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年輕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已經夜近子時。衛塵聞得客棧外有腳步聲疾速而來,吹滅了火燭,示意蘇舟與歐陽璟雨兩人先隱至黑暗處。


    片刻之後,四個鬼鬼祟祟的黑影,自客棧外悄然而來。衛塵借著夜色一看,果然是那馬掌櫃。


    那四人摸索到了衛塵三人房間,各自往屋裏吹了一些迷藥後,便蹲至牆角,靜待迷藥藥性發作。


    半晌之後,有人低聲問道:“大哥,那屋中毫無動靜,我等是不是去探探?”


    馬掌櫃嗯了一聲,一道人影摸索著到了衛塵房間,輕輕推開窗戶,鬼頭鬼腦的往屋裏一看,隻見那床鋪上,被褥正隆起,似乎一人正在沉睡。


    那人見狀心內大喜,正欲迴頭招唿馬掌櫃,卻忽然感覺身上一麻,心內暗叫不好,卻欲大聲疾唿,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發出聲音。


    馬掌櫃一看那人去了之後毫無動靜,心內疑惑便欲自己親自去看看。一到窗邊見那人正半個身子探在屋內,上前拍了拍其後背低聲問道:“老五,什麽情況?”


    那老五被點了啞麻穴,見馬掌櫃到來心內焦急萬分,卻隻能嗚嗚作聲。馬掌櫃一看情形不對,急忙身形一閃,便欲往客棧外退去。


    此時卻見一人聲音冰冷的響起:“馬掌櫃,既然來了,怎地就匆匆忙忙要走呢?”


    一陣亮光,刹那間照亮客棧的院子。隻見三個年輕人,從陰暗處緩緩而出,馬掌櫃仔細一看,三人正是白日裏看見的劉家兩位公子,與那黑不溜秋的家丁劉星。


    “爾等到底是何人?”馬掌櫃驚魂未定的看著衛塵,驚恐不已的叫道。


    “馬掌櫃,那翟巡使不是已經告知於你了嗎,在下乃是劉星,這兩位是我家公子。”衛塵故作糊塗的接話道。


    “劉星?你是何門何派弟子?”馬掌櫃疑惑的問道。


    “在下乃是劉家劍派傳人。”衛塵索性假裝到底,讓馬掌櫃頓時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馬掌櫃狐疑的打量著衛塵,心虛的問道:“劉星,滄州江湖哪有什麽劉家劍,老夫看來你根本就是假裝的。”


    馬掌櫃的話,讓衛塵哈哈一笑,轉頭對蘇舟與歐陽璟雨兩人說道:“看來這個馬掌櫃,要比那個翟巡使要聰明些。”


    馬掌櫃聞言臉色一變,厲聲喝道:“劉星,你到底是何人?”


    衛塵聞言臉色一正,一字一頓的說道:“老匹夫,你聽好了!小爺坐不改姓行不更名,名叫衛塵!”


    馬掌櫃聞言頓時臉色煞白,戰戰兢兢的看著衛塵,顫抖的聲音叫道:“什麽!你就是衛塵,不可能,怎麽可能!”


    衛塵玄冰劍一指馬掌櫃,厲聲喝道:“老賊,你與那翟瀟聞密謀欲加害於衛塵,今日就是你之死期!”


    馬掌櫃這才明白,自己與翟瀟聞的談話,已經被衛塵聽了個明白,看來今日是絕對不能全身而退了。


    馬掌櫃定了定神,對衛塵大聲叫道:“臭小子,老子不管你到底是劉星,還是違法。今日既然你落到老子手裏,老子都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衛塵冷冷一哼,玄冰劍如一道銀龍,疾速撲向馬掌櫃。


    馬掌櫃一看衛塵劍氣淩厲,尖叫一聲:“一起上,拚了!”


    其餘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雖然心內亦是驚恐,但想著衛塵再強,自己等人亦不是吃素的。於是大喝一聲,亮出兵器,齊刷刷的圍攏過來。


    衛塵一招“臨淵數雪”隻見劍花翻湧如寒冬暴雪,馬掌櫃三人頓覺眼前一花,白茫茫的一片劍光,自己幾人不知該如何抵擋。


    馬掌櫃心內一驚,手中單刀一挺,便欲強行突破衛塵的劍穹。隻聞得一聲金戈轟鳴之聲,馬掌櫃驚恐的發現,一股巨力如排山倒海般湧向自己,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頓時從手心傳遞而至。


    馬掌櫃一聲悶哼,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其餘那兩個夥計一看馬掌櫃連一招都接不住,頓時嚇得驚魂失色。兩人急匆匆的轉頭便欲往屋外逃去。


