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舟一語道破天機,衛塵頓時劍心閃現。玄冰劍一挺,一招“臨淵數雪”,劍氣彌漫四射。


    伏北一看衛塵忽然劍氣暴漲,不由得心內一震,沒想到衛塵正自己的極限逼迫之下,忽然劍心覺醒。如此一來,自己倒成全了衛塵。平白無故的將其劍道,提升了一個境界。


    天蠍夫人與鄔道橋一看,不由得心內又驚又喜。驚的是衛塵的悟性如此之高,居然能在此等情形下突破自我。如此一來,今後將更難對付。喜的是衛塵劍道提升後,再亦不用擔心其會被伏北十招內斬殺,眼下的危機必然會安然渡過。


    伏北本就是絕頂劍客,豈能不明白衛塵忽然蛻變的道理。隻得心內一陣暗歎,今日之事怕是無法遂了自己的心願。


    伏北一招“地火燎原”,劍氣泛起一陣紅光,直卷衛塵。


    衛塵一看伏北劍氣來襲,卻似乎不為所動,待其近身三尺之遙時,玄冰劍一個迴旋。漫天雪花忽然凝聚成一股白練 ,瞬息間射向伏北的劍光。


    隻聞得一聲金戈交織的轟鳴聲,伏北身子一晃,情不自禁的悶哼一聲。衛塵卻被這股激蕩的勁風,身子一震如同飛燕退開五丈。


    衛塵身子一弓,一個鷂子翻身,又自輕飄飄的迴到原地。玄冰劍又自一挺,高聲叫道:“前輩,第九招了!”


    伏北心頭惱怒至極,伸手淩空一抓,隻見地上死侍的長劍,瞬息間飛入伏北手中。


    伏北伸出兩指一彈劍身,厲聲喝道:“小子,老子輕看你了!再來!”


    伏北運氣於劍,眾人駭然發現,剛才明明隻是一柄普通的長劍,到了伏北手中忽然變成了一柄冒著紅光的火劍。


    衛塵一看伏北明顯是動了殺機,心中更是不敢大意。玄冰劍一橫,一招“千山暮雪”,劍勢如大雪封山,刹那間天空如同被籠上一層灰蒙蒙的寒霧。


    伏北手中長劍一指,一道紅光疾速射向衛塵。此招看似平淡無奇,衛塵卻感覺如有一座火辣辣的大山,直撞自己胸口而來。


    衛塵強忍著心頭巨大的壓力,玄冰劍一如既往的將剛才那招迫向伏北。劍花所至,寒意直壓伏北的紅光。


    伏北見衛塵居然敢與自己硬碰硬的正麵對招,冷冷一哼,催動體內真氣,劍鋒紅光暴漲,一股滾燙的熱浪,直迎而上。


    衛塵劍氣一卷,堪堪要與伏北的紅光碰撞時,忽然劍氣又變成兩股勁風,分襲伏北的咽喉與丹田。


    衛塵此招正是玄冰劍招中的“料峭寒梅” ,就在前招還未用盡時便分化而出,伏北猝不及防之下,見衛塵劍氣分襲而來,不由得心頭一驚,長劍疾速一封,將衛塵的兩股劍氣擋在了身前。


    衛塵雖然被伏北一劍封住,卻迫使其變招,鄔道橋在旁看了個真切,大聲疾唿道:“風火劍,十招已滿!”


    伏北剛才一手臨時急招,卻被鄔道橋記成了恰好十招。雖然心內知道中了鄔道橋的計,卻又不得不佩服衛塵的急智!


    “哈哈哈,臭小子!今日老子放過你。改日就不會再中爾等這些詭計!”伏北話音未落,一手將手中長劍揮向前方樹林中的一顆三人合抱粗細的大樹,隻聞得一陣哢嚓一聲,那大樹自樹冠到樹根齊刷刷的劈開兩半。伏北身子一閃,瞬息間消失不見。


    伏北臨走露出這一手,眾人看了皆臉色一變。這老怪功力之深,當真是駭世驚俗。若不是剛才有十招之約,後果不堪設想!


