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崢看到沈近真睡著了,躡手躡腳的走進來,輕輕拍了拍魏若來的肩膀,示意他出去說。


    魏若來看了看沈近真,把她的手放進被子裏,悄悄走出房間。


    “盛希苒告訴我,盛庭朔很有可能跟日本人勾結,她要和我們合作,一起對付盛庭朔。我不信她。”陳昊文對盛希苒的信任度為零。


    “為什麽我們剛剛才知道的消息,盛希苒下一刻就主動坦白。一切就好像計劃好的一樣。


    她希望我們幫她對付盛庭朔,也許是因為她和盛庭朔有私怨,但也許他們有其他目的。我也不信她。”


    魏若來同樣不信任盛希苒,同時他覺得一切太過巧合。


    “不信任,不代表我們不能合作。先配合她,然後找出背後的真相。


    事不宜遲,我準備把這些消息匯總報告給組織和兵工廠。


    如果盛家真出了問題,這趟湖南之行的風險不可預知,是否還有必要繼續?我們需要請示。”孔令崢分析道。


    “沒錯,我支持老孔的想法,不能拿同誌們的生命冒險,我們必須知道盛希苒的真實目的。”魏若來認為孔令崢分析的有道理。


    “今晚行動,如何?就在這。逼盛希苒說出實情。”陳昊文提議。


    沈近真走了出來,看見魏若來三人正在商量。


    “鴻影,你感覺怎麽樣?”孔令崢看到了沈近真,關心的問道。


    “好多了。”藥效起作用了,沈近真氣色看上去是好了不少。


    魏若來三人把目前的情況告知沈近真。


    沈近真把自己想的計策說了出來:“我們這樣……,如何?”


    “好,就按鴻影說的,我們今晚行動。”魏若來沒有勸阻沈近真,他知道既然此行不可免,沈近真就有她必須要完成的使命。


    入夜,陳昊文和魏若來找到盛希苒,盛希苒正在核對賬目。


    “我們商量了一下,盛小姐,大家可以合作。”魏若來表示同意盛希苒的提議。


    “程襄理果然是聰明人。現在正是大家摒棄前嫌的時候。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不是嗎?”盛希苒看自己的計策成功,心裏多了幾分自得。


    “不,準確的說是你的敵人,我們很不幸被盛小姐拖下了水。”魏若來直入主題,大家都是聰明人,實在沒必要拐彎抹角。


    “既然是合作夥伴,我想問一句,盛老爺和日本人勾結一事是否屬實?我希望盛小姐最好句句屬實,否則合作立刻終止。”魏若來嚴肅的看向盛希苒。


    盛希苒剛準備開口,就被一個翻窗而入的年輕男子,用槍抵住了腦袋。


    “盛希苒,你居然敢背叛老爺,今天我就要了你的命。”


    陳昊文立刻拔槍指著那名年輕男子,“收手,否則你也別想離開。”


    “我的命換盛小姐的命,值了。”年輕男子說完就要扣動扳機殺了盛希苒。


    “你是盛庭朔派來的,他為什麽幾次三番要殺我?”盛希苒眼中沒有畏懼,隻有不甘。


    “小姐,要殺你的不是老爺,而是日本人,他是日本人派來的。”盛希苒最信任的下屬推門而入,他指著盛希苒身後的年輕男子。


    “阿成,你什麽意思?”盛希苒麵露疑惑。


    “之前盛三少爺把家裏不少情況出賣給了日本人,您是知道的。這次日本人知道您要支援湖南兵工廠,自然不會讓您如願,所以才借他人之手嫁禍老爺。”阿成解釋道。


    “炸山的確實是日偽特務,可是罪魁禍首卻是你,阿成。”盛希苒的臉色發生了變化,她笑著望向阿成。


    “小姐,阿成不明白你的意思?”阿成麵色沉靜,鎮定自若。


    “不明白,這日本人和盛三少爺給你的好處,你明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呢?”盛希苒把桌上的賬本扔到阿成腳下。


    阿成拾起賬本看了起來,“這,這……”賬本上記載了每一筆他與日本人和盛三少爺的賬目往來。


    “你以為我父親會聽你的一麵之詞嗎?會任由你挑撥我們父女倆的關係。你以為買通幾個我父親身邊的人當替死鬼,你就做的天衣無縫了,蠢貨。日本人想在我盛家安插眼線,那真是癡人說夢。”盛希苒白了一眼阿成。


    “小姐,您,您怎麽會知道……”阿成滿臉的不可置信。


    “不走這一趟,我可能不會真的認定是你,隻是懷疑你。可你太心急了,你不會真的讓這些人到達湖南兵工廠,一定會在路上動手。


    昊文離開醫院的那一晚,你明麵上去追他,實則是去和日偽特務裏應外合,密謀炸山。你因為驚慌,將你們聯係的密信隨便處理了,那上麵就是日本人專用的傳遞消息的密碼。”盛希苒厲聲說。