    蘇舟與歐陽璟雨兩人早就料到,守在出口見兩人轉身而來,嬌喝一聲:“想跑!”雙雙舉劍一擋,將那兩個夥計硬生生的攔在院子內。


    馬掌櫃體內血氣翻湧,此時又驚又怕,口中嘟囔了一聲後,跌跌撞撞的往外奔去。衛塵一個起落,玄冰劍如一道銀光,刹那間將馬掌櫃刺了個透心涼。


    兩個夥計一看馬掌櫃身亡,更是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拚命磕頭。戰戰兢兢的叫道:“英雄饒命,英雄饒命啊!我等隻是受馬掌櫃蠱惑而來,請英雄饒命!”


    看著癱軟在地的兩個夥計,衛塵冷冷一哼的說道:“放爾等一條生路亦不是不可以,但是爾等要從實招來!”


    那兩人聞言如同小雞啄米般的磕頭,忙不迭的說道:“多謝英雄,多謝英雄!英雄有話直管說,我等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衛塵一看這兩人如此說來,便開口問道:“那茶樓平時與聽音樓,是如何聯係的?”


    那兩人聞言麵麵相覷,其中一人支吾了一句道:“迴英雄,我等隻是下人,具體細節確實不知。皆是馬掌櫃聯係的。”


    衛塵一看這兩人神情,似乎有所隱瞞,亦不點破,冷冷的說道:“好,既然如此。那爾等兩人就走吧!”


    那兩人沒想到,衛塵居然會如此輕鬆的放自己兩人離去。一遲疑後,便欲起身逃走。


    蘇舟一看那衛塵問了一句,就讓兩人走。不由得心頭一急,高聲叫道:“大哥,這兩個賊子跑了,可要迴去報信。”


    衛塵揮了揮手道:“由他去吧。”


    蘇舟與歐陽璟雨兩人弄不清衛塵到底是何意,正欲開口再說,卻聞得衛塵接話道:“舟妹,替那老五解開穴道,就說這兩人殺了馬掌櫃,現在畏罪潛逃,讓這個老五迴聽音樓去告狀。”


    那兩人本欲即刻離開,聽到衛塵此話,不由得心頭驚駭不已。聽音樓對叛徒是如何折磨,兩人早就聽說過。這生不如死的日子,不如現在就拚死一戰。


    兩人一對視,忽然轉身對著衛塵 ,一人提刀直兜衛塵頭頂,另外一人手心一揚,兩道寒光疾速射向衛塵胸口。


    蘇舟與歐陽璟雨見這兩人忽然發難,不由得驚聲叫道:“小心!”


    衛塵大喝一聲:“賊子找死!”玄冰劍一擋,兩隻鐵鏢噗噗跌落在地。衛塵一劍“長江驚浪”,劍氣如狂濤卷向那兩人。隻聞得兩聲慘叫,兩人胸口血柱飆噴,顫抖了幾下就倒地不起。


    衛塵恨聲說道:“惡賊,當真是至死不改惡毒本色。”


    衛塵轉身又去抓那老五,卻見其口吐黑血,應該是已經咬毒自盡。


    衛塵故作為難的說道:“早知這幾個賊子不經打,衛塵應該下手輕一點。”


    蘇舟聞言咯咯一笑,對著衛塵說道:“大哥何時亦學會這般驕傲了?”


    歐陽璟雨上前一步道\/:“舟妹妹,我看衛大哥是故意在逗你玩呢?”


    蘇舟看著自己的心上人,自是眼裏滿是溫柔。


    翌日,衛塵三人緩緩往茶樓而來。翟瀟聞昨夜到今早,就未見馬掌櫃幾人迴來,心知其必然是已經有去無迴。


    衛塵一見翟瀟聞神情緊張不安的樣子,心內當然明白是何原因。卻又故作平靜的問道:“翟巡使,我等是否即刻啟程?”


    翟瀟聞一看衛塵這若無其事的樣子,雖然滿心的懷疑,卻又不敢多問,隻是忐忑的問道“:“兩位公子,劉兄弟,昨夜睡的可曾安穩?”


    衛塵哈哈一笑,接話道:“托翟巡使的福,我家公子睡的特別安穩。”


    去wqwqqqqqq衛塵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有勞翟巡使了。”


    如此一來,翟瀟聞不敢提馬掌櫃,而衛塵三人亦是故作不知,雙方各懷自己心思,策馬往聽音樓方向疾馳而去。


    四人前行了半日,到了晌午時分,翟瀟聞轉身對衛塵三人說道:“劉兄弟,日近晌午,在下人倦馬乏,前方有一酒肆,我等先去那邊暫時歇息,待用過午膳後再出發亦不晚。不知劉兄弟意下如何?”


