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夏教主的眼神,忽然一掃衛塵這方,見剛才還在閉目調息的衛塵,此時已經睜開眼睛,臉上閃過稍縱即逝的驚訝之色。


    夜幕,終於將整個臨風閣籠罩在其中,四處皆是黑壓壓的一片茫然。隻有臨風閣周圍的紅燈籠,將這片山頭映照的格外明晃晃的。


    衛塵幾人看著來來迴迴的神行教徒,一直壓抑著內心的疑惑與衝動。或許是神行教將杜月大婚之事看得格外重要,故而對於自己幾人在場,卻似乎亦是一副漠然置之的樣子。


    “小黑,你說這神行教教主,是不是有什麽詭計,為什麽一直不出手呢?”金靈兒實在按捺不住,轉頭問衛塵道。


    “或許神行教覺得我等已經是籠中之鳥,在急於一時。又或者可能我等還有利用價值。”衛塵看著不遠處氣定神閑的夏教主,隨口應道。


    “利用價值?”金靈兒被衛塵這麽一說,歪著腦袋想了片刻,亦不知其所雲。


    蘇舟輕輕拉了一下金靈兒的衣袖,低聲說道:“公主,有馮前輩與大哥在此,我等隻需靜觀其變就好。”


    金靈兒搖了搖腦袋,眨巴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忽然轉頭對馮健說道:“馮掌門,若是聶楓當真要是娶了這神行教的魔女,那又該如何處置?”


    金靈兒此話一出,衛塵頓時皺了皺眉頭,忙接話道:“靈兒,此時此刻怎得還有心思打擾馮前輩。”


    馮健見金靈兒這麽問來,雖然一時之間亦不知該如何迴複,但是畢竟靈兒乃是公主,隻得嘴角露出一抹不可察覺的苦澀,沉聲說道:“公主,禦劍門是絕對不允許弟子墮入魔教的!”


    馮健此話雖然聽起來很平淡,但是衛塵聞言卻是心頭一咯噔。如果按照此話裏意思說來,聶楓當真娶了杜月,就會被馮健清理門戶。


    作為禦劍門最出色的弟子之一,馮健對聶楓一直是喜愛有加,尤其是聶楓師尊離世之後,馮健這個師伯肩負起禦劍門之重任,更是對聶楓甚是倚重。甚至若不出意外,馮健準備將掌門之位傳與聶楓。


    幾人正自心思重重之際,忽然聞得臨風閣傳來一陣腳步聲,隻見在六個奴婢的帶領下,杜月身穿大紅喜服,戴著鳳冠霞帔,往木台嫋嫋而來。


    天蠍夫人忙上前,拉著杜月的手,將其引到夏教主身前,笑著說道:“月兒,你今日大喜之日,連教主都親臨現場,快快拜見教主。”


    杜月見娘親這麽一說,忙準備對夏教主施禮,卻被其一把托住,哈哈一笑的說道:“月兒,你今日大喜,無需多禮。”


    杜月應了一聲,眼睛餘光一掃台上眾人,卻見衛塵幾人赫然在場,不由得臉色一變,轉頭看了看母親。


    天蠍夫人當然明白女兒的意思,衝其擺了擺手道:“月兒,萬事有教主安排,無需多慮。”


    杜月雖然疑惑不解,但一想到再過一會便是自己與亦木的成親大典,喜事當前不宜再打打殺殺衝撞了喜氣,便點了點頭後不再多問。


    就在此時,卻見隗尤匆匆而來,在其身後,卻並不見亦木相隨。隗尤對教主施禮之後,便悄然往後挪了幾步。


    天蠍夫人一見,頓時心內一沉。當著杜月的麵又不好明問,覓得機會私下問道:“隗神尊,亦木呢?”


    隗尤並不迴話,隻是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交於天蠍夫人。天蠍夫人打開一看,不由得臉色一變。


    “羽芊,何事慌張?”夏教主已經發現了天蠍夫人的神情不對,沉聲問道。


    天蠍夫人支吾了一下,正欲迴答。夏教主早就看到了其手中的信箋,伸手淩空一抓,那信箋仿佛被人托著,穩穩的飛到夏教主手中。


    夏教主打開信一看,不由得眼中冒出一股寒光。隻見那信中寫到:“夏教主親啟:得知今日乃教主愛女杜月成親慶典,特邀賢婿小聚。若夏教主有意接迴賢婿,請於七日之內,帶九州圖來金河穀一聚。”


    那信箋的落款人,正是落山刀獨孤洛。


    夏教主麵若寒霜,伸手一夾那信,隻見一團火苗刹那間將那信箋燒成灰燼。


    “老匹夫,欺人太甚!”夏教主與天蠍夫人怎麽也沒想到,落山刀居然會如此不講江湖規矩,在月兒成親之日,擒走了新郎亦木。


    當然以亦木的身手,江湖中一般高手絕無此能耐可以做到將其綁架,隻有落山刀這般的絕世高手才有可能。


    看著一臉憤然的夏教主,與神情不安的娘親,杜月終於明白肯定是亦木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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