    蘇舟一看伏北遁走,不由得驚喜萬分,飛奔到衛塵身邊,一把摟住衛塵的胳膊,激動不已的叫道:“大哥,那怪人走了!”


    衛塵看了看歡唿雀躍的蘇舟,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舟妹,此人必定還會相見!我等還需小心為妙!”


    天蠍夫人心內思緒萬千,沒想到衛塵當真能挺過十招。眼看著毫發無損的衛塵,天蠍夫人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衛公子,恭喜恭喜!”馬徹不失時機的迎了上前,笑嘻嘻的對衛塵抱拳道賀。


    “馬少穀主,你怎地還未離開?”衛塵眉毛一緊,看著眼前這個一臉諂笑的男人,心內自然一陣厭惡。


    “衛公子,在下關心衛公子安危,故而一直在旁掠陣,既然公子安然無恙,在下亦自當安心離去!”馬徹說完,便欲拔腿走人。


    “馬徹,你還想走嗎!”天蠍夫人冷冷一哼,身形一閃攔在馬徹身前。


    馬徹一看天蠍夫人攔在自己身前,不由得臉色一變。


    “夫人,為何攔著在下?”馬徹明知故問道。


    “小子,不要裝糊塗。你自己做了什麽,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天蠍夫人冰冷的目光,讓馬徹心頭無來由的打了一個激靈。


    “夫人,在下自問未做什麽對不起夫人之事,夫人是不是誤會在下了!”馬徹隻能硬氣頭皮,故作鎮定的說道。


    “哈哈哈,小子,沒想到你果然不要臉!”天蠍夫人厲聲喝道:“你夜闖客棧,意欲對月兒不軌。若不是有高人暗中相助,我月兒豈不是遭受了你之毒手。你如此歹毒,老身今日豈能放過你!”天蠍夫人一邊說著,一邊有意無意的看了衛塵一眼。


    馬徹聞言知道自己的醜事已經敗露,不由得將乞求的目光看向衛塵。


    衛塵心內亦是不齒,但是馬徹乃是金河穀的少穀主,看在諸葛承業給自己通風報信而讓蘇舟與歐陽璟雨不遭神行教毒手的這份恩情上,自己亦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馬超死在眼前。再則不管怎樣,天蠍夫人總歸是神行教之人,與自己亦是水火不容。


    衛塵一念至此,身形一閃到了馬徹跟前,對天蠍夫人冷冷的說道:“夫人,馬徹乃衛塵朋友之侄子,請夫人看在衛塵的麵上,今日就放其離去。”


    天蠍夫人與鄔道橋幾人沒想到,衛塵居然會出麵幫馬徹脫困。


    “衛塵,你與我神行教之事還未了結。你還替他人出頭逞什麽英雄!快快閃開!”天蠍夫人心知以自己與鄔道橋兩人之力,亦不見得能將衛塵斬殺,再則杜月還在一旁,對手還有馬徹與蘇舟歐陽璟雨三人。天蠍夫人早就算計過,自己這方沒有取勝之機會。故而才會想著讓衛塵不要趟這渾水。


    夫人,念在剛才鄔神尊為我出計之份上,衛塵今日不與爾等交戰。夫人帶著杜姑娘速速離去吧。


    鄔道橋一看衛塵的神情,心內便知今日其必定是要管定此事了。


    鄔道橋心念一轉,忽然對衛塵說道:“衛公子,若是在下所料不差,昨日客棧搭救月兒的,就是衛公子吧!”


    衛塵見鄔道橋如此神算,點了點頭說道:“鄔神尊,正是在下!”


