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難卻,李財被胖子一家硬拉去胖爹他們定下的酒樓慶祝了一番,胖子得到父親點頭應允捐監,整個人比得了案首還高興,吃的多,喝的高,沒多久就醉趴在桌子底下了。胖爹當時就臉一黑,要不是李財在場,胖爹一準將胖子狂扁一番。


    李財也有些喝多了,胖娘讓一個健仆將李財送迴住的客棧。


    李財迴到客棧,先看了自己的女兒,看她睡的香甜,自己又去洗了一個熱水澡,又用涼水洗了一把臉,腦袋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唉,以後再不能這樣喝酒了,對身體不好。自己正處了生長發育時期,飲酒對正常生理功能和發育帶來嚴重影響,會導致記憶力衰退,甚至摩擦摩擦的正常功能都會衰退。


    所以,為自己以後幸福考慮,要引以為戒啊。


    李財晃著微暈的腦袋,坐到書桌前,鋪開一張宣紙,運筆在上麵寫了兩個大大的“戒酒”二字。


    夜色吞入了最後一口殘陽餘輝,夜幕就這麽如戲台上的黑幕,慢慢的落了下來。


    鑒於今日狀態不佳,李財在書桌留下戒酒二字後,便迴到床上睡了。


    夜闌人靜,一切都進入夢鄉。


    第二日李財被一陣敲敲打打的聲音吵醒,揉了揉眼睛,昨日微醺的腦袋此刻終於恢複清醒了,久違的清晰感,以後可不敢再那般飲酒了,至少在冠禮前不能這般飲酒。


    大明朝還是非常重視華夏禮儀製度,明洪武元年詔定冠禮,從皇帝、皇太子、皇子、品官,下及庶人,都製訂了冠禮的儀文,總的來看,明代冠禮比較盛行。尤其是讀書人,都要經過冠禮才能宣告承認,屆時會被賜予表字。


    隻是不知道外麵為何這般敲打,李財起身穿好衣服,從水桶裏用水瓢舀了一瓢清水倒在水盆裏,準備洗漱。才將手放在水中,李財便聽到敲門聲混合著嘈雜的敲打聲傳來。


    是誰這般沒有節操,大清早的就這麽亂來。


    李財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到門前打開房門,然後便看到店掌櫃正一臉討喜的笑看自己,他身後是兩位差役,大紅差服,一人手持紅紙,一人手持一麵小銅鑼。


    “兩位差爺,這便是李財李公子了。”店掌櫃點頭向兩位差役介紹,然後又雙手抱拳,一臉笑容的恭賀李財,“恭喜李公子,賀喜李公子。”


    童子試經過三級嚴格的考試,考中者才能獲得秀才功名。當個秀才確實不容易,所以童生考中秀才後,便有專門的報喜之人——報差,前來報喜。


    李財看著報喜的差役,微微有些詫異。雖說自己知道會有報喜,但是報喜不是都往家中報喜嗎,怎麽這往客棧來了?


    “李公子切勿奇怪,報喜之人昨日便已從應天前往貴府了,我們兄弟二人也是走個過場,恭喜李公子高中徐州府案首。公子年少有為,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差役中手持紅紙的那位差役是個口才好的,拱著手說著恭喜話。


    “多謝兩位吉言,有勞二位跑一趟,一點心意不成敬意。請二位買杯茶潤潤嗓子。”李財憨笑著迴禮,然後從袖褡中取出兩角碎銀子,不著痕跡的塞到兩位差役手中。


    兩位差役虛意推辭幾下便收下了,摸著手心裏的碎銀子,臉上笑得更燦爛了,這位小公子不愧是案首,出手就是大方。


    “那我們二人就卻之不恭了,哦。差點忘了正事了,公子於今日午時還要前往江南貢院書寫親供,也就是寫自己的年齡、籍貫、三代履曆。並要注明身材、麵色、有無胡須等,這都是每年的慣例了。公子寫完親供,由教官審核並蓋上印鑒後,還要送交提學官大人,當然公子隻需寫完親供就可以了。”手持紅紙的差役將碎銀子收到袖子後,拍了一下腦袋。便又向李財仔細的交代了起來。


    “公子已是舉才了,午時前往江南貢院時不妨換成生員服飾。免得有人尋公子的不是。”另一位手持小銅鑼的差役倒是個細心的,提醒了一句。


    “多謝提醒。”李財拱手道謝。


    在明建立初期。為了鞏固統治,在衣冠製度上采取了恢複漢族的傳統,去除元代影響的措施。全麵恢複漢族衣冠。洪武初,朱元璋上采周漢,下取唐宋,主要從麵料、樣式、尺寸、顏色四個方麵,確立了明代服飾製度。生員也就是秀才的服飾也有詳細的製度,“生員衫,用玉色布絹為之,寬袖皂緣,皂條軟巾垂帶。凡舉人監者,不變所服。”讀書人沒考上秀才前是不得穿秀才服飾的,隻是洪武年後就沒那麽嚴格了。


    妻子薑氏在死之前給自己做的長袍雖說也是讀書人穿的,但是畢竟不是標準的生員服飾,所在李財在送走掌櫃的及兩位報喜差役後,便下樓去街上找一家成衣店,買一套生員服來應應急,可不想成為生員的第一天就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李財前些時日總是關注飯館之類的了,成衣店倒是從來沒有關注過。


    李財迴去看了看李萍,發現女兒還在睡覺,也就沒有叫醒她,但是還是在女人娃娃臉的粉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李財從客棧出來,便隨意的尋了一個方向去找成衣店,街上店鋪很多,隻是成衣店倒是少見的很。


    走了好一段距離才發現一家布店,生意還不好,門可羅雀。


    李財走進去,店夥計過來招唿也都是無精打采的,“公子需要些什麽,我們店裏各種布匹綾羅綢緞應有盡有。”


    “我想買套成衣。”李財開口道。


    “成衣,本店也有。”店夥計領著李財往裏走,“公子請看,可有相中的?”


