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主任來查房,“今天感覺怎麽樣?”李主任問沈近真。


    “我感覺特別好,我能下床活動嗎?”沈近真充滿期待的問。


    “不行。”李主任麵無表情的迴答。


    “我肚子已經不疼了。不活動對身體也不好,您說是嗎?”沈近真的大腦在飛速運轉,想著怎麽樣說服醫生。


    魏若來剛準備插話,沈圖南搖了搖頭,示意魏若來不用參與,李主任不會鬆口。


    “那是別的病症的病人,你不行。”李主任平靜的說。


    “我聽說您醫術特別高明,能被您救治是我的榮幸,您醫術這麽了得,我肯定比一般人好的快,您說是嗎?”沈近真認為好話誰都愛聽,誇到位可能有戲。


    “首先,謝謝你的誇獎。其次,我隻是做了我分內的事,醫術也並沒有你說的那麽高超,我不是神,所以你也不會比一般人好的快,所以還是不行。”李主任麵無波瀾。


    “我隻是在床邊走走,不會劇烈運動,您看行嗎?”沈近真開始讓步,降低條件。


    “不行,下床就是運動的開始,現在還不能。”李主任繼續說。


    “我不走,就站著行嗎?”沈近真發現這個人比哥哥和魏若來還難纏。


    “不行,我費盡心力把你救活,那就必須對你負責。同時我希望你可以體諒一下你的家人,他們日夜煎熬,苦盼你身體康健,你這樣迴報他們,實在不妥。”李主任說完,就對著魏若來和沈圖南說,“時刻關注病人,三天之內絕對不能下床。”


    沈近真徹底無言以對。


    李主任也確實有讓人閉嘴的本事。他始終堅持初心,不受他人蠱惑。一個隻專注本業,不受外界打擾的醫生,醫術怎麽可能不高明!


    沈圖南和魏若來從心裏欽佩李主任,並非隻是因為他堅持己見,而是他嚴謹認真的工作態度。


    同時兩人強忍笑意,臉上都展露出非常遺憾的表情。


    “近真呀,你看,哥也想讓你運動,你活蹦亂跳,哥當然高興,可惜醫生不同意呀。”沈圖南麵上波瀾不驚的演著戲,實則內心為李主任的話歡唿雀躍。


    “我昨天就說了,我怎麽能不體諒你的心意呢!可是我們不聽醫生的話,枉費了對方一片苦心,近真也會過意不去的。對不對?”魏若來柔聲細語的說。


    沈近真一臉狐疑的看著兩人,難道是自己錯怪他們了?想想也是。哥哥和若來自然是對自己最好的人,之前自己工作也沒攔著。


    一定是醫生不讓,他們才不敢的。


    當下對魏若來的氣消了不少。


    沈圖南和魏若來借口有事諮詢醫生,疾步走出病房。


    剛出病房,兩人就捂嘴笑了起來。不然再待下去,看著近真一臉懵懂的樣子,兩人非笑出聲不可。


    兩人都心照不宣的點著頭,意思是會繼續配合下去。


    牛春苗來送飯了,看見沈圖南和魏若來站在走廊上,似乎在談論什麽,但是都麵帶笑意。


    “沈大哥,狗牯仔,吃飯了。”牛春苗打著招唿。


    魏若來接過裝飯的籃子,並沒有讓牛春苗進去,“春苗,這幾天也無事了,你是不是該迴去看看孩子了?”


    “等近真姐出院我再迴去。”牛春苗說著就往裏走。


    “春苗,令崢得上班,牛大叔一個人帶孩子太辛苦了些,再說慶航還小,晚上還是離不開你吧。”沈圖南說到了重點。


    牛春苗神色明顯頓了頓,“慶航晚上確實愛哭鬧,爹這兩天也很辛苦吧。”


    “所以,你趕緊收拾收拾迴廠吧。近真這也好轉了,你也迴去給老孔和牛伯伯報個平安,讓他們也放心呀!”魏若來心領神會,趁熱打鐵。


    “也對,那我先迴去,然後再過來。”牛春苗被說動了,她也想孩子們了。


    “不用過來了,這人夠用,我和兄長都請了假。家裏有我爹,嫂子和張媽。你就安心迴去。有事我再跟你說了。你也勞累了這麽多天,該休息休息了。”魏若來並不打算讓牛春苗來迴奔波。


