是奉命行事。你有什麽不滿大可以衝我來。你放了我哥哥,我留下來。”沈近真準備和段嘉述談條件。


    “那你能和程長風離婚,嫁給我嗎?如果可以,我們成婚之日,我一定放大舅哥離開。”段嘉述笑著說道。


    “你放了近真,你我兩家的恩怨,我一人承擔,要殺要剮隨你。”沈圖南看著段嘉述,冷靜的說。


    “好一個兄妹情深。哥哥為了妹妹,妹妹為了哥哥,都可以奮不顧身。我感動的都要哭了。


    近真,你知道嗎?我想娶你,不單是因為我愛你,還有一點就是你們家的溫情。我的哥哥要是能像你的哥哥那樣就好了。


    他對我隻有無窮無盡的暴打和咒罵,說我沒資格當他弟弟。哈哈,最後他死了都沒叫過我一聲‘弟弟’,叫的最多的就是廢物,笨蛋!”


    段嘉述說著自己的哥哥,眼中對沈氏兄妹的感情流露出深深的羨慕之情。


    “我當初真不該同情你,讓近真去開導你。”沈圖南後悔自己當初的善意。


    “沈理事,你的這份情我一直記著呢!不然你如此對我段家,我早就讓他們把你打死了。之所以不動手,就是想讓你們兄妹見一麵。你們看,我還是很善良的。”段嘉述褒獎著自己的“善舉”。


    “段嘉述,你到底要幹什麽?”沈近真怒火衝天的問道。


    “自然是請沈理事幫我東山再起,然後娶你為妻。”段嘉述笑的陰險毒辣。


    “我死也不會嫁給你。”沈近真瞪著段嘉述。


    “你就這麽愛程長風。沒關係,我也會讓你們見一麵,然後我會殺了他。”段嘉述的笑裏透著陰狠。


    “你要對他做什麽?”沈近真的聲音明顯慌起來。


    “我說了,讓你們見最後一麵,然後殺了他。我永遠都是這麽體貼,還讓你們見一麵。”段嘉述哈哈大笑。


    “你敢傷長風,我定將你碎屍萬段。”沈近真咬牙切齒的說。


    “知道你舍不得,但我就是想讓你看著他死。眼睜睜的看著,我就是要讓你痛失所愛,否則你怎麽會理解我呢?”段嘉述看了一下表,“應該快來了吧?”


    沈近真心亂如麻,她強迫自己穩住心神。她必須要靜待時機殺了段嘉述,才能確保大家平安。


    段嘉述準備破釜沉舟,他緊盯著沈近真的一舉一動。


    “少爺,人到了。”段府的管家從外麵來到密室,低聲說。


    段嘉述點了一下頭,管家離開密室。


    沒過多久,魏若來就被蒙著眼睛,捆著手,帶到密室。


    黑布被摘下,魏若來眼前一片昏暗,他緩了緩,看見了沈近真和沈圖南。


    “長風。”沈氏兄妹從魏若來被帶進來那一刻,就一直盯著魏若來。


    “近真,兄長,你們沒事吧!”魏若來極力擺脫身旁之人對他的束縛,掙紮著上前,可被身旁人牢牢製服。


    “段嘉述,你放了長風和我哥,我留下。”沈近真直視段嘉述的雙眼。


    “近真,我改變主意了。你可以二選一。”段嘉述拿槍抵著魏若來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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