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塵強壓胸口血腥之氣,玄冰劍一指,一字一頓的對伏北說道:“今日之恥,衛塵必有迴敬之日。”


    伏北聞得衛塵之言,心內無來由的泛起一股寒意。


    伏北頓了一頓,嘿嘿一笑的說道:“臭小子,你以為自己還有明日嗎?”


    伏北運氣於劍,催動體內真氣,便欲一劍斬殺衛塵。就在火劍便欲抵至衛塵身前,卻見一道寒光,瞬息間將伏北長劍一擋,一道人影如閃電般現在眾人身前。


    伏北一看此人出手,竟然能將自己全力一劍震開,心內亦是一驚,待看清楚來人後,不覺心內疑惑不已:“滄州江湖,何時出了如此多的年輕高手?”


    來人一劍震開伏北後,轉身對著衛塵淡淡一笑的說道:“衛塵,獨木難支的味道,可是嚐到了?”


    衛塵努力睜眼一看,不禁嘴角一咧,對著來人淡淡一笑的說道:“現在才出現,是不是晚了些許!”


    來人哈哈一笑道:“衛塵,好飯不怕晚。”


    蘇舟與歐陽璟雨兩人見此人與衛塵說話之間甚為嫻熟,不覺奇怪。衛塵何時結交了滄州江湖這般年輕的高手。


    卻見那人轉身對著伏北說道:“伏老怪,幾十年前你們敗於衛塵師尊之手,今日卻是拿衛塵出氣。這般看來,你伏北亦不是什麽真正的高手。隻是欺世盜名之徒而已。”


    伏北被此人一說,頓時心內一動。不由得接話道:“你究竟是何人,怎地胡言亂語!”


    那人哈哈一笑的說道:“伏老怪,我乃無名小卒,不提也罷。不過你以前輩之名,欺負一個後生,在下看不順眼。”


    伏北當然明白,此人必定乃是衛塵的好友。但從其剛才一劍蕩開自己的長劍來看,此人之功力,不下於衛塵幾分。


    “小子,莫要胡說八道。老子與衛塵乃是公平決鬥。豈有欺負其年少!”伏北見此人話語間犀利,不由得高聲叫道。


    “伏老怪,若是公平決鬥,應該要有公平公正之方法。你以絕世高手之位,對一個年輕劍客隻讓兩招。且又以長劍實打實的對付衛塵。此舉本來就是你輸了。”那人哈哈一笑,冷冷的說道。


    衛塵一看此人說的話,讓伏北極為難堪,不由得心內暗暗呐喊。


    此人正是禦劍門首徒胡赫,剛才一直在旁看著衛塵與伏北交戰。對於胡赫來說,衛塵每多支持一招,就是對付北劍招的多一分認知。亦是對伏北的多一份把握。


    胡赫作為禦劍門首徒,當然明白自己出手對付伏北這樣的絕世高手,會有怎樣的兇險。但是見衛塵被伏北一劍壓製後,直至重創不起,若是自己再不出手,衛塵隻恐要被其一劍斬殺,胡赫才鋌而走險,不惜放手一搏。


    伏北上下打量著胡赫,忽然嘿嘿一笑的說道:“年輕人,不要強行出頭。否則都不知自己是怎麽死的。”


    胡赫哈哈一笑,接話道:“伏前輩,在下受人所托,不得不出手,請前輩海涵。”


    胡赫說完,眼睛如電般盯著伏北道:“晚輩還有一事要與前輩說,晚輩那朋友說了,若是伏前輩不知進退,那我等隻有一戰至死。”


    伏北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心頭如波濤洶湧不定。衛塵雖然被自己一劍震傷,但是傷不致死。眼下又多了這個年輕人,若衛塵強行而上,自己對付兩人不見得有十成把握會贏。


    聰明人,是不會讓自己陷於絕境的。伏北當然亦在此列。


    伏北一看眼前這個年輕人所說,似乎是受人所托,頓了頓後問道:“何人托你搭救衛塵?”


    胡赫聞言哈哈一笑,伸手一彈長劍道:“朋友!”


    伏北環視四周,忽然發現自己剛才疏忽大意了。以自己的功力,按理來說有高手潛伏在旁必然會知曉。或許是聽音樓人多嘈雜,或許是自己專注盯著衛塵,而導致此人自始至終一直在旁觀戰,但是卻沒感覺到此人之殺氣。


    伏北一念至此,忽然心內一動,若是那個委托年輕人的背後之人,亦是一個絕頂高手,那自己孤身一人,豈不是要腹背受敵?


    看著伏北閃爍的眼神,衛塵忽然冷冷一哼的說道:“伏前輩,今日你或許要失望了。”


    衛塵話音剛落,卻聞得有人冷哼一聲,話音冰冷的叫道:“我看未必!”