    “那我去看看近真姐,跟她說一聲。”牛春苗準備再次進入病房。


    “近真睡著了,所以我們才出來的。”沈圖南趕緊說道,順便抬手看了下表,“下午迴廠的車不多吧!別耽誤了,若來去送送。”


    沈圖南接過魏若來手裏的飯籃,讓魏若來去送送牛春苗。


    “近真姐睡了,那我以後再來看她,反正有的是機會。”牛春苗想著既然決定要迴廠的話,是得趕緊走了,不然一會兒真的沒車了。


    魏若來把牛春苗送出醫院,叮囑她路上注意安全。


    牛春苗坐在迴兵工廠的車上,意識還有些恍惚,自己明明是去送飯,怎麽就變成迴廠了。


    “不過沈大哥和狗牯仔說的也對,爹一個人帶孩子確實辛苦。”牛春苗這樣想著,心裏就安穩了下來。


    沈圖南把飯拿進病房,沈近真說:“春苗來送飯了?她人呢?”


    沈近真迫切盼望見到牛春苗,她焦急的往病房外看了看。


    “她迴廠了。牛大叔一個人帶孩子很辛苦,我們也不能一直麻煩春苗,對不對?”沈圖南麵色如常的說。


    “是,孩子重要。”沈近真一臉的失落。


    沈圖南在心裏吐了口氣,魏若來猜的果然沒錯,沈近真就是想通過牛春苗聯係上兵工廠的人。


    李主任再三叮囑這段時間沈近真不能勞心勞神,一定要安心靜養。


    沈圖南和魏若來知道後,把一切可能影響沈近真身體的突發狀況都扼殺在搖籃裏,並且兩人密切留意沈近真,畢竟沈近真不是那麽聽話的人。


    沈圖南為此也向央行告了假,魏若來一人畢竟精力有限。


    “哥,你不去上班嗎?”沈近真一計不成,又開始打沈圖南的主意。


    “不去了,我已經請了假,孔部長也同意了。”沈圖南把請假條遞給沈近真。


    “啊,你,不是說若來照顧我就行了嗎?”沈近真接過請假條看了起來,隻有起始日期,在終止日期上寫的是待定。


    “待定?央行請假如此隨意嗎?”沈近真心裏有些絕望,她如何不知待定的意思,就是她什麽時候好,什麽時候沈圖南結束假期。哥哥尚且如此,魏若來就更不必說了。


    “不是隨意,是你的情況並不確定。再說我一直為了黨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請幾天假,沒什麽的。有什麽事從勻也會第一時間告知我,你就不用為我擔心了。”沈圖南拍了拍沈近真的肩。


    “嗬嗬。”沈近真無力的笑笑。


    “怎麽,哥哥陪你,你好像不高興?”沈圖南明知故問。


    “我特別高興,我不是笑了嘛。”沈近真隻能讓自己的笑容更加燦爛些。


    “若來,他也請這麽久?”沈近真不死心的問。


    “我肯定比兄長請的更久,從勻幫我請的假,直到你徹底康複為止。開心吧!”魏若來送走牛春苗,迴到了病房,正巧聽見沈氏兄妹在聊請假這個事,就參與進來。


    “開心。”沈近真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


    “那就好。吃飯吧!”魏若來把湯端出來準備喂沈近真喝。


    “我自己來吧,醫生不讓動腿,也沒說不能動手。”沈近真從魏若來手裏接過碗,喝了起來。


    她要抓緊時間讓自己好起來。


    沈圖南和魏若來相視一笑,看著“有苦難言”的沈近真,隻見沈近真拿著湯勺在湯裏攪來攪去。


    “怎麽?不好喝嗎?”魏若來故意逗沈近真。他知道她在想主意。


    “好喝。”沈近真嘴上說,手上就是不動。


    “那就喝吧!別想了,也不知一天在想什麽?”沈圖南說著就拿起沈近真手上的碗,給她喂起湯來。


    沈近真放棄了,她覺得李主任,魏若來,沈圖南三人,她都無法抗衡,於是她隻能認命的喝著湯,祈禱著自己的病快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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