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滿臥室的每一個角落。


    魏若來醒來,看到妻子光潔流暢的背部,仿若畫上一抹柔和的亮。他從背後抱著沈近真,再次克製不住衝動吻了起來。沈近真被吻醒,魏若來的唇剛剛輕輕落在她的唇邊。


    “若來,別鬧了,我今天還要去上班呢。”沈近真聲如鶯啼,嬌軟甜膩。


    魏若來吻住她的唇,兩人越吻越激烈。


    敲門聲突然響起,沈近真慌忙從魏若來的懷抱裏掙脫出來,從床上抬起身問:“怎麽了?”


    “小姐,姑爺,吃早飯了。”張媽說完就下樓了。


    看來是哥哥嫂子看他們沒下樓以為兩人睡過頭了,才讓張媽上來叫他們。


    魏若來看著雙頰緋紅的沈近真,嘴唇更像是熟透的櫻桃,一派賞心悅目之景,可現在卻讓人可望而不可及。


    魏若來起身從容淡定的穿好衣服,看著一旁手忙腳亂的沈近真,不由笑起來,走到沈近真麵前,幫她穿好衣服,還故意說:“這麽大的人了,怎麽衣服還穿不好?”


    沈近真沒好氣的說:“這都賴誰?”


    “太太,別生氣啦,陪先生我一起去吃早飯吧!”魏若來語氣輕快,看上去心情甚好。


    兩人在飯桌上,一人低頭不語,一人低頭淺笑,沈圖南和蘇辭書作為過來人,自然心知肚明。


    “小姐,小少爺吵著要媽媽了。”張媽把哭鬧不止的易蕭抱過來。


    魏若來和沈近真同時起身,沈近真接過易蕭,魏若來在一旁逗著兒子。夫妻倆又恢複了往日的默契與和諧。


    易蕭看到魏若來如此燦爛的微笑,抬起手,向魏若來的方向伸去。魏若來抱過兒子,易蕭也“咯咯”的笑起來。雖然易蕭很小,但也知道隻要跟父母在一起總是開心的。


    沈圖南和魏若來一起出門上班。


    魏若來卻從來不坐沈圖南的車上班,而是搭黃包車。


    今天他依舊前往和黃包車夫約定的地點。


    “阿德。”魏若來招招手。


    那個名叫阿德的黃包車夫笑著拉著車跑過來。


    “程哥,您坐好,上班去嘍。”阿德每天都會說這句話。


    魏若來長期包下他的車上早班,就是因為他第一次坐阿德的車,阿德和他聊天知道他要去上班就喊了這一句。這句話總讓他想起阿文,阿文在他第一天去銀行上班時,也說了這樣類似的話。


    後來在和阿德聊天的過程中,他發現阿德也認識阿文和豪哥。


    對於阿文的死,他唏噓不已。


    當時他並沒有投錢,因為他也沒多少錢,他沒有親人,孤身一人在上海打拚,所以凡事都更謹慎些,反而保住了自身。


    阿德告訴魏若來豪哥去參加紅軍了,離開了上海。魏若來問他為什麽不參加紅軍,他說他就是個小老百姓,自己沒有勇氣提頭鬧革命。


    後來,他和阿德熟了,日本人也打過來了,黃包車夫的日子越來越難過,生活空間壓縮在租界裏,人多活少。


    魏若來想幫助阿德,就讓他每天早上拉自己上班,就好像這樣也是在幫了阿文,就好像阿文還在身邊。


    他之前就想著自己在央行好好幹,攢筆錢在租界買個房子,把阿文帶到租界,讓他在租界拉車,這都是有錢人,出手大方。可夢想還未實現,阿文走了,他也不得不離開上海。


    “程哥,你在銀行上班,現在的法幣總感覺沒有之前的銀元保值,讓人拿著不安心。”阿德說。


    “阿德,法幣和銀元都是貨幣的一種表現形式。他們的價值是政府通過銀行賦予的。過去的一銀元就是現在的一法幣。


    發行貨幣的銀行隻要一直存在,法幣的價值就會始終如一,換而言之,政府存在,法幣的價值就在。你不用擔心。”魏若來解釋道。


    “那就好,我隻是覺得現在薄薄的一張紙拿在手裏,不踏實。你這麽說我就明白了。”阿德笑著說。


    阿德也會像阿文一樣,打聽些金融消息,魏若來都會耐心的一一告知其中內由。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含糊不清。


    不一會兒,就到中行門口,魏若來下車。


    “程哥,今日順利。”每天魏若來下車後,阿德都會說這句話然後拉著車跑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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