    眾人循著聲音看去,隻見兩道人影疾速而至,為首之人是一位明眸皓齒,風情萬種的女人。在其身後,跟著一位身材清瘦的中年漢子。


    眾人一看這美顏婦女忽然出現,不由得一怔。衛塵卻是心內一沉,暗叫不好。


    那美婦一看衛塵臉色,咯咯一笑的說道:“衛塵,沒想到老身會出現吧?”


    衛塵冷冷一笑的說道:“天蠍夫人,若是衛塵所料不差 ,夫人應該就是委托聽音樓,萬金懸賞衛塵人頭的幕後主使吧!”


    天蠍夫人聞言咯咯一笑,轉頭對闞立先說道:“闞樓主,看來聽音樓的保密功夫,做的亦不過如此啊!”


    闞樓主一看天蠍夫人這般說來,心內暗想著老毒婦果然奸詐,輕描淡寫一句就將黑鍋戴在自己頭上。


    “夫人此言謬矣。聽音樓從不泄露客人秘密。至於他人的猜測,則不在我聽音樓協約管轄之內。”闞樓主哈哈一笑,亦是毫不客氣的說道。


    天蠍夫人聞言咯咯一笑,眼波流轉間對著闞樓主說道:“闞樓主看來對自己甚為自信。 ”


    闞樓主哈哈一笑,看著天蠍夫人說道:“夫人,這是我聽音樓立足滄州江湖之根本,豈能隨意出紕漏!”


    天蠍夫人聞言哼了一聲,一雙眼神犀利的看了一眼翟瀟聞,不緊不慢的說道:“闞樓主就算是樓規戒條如此嚴律,但是若是門下弟子是愚蠢之徒,隻怕亦是百密一疏啊!”


    天蠍夫人的話,就如同直接揭開闞樓主的傷疤。闞立文當然明白其所言是何意思,但是翟瀟聞確實做了一件極其愚蠢之事。


    闞樓主臉上一熱,不管怎樣,翟瀟聞畢竟是自己門下之人,就算是天大的錯,在別人麵前亦得要自己扛下來。


    “夫人,聽音樓弟子,闞某人自己會管教,無需夫人費心!”闞樓主臉色鐵青的說道。


    “闞樓主莫要誤會,老身隻是好奇,堂堂一個聽音樓的巡使,怎會被衛塵蒙騙到這地步?”天蠍夫人目光盯著闞樓主,一字一頓的說道。


    “夫人,你之所言,到底是何意思?”闞樓主見天蠍夫人似乎不肯罷休,咄咄逼人的繼續追問,不由得心內慍怒,抬高了聲音叫道。


    “闞樓主莫急,老身之言並無其他意思。隻是想提醒樓主,莫要讓叛徒奸計得逞!”天蠍夫人一看闞樓主似乎生氣,忙咯咯一笑的說道。


    天蠍夫人說的話,讓闞樓主心內一沉。確實,以翟瀟聞平時做事的機智眼力,不至於被人欺騙到如此地步。難道翟瀟聞當真如天蠍夫人所言,已經被衛塵收買,從而故意引衛塵至此,其之所作所為,皆是為了讓自己上當?


    天蠍夫人的話,讓翟瀟聞一聽,頓時心急如焚。這是明顯赤裸裸的挑撥離間,闞樓主沉默不語,說明其已經動了疑心。


    翟瀟聞再亦無心顧得上蘇舟與歐陽璟雨,覓得機會身子一閃,直衝闞樓主而來。


    闞立文一看翟瀟聞提劍而來,不由得厲聲喝道:“翟巡使,你欲做甚?”


    闞立文大手一揮,四道人影疾速攔住翟瀟聞。


    翟瀟聞著急的叫道:“樓主,屬下對樓主可是忠心耿耿,可昭日月。樓主千萬莫要相信他人胡言亂語,挑撥是非。”


    闞立文雖然心內亦是不十分相信天蠍夫人的話,但見翟瀟聞如此著急的解釋,心頭卻是一凜。其這般急切,定是心懷不軌,眼見醜行敗露,而又急於遮掩。


    闞立先畢竟是一樓之主,頓了頓後,沉聲說道:“翟巡使,你有無做什麽違背戒條之事,眼下暫且不說,你先放下兵器,由長老帶至罪己堂靜思,過幾日後,一切自會水落石出。”