    衛塵見蘇舟與歐陽璟雨兩人麵露倦容,便點了點頭說道\/:“翟巡使提議甚好,我等暫時歇息一下,一會再出發。”


    翟瀟聞一看衛塵同意了自己的建議,滿心歡喜在前頭帶路。衛塵略低拉一下馬韁,故意遲後了一些,壓低聲音對蘇舟與歐陽璟雨兩人說道:“兩位妹妹,午膳之地必有蹊蹺,注意。”


    蘇舟與歐陽璟雨兩人聞言,點了點頭。三人策馬隨即跟上翟瀟聞而去。片刻之後,果然前方路邊出現一座酒肆,一個大大的酒字繪在顯眼的旗幟上,遠遠看去便知。


    翟瀟聞早就下馬,在酒肆門口候著。一見衛塵三人緩緩而來,笑臉相迎道:“三位,此處酒肆聽聞菜品遠近聞名。尤其是幾道特色菜,那更是一絕。我等今日既然到了此處,好好品鑒一下,看看是否名副其實!”


    衛塵見翟瀟聞如此說來,淡淡一笑的接話道:“翟巡使,客隨主便。我等既然到了此處,一切便聽從翟巡使安排便是。”


    翟瀟聞聽衛塵這麽一說,不由得喜出望外。忙轉身請三人到酒肆裏麵,繼而又讓小二上酒肆特色菜。


    片刻之後,小二麻利的上了幾道香噴噴的菜肴。衛塵仔細一看,果然與眾不同。


    隻見一道是紅燒鯉魚,粗看與平時無異,但是仔細一看,那魚身雖然熟透,但是魚嘴卻能張合,且尾巴亦是微微擺動。


    蘇舟一看,好奇的拉著歐陽璟雨的手,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翟巡使,如此神奇的美事,在下可當真是聞所未聞。”衛塵亦是初見有這麽奇怪的菜肴,不禁亦是驚訝的說道。


    翟瀟聞微微一笑,對著三人說道:“兩位公子,劉兄弟,且看後續還有其他特色菜品,我等慢慢享用。”


    幾人正說話間,小二又上了一道菜肴,衛塵三人一看,居然又是從未見過之物。隻見那一青花大瓷碗中,盛著清湯,而在清湯中,幾朵如盛放的白棉花,真自在湯中若隱若現。


    衛塵好奇的問道:“翟巡使,這又是何物?”


    翟瀟聞饒有興致的介紹道:“劉兄弟,此道菜肴叫三月飛絮,其實就是豆腐做作的棉絮模樣,入口潤喉。乃是一絕!”


    三人一看這豆腐還能做出如此精細的菜肴,不由得又是嘖嘖稱奇。


    片刻之後,小二又是陸陸續續上了幾道菜,皆是衛塵三人從未嚐過的美事。衛塵三人一看這滿桌色香味俱全,且極其精致的菜肴,一時之間居然都舍不得下筷。


    翟瀟聞哈哈一笑的對三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帶頭將每個菜肴皆先嚐了一口。衛塵知道,這是翟瀟聞故意做給自己三人看的,意思就是菜肴當中無毒,讓自己三人放心食用。


    “兩位公子,既然翟巡使這般有心,我等亦不免辜負翟巡使一片好意。這些菜肴做的如此精致,雖然不舍下筷,但我等還是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吧。”衛塵看蘇舟和歐陽璟雨兩人一直盯著菜肴看,卻不舍得動手,便招唿二人道。


    蘇舟看了看歐陽璟雨,兩人對視一笑,歐陽璟雨接話道:“也罷,待我等了卻了心事,改日再來此處好好再多逗留幾日,嚐遍此處所有美食。”


    翟瀟聞一看歐陽璟雨這般說來,馬上附和著說道:“劉大公子說的好,隻要三位有心,翟某隨時可請三位來此享受美食。”


    衛塵心中暗暗笑道:“隻怕待你知曉了我等幾人身份,再無機會來此了。”


    翟瀟聞哪知衛塵的心意,見其微笑不語,以為自己說的衛塵已經動心。便熱情的招唿三人趁熱吃菜。


    半晌之後,衛塵摸著自己微微突起的肚腩,大聲的說道:“翟巡使,這可是小弟第一次吃的這般飽腹,當真是要多謝翟巡使,替我等找到如此美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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