    “小姐,你知道的太晚了。這已經被我的人包圍了。你們誰也別想離開這裏。你還等什麽動手呀!”阿成對盛希苒身後的年輕男子說。


    年輕男子舉起槍,盛希苒看著陳昊文,“砰”的一槍過後,年輕男子殺了阿成。


    “你,你是誰?”盛希苒驚恐的看向身後。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事實清楚就行了。”年輕男子說完離開了房間。


    “是你們的人,陳昊文,你……”盛希苒看陳昊文並沒阻攔那人,當下明白了緣由,正欲發作,陳昊文突然製止了她,熄滅了屋裏的燈,快速拉著魏若來和盛希苒蹲了下來,他聽見門外有很多紛亂的腳步聲。


    “陳團長。”孔令崢驚訝的叫出聲,“昊文,長風,是陳團長。”


    魏若來和陳昊文走出房門,“大哥怎麽是你?”陳昊文不可思議的說,“我還沒給你送信呢?”


    “是希苒,她跟我聯係的,讓我來保護你們。”陳昊華說道。


    魏若來和陳昊文相互看了一眼,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日本人和日偽特務已經盡數被射殺了。幸虧隻炸了一處,不然誰也跑不了。其他的炸藥已經被工兵拆除了。”陳昊華說道。


    “你這個女人既然都知道為什麽不早點說?”陳昊文憤怒的看向盛希苒。


    “我已經仁至義盡到通知大哥了,後續發生什麽事不是我能決定的。我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找出藏在我盛家的內奸。所以你也不必感謝我,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盛希苒頭也不迴的走進了房子。


    沈近真此刻已經卸去偽裝,恢複本來麵目,她就是剛才“行刺”盛希苒的年輕男子。他們的計劃沒想到和阿成的計劃撞上了,好在陳昊華解決了和阿成勾結的日偽特務。


    “曾工,軍政部命令你們撤迴重慶,等戰局緩和,再做安排。”陳昊華把軍政部簽署的通知函交給沈近真。


    “為什麽?”沈近真不解的問,“我們是去支援前線的,不打仗的時候去,什麽時候去!”


    “湖南兵工廠離前線位置太近,已遭日軍轟炸,兵工廠已全部遷至山中隱蔽。為避免暴露新的位置,軍政部才下此命令。


    而且前方戰事慘烈,駐守在常德的一個師已經打得不足百人了,日軍封鎖嚴密,你們根本無法到達目的地,自然不能白白去送死。”陳昊華眼中含淚,神色凝重。


    沈近真聽後良久無語,緩緩才吐出一句話,“一個師不足百人,可是一個師有將近一萬人的建製呀!”一行熱淚瞬間掛在臉頰。


    兵工廠的眾人聽到這個消息,大部分人都沉默的低下了頭,雙手緊緊的握拳,寂寂無聲。


    大家靜靜的收拾好行囊,坐上了車返迴重慶。幾十人的隊伍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迴到重慶的幾天後,捷報傳來,常德之戰國軍勝利,日軍潰敗。


    我方付出慘痛代價日軍將幾個師的建製打殘,隻剩百人衝出重圍。三個師的師長以身殉國。


    好消息是日軍在此次遭遇戰中亦損失慘重,對敵產生重大消耗,擊斃敵軍兩萬餘人,徹底粉碎了日軍“以戰迫降”的計劃。


    其中孫師長殉國之時,正是發表《開羅宣言》之日。中國軍隊的奮勇和頑強得到全世界同盟國家高度讚揚,大大提高了我國的國際威望。這一切都是將領和戰士們拿生命換來。


    沈近真看到報紙版麵上刊登著戰爭勝利,這樣激動人心的消息的時候,她把碗裏的熱湯潑了魏若來一身。


    萬幸的是冬天的衣服厚,魏若來並沒有被燙傷。沈近真則是心有愧疚道了一晚上的歉。


    “好了,我都說了,我不怪你了。”魏若來把沈近真圈在懷裏,沈近真非要讓魏若來脫衣服檢查傷勢。


    “你就讓我看看嘛。”隨著“滋啦”一聲,魏若來的睡衣被沈近真“大力”撕開,沈近真的臉一下子漲紅了,“那個,我,我會給你補好的。”


    沈近真輕輕的把衣服的破布蓋在魏若來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抱歉的笑了笑。


    沈近真準備下床逃離時,被魏若來一把拉迴身邊,“你幹什麽去?”


    “我給你找針線縫衣服呀!”沈近真滿臉堆笑。


    “不用,我明天自己縫。”魏若來就是不讓沈近真離開,緊緊的抱著沈近真。


    沈近真滾燙的臉正貼著魏若來被破布遮掩的赤裸胸膛上。


    “若來,我困了,睡覺。”沈近真假意打著哈欠,就要睡覺。


    “那你之後可一定想著彌補我喲。”魏若來輕輕的撫摸著沈近真的臉,他知道她目前身體還沒恢複完全,他在等待。


    “知道了。”沈近真用被子蒙住臉。


    “別忘了,我會一直記的。”魏若來的聲音勾魂奪魄直往沈近真耳朵裏鑽,沈近真在被子裏甜甜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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