    闞樓主的話,讓翟瀟聞心內一驚。聽音樓之人誰人不知罪己堂就是鬼門關,去了那裏,豈能還有完人再出來。


    翟瀟聞眼神閃爍,臉色陰晴不定。闞樓主一看翟瀟聞這猶豫的樣子,更是肯定了翟瀟聞與衛塵勾結的事實。


    “四大護法,拿下翟瀟聞這叛徒!”闞樓主一聲令下,四道人影疾速撲向翟瀟聞。


    衛塵一看,天蠍夫人到來之後,反而幫了自己的忙,替蘇舟與歐陽璟雨兩人解了圍,心內不由得一喜。


    蘇舟與歐陽璟雨一看翟瀟聞被四大護法圍攻,身形一閃疾退迴衛塵身邊。蘇舟看著衛塵嘴角一絲血跡未幹的樣子,不由得心疼不已。低聲問道:“大哥,先服了這丸。”


    蘇舟說罷,遞給衛塵一顆黑色小丸。衛塵疑惑的問道:“舟妹,這是何物?”


    蘇舟低聲說道:“大哥,這是天蓮果調製而成,有奇效。”


    衛塵不假思索的仰頭,將那黑色藥丸一口服下。但覺丹田之內,一股溫熱油然而起,衛塵心內一動,默默運氣將體內真氣凝聚收於丹田。


    翟瀟聞手忙腳亂,再加上心內猶豫不決,十來招後便被那四大護法擊飛手中兵器。


    “翟瀟聞,還不束手就擒!”為首那個護法大喝一聲,翟瀟聞心內萬念俱灰,怔在原地。


    另外一個護法手疾眼快,一下點了翟瀟聞的穴道。闞樓主一聲令下,將翟瀟聞迅速帶離此地。


    一場天蠍夫人引起的鬧劇,以一個意外將現場眾人的注意力分散。待闞樓主捉拿叛徒翟瀟聞成功,眾人才迴過神來,今日自己等人真正要對付的人,其實是衛塵。


    因為有風火劍伏北在場,而其又剛剛震傷了衛塵。故而包括闞樓主與天蠍夫人在內的眾人,皆覺得衛塵已經不可能再掀起什麽大的風浪。


    衛塵借此難得的喘息之機,悄然將體內真氣歸攏,再加上天蓮果丸的奇效,衛塵自覺內力漸漸恢複了七八成。


    “胡赫!你私下出手,搭救衛塵,到底是意欲何為?”天蠍夫人目光掠過衛塵,盯著胡赫厲聲喝道。


    胡赫聞言哈哈一笑,對著天蠍夫人朗聲說道:“夫人,在下本就不是神行教之人,何來私下出手一說?”


    天蠍夫人聞言一怔,自己確實忽略了這一要點。雖然胡赫自踏足滄州後,與自己等人接觸甚密。但是亦的的確確未曾加入神行教。


    天蠍夫人疑惑的是,此人為何前些日子,一直對自己馬首是瞻!亦幫自己做了不少事,難道隻是為了潛伏在自己身邊,待衛塵的到來,亦好做個接應。但是看其所作所為,似乎又不似有出賣神行教之行為。隻是今日反常,忽然出手助衛塵一把。


    天蠍夫人的疑惑,不無理由。麵對胡赫這般的年輕高手,任何一個門派皆會想著羅至自己門下。天蠍夫人看了看胡赫,轉念一想到亦木,不由得心內一驚。


    胡赫隻是自己想將其收攏,但是亦木卻是不同。杜月的一門心思,已經全在亦木身上,若是其亦是三心二意,那杜月豈能過了這關。天蠍夫人最不願看見的就是,自己曾經在情關上經受的苦楚,在自己心愛的女兒身上,再次輪迴。


    天蠍夫人一念至此,不由得暗自打了一個激靈。


    衛塵見天蠍夫人神情閃爍,不知其到底在想些什麽。借此機會,悄然對胡赫做了一個手勢,胡赫見到衛塵的暗示,輕輕的點了點頭。


    天蠍夫人亦是注意到了衛塵與胡赫之間的暗語交流,心內更是一沉。想必這兩人,一定是莫逆之交,否則怎的會有這般默契。


    天蠍夫人沒想到的是,胡赫與衛塵,其實並非是真正的朋友。胡赫出手助衛塵,皆隻是為了一個人。


    胡赫一路追蹤衛塵到滄州,起先的目的隻是想與衛塵巔峰一戰。但是到了滄州之後,偶爾間與聶楓相遇,便聽從了聶楓的意見,留在了神行教。


    胡赫對禦劍門,心懷深深的愧疚,他鄉遇到自己的師弟。自是不忍其獨木難支,故而才會聽其所言。


    然而這一切,因為從未有人知曉,天蠍夫人自是不會知道。但是衛塵一看胡赫出手,馬上便知其必然是受聶楓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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