    “我想買套生員服。”李財看了下店夥計推薦的衣服,微微搖了搖頭,沒有一套是生員服的。


    店夥計聞言,興致缺缺,擺了擺手,“生員服小店從沒做過,不瞞公子,附近怕也是不會有公子需要的生員服,公子若真是需要,不妨去秦淮河對岸去看看,那邊讀書人倒是經常光顧,或許倒是有公子需要的生員服。”


    李財從這家店裏出來,又找了一家,得到了同樣的答案。


    好吧?看來自己隻能去一趟秦淮河對岸了。


    李財微微苦笑了一下,便往秦淮河對岸走去,這附近連接秦淮河的就一座橋,就是那個寫著“君子不過橋,過橋非君子”的橋。


    李財走過橋,才在橋對岸看到了這座橋的名字“文德橋”。文德橋,還不如叫君子橋好些。橋的北邊是尊師重教的夫子廟,而橋的南邊卻是煙花柳巷,這座橋確實可以衡量君子。


    李財剛過橋,便聽到一聲嬌笑。


    “咯咯咯。還以為你這這個書生多清高呢,還不是偷偷過橋來。”


    李財抬頭便看見一位十五六歲梳著墜馬髻的少女,正戲謔的看著自己笑。


    這丫頭模樣倒也漂亮。眼睛大大的。


    “幹嘛,不識的人家了嗎?”少女嗔道,“人家本來還想邀你去我房裏耍呢。”


    李財有些無語,微微拱了拱手,“多謝姑娘好意。不知姑娘可知此處附近有無成衣店?”


    少女聞言捂著嘴唇,眨著大眼睛,戲謔味更濃了,“成衣店,咯咯咯你都過橋來了,還害什麽羞啊。這是我聽過的最差的借口了,你可是過橋來尋我的呀?”


    李財不想多與她糾纏,便拱了下手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擾了。”


    說完。李財便繞過那戲謔的少女,自顧自的去尋成衣店了。


    “喂,你哪去呀,這裏還有你其他的心上人不成?”那少女見李財繞過她,不由跺了下腳,追了過去。


    其他的?說的好像哥心裏怎麽你似的!


    李財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沒多遠便看到一家成衣店。氣派不俗,不時有書生打扮的人進進出出,遠不是自己剛看的那幾家布店所能比的。


    “這位公子可是要買布匹送給這位小姐?”店夥計看了看李財。又看了看在後麵追來的那位少女,想當然的以為是某位書生買花布討好少女呢,便熱情的問道。


    聞言,那位少女麵有得意,這半大書生倒是憨厚,還想著送布來討好我。


    李財搖了搖頭。淡淡開口,“非也。這位小姐與我非親非故,為何要買布送與她。我聽說你們這有生員服。特意過來買上一套。”


    少女聞言臉一黑,咬緊了貝齒,嘴裏咕噥不知罵了李財什麽,大抵也就是什麽呆子木頭不解風情之類的話。


    “哦,倒是小的眼拙了。公子裏麵請。”店夥計道了聲錯,便伸手虛請李財進入店內。


    店裏麵生員服倒是頗多,估計是讀書人去往金粉玉樓的時候,經常光顧這裏的成衣店吧。


    “喂,你這人不是想當秀才想瘋了吧,這可是生員才能穿的,你亂穿,會被官府打板子的。”少女也跟著進來了,看到李財真的要買生員服,也顧不得生氣了,急忙提醒朱平安。


    “多謝姑娘提醒,不過這次院試僥幸中了。”李財頭也沒迴,一邊看衣服,一邊淡淡的開口。


    “得了吧,少做白日夢了,你才多大啊!”那少女不信,複又嘲笑道。


    你信與不信,幹我鳥事,朱平安沒有多說什麽。


    考中秀才的大都是成人,店裏麵從來沒想過會有李財這般大小的生員,所以店裏的成衣沒有適合李財的,拿下來比劃一下,都是要大很多。


    這倒是不好辦了。


    “你若是求我,我便給你剪裁修改。”那少女見狀,便湊到李財跟前,眨著眼睛道。


    對啊,可以剪裁修改啊,少女一言提醒夢中人。


    “多謝姑娘提醒。店家,麻煩幫我將中等的那件包起來。”李財向少女道了聲謝,便讓店夥計將衣服包起來。


    付過錢後,李財便帶著衣服徑直往秦淮對岸走去,那邊也有布店,肯定可以剪裁,大不了自己多付點錢好了。


    “喂,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那少女見李財看都沒怎麽看她便徑直過了橋,不由咬緊了貝齒,臉色都有些白了,頓了一秒便衝著李財的背影喊道,語氣也帶著幽怨。


    看不起?怎麽會,要看不起也是看不起那些人飽讀聖賢書卻留戀風月忘返的讀書人。


    “沒有,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李財站住,轉過身向那少女拱手道,“剛才多謝姑娘提醒了。”


    說完,李財便徑直離開了。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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