    衛塵此言一出,天蠍夫人與杜月,還有馬徹皆詫異不已。馬徹一想到自己的醜行被衛塵看了個仔細,且又被其用一顆石子驚退,不由得心內又驚又怕。


    天蠍夫人看了看衛塵,又看了看鄔道橋,見其肯定的點了點頭。便明白衛塵所言不虛。


    “衛塵,你為何要出手搭救月兒?”天蠍夫人疑惑不解的問道。


    “衛塵見不到有人行下作之事!”衛塵的話,仿佛在馬徹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馬徹頓時臉紅如火。


    “既然如此,那下流賊子就在眼前,為何不讓老身殺了那賊子?”天蠍夫人咄咄逼人的問道。


    “夫人此言謬矣,衛塵確是看不得下作之事,但是朋友之情亦不能不顧。今日之事,就算衛塵欠夫人一個人情。”衛塵淡淡的說道。


    天蠍夫人聞言,看了看鄔道橋,心內亦是一陣猶豫。從心底來說,衛塵搭救了月兒,自是應該感恩其所為。但是而今衛塵卻又要替馬徹這個淫賊出頭,這種矛盾非常人所能理解。


    鄔道橋一看眼前這個情形,知道自己等人並無必勝的把握。於是對天蠍夫人朗聲說道:“夫人,衛公子乃搭救月兒之恩人,我等就算再有其他仇恨,今日亦不能為難衛公子。以老夫看來,今日就賣衛公子一個人情。其他事以後再說。”


    不得不說,鄔道橋這般老狐狸,說的話就是滴水不漏。天蠍夫人當然明白其之意,馬上順水推舟的接話道:“既然鄔神尊替衛塵說情,自當應該要依神尊所言。”


    鄔道橋哈哈一笑,轉頭對衛塵說道:“衛公子,且看在你搭救月兒的份上,今日我等之事就先不計。那個金河穀的淫賊,亦就隨他去吧。”


    馬徹聞言欣喜萬分,急忙對衛塵說了一句:“衛塵,那本公子就先行一步。”馬徹說完便身形一閃,疾速遁去。


    蘇舟與歐陽璟雨兩人一看.,這所謂的金河穀少穀主,原來就是這般貪生怕死之徒, 不由得咯咯大笑起來。


    杜月一直在旁盯著蘇舟與歐陽璟雨兩人正看,見這兩人歡笑的樣子,心內一陣的氣惱。


    衛塵見馬徹已經逃走,心內想著此事亦就到此為止。便轉身對蘇舟與歐陽璟雨兩人說道:“兩位妹妹,我等走吧。”


    歐陽璟雨心內一直有個謎團,此時見到杜月與天蠍夫人在,便按捺不住高聲叫道:“夫人,聽說我師兄聶楓,現在神行教,此事可是當真?”


    衛塵聞言心內一驚,聶楓早就提醒過自己莫要聲張。自己雖然不明白聶楓之心意,但是不管如何,衛塵總堅信,聶楓此舉必有深意。沒想到一番苦心,卻被歐陽璟雨道破。


    天蠍夫人聞言一怔,繼而馬上迴過神來。作為女人,尤其是曾經被傷害過的女人,天蠍夫人刹那間從歐陽璟雨的眼神中,便明白了隻有女人才懂的意思。


    “姑娘,什麽聶楓?老身從未聽說過此名字!”天蠍夫人冷冷一笑,自若的說道。


    歐陽璟雨聞言一怔,難道是自己的話,天蠍夫人不曾明白?


    天蠍夫人當然明白,像歐陽璟雨這般年輕姑娘,心內沸騰的隻是卿卿我我。但是聶楓此人,從青州而來,不管其功夫如何。此時最大的問題,是月兒癡迷於其。


    杜月聞得歐陽璟雨的話,作為姑娘家,一眼就看出歐陽璟雨的話裏,有著對聶楓深深的思念。


    “歐陽姑娘,老身並不認識此人!”天蠍夫人又重說了一遍。


    “夫人,我師兄自青州到了滄州後,有人見其與夫人一起出現過。夫人而今又說不認識我師兄,豈不是故意隱瞞!”歐陽璟雨目光炯炯的盯著天蠍夫人說道。


    “放肆!老身說沒有就是沒有!豈容你一個小姑娘在此瞎說。若不是看在衛塵的麵子上,老身可當真要對你不客氣!”天蠍夫人似乎動了真怒,尖聲叫道。


    “師妹。既然夫人說沒見過聶兄,或許其當真不認識。”衛塵上前兩步,攔在歐陽璟雨麵前,眨了眨眼示意道。


    蘇舟一看衛塵的神情,明白衛塵的意思,忙亦是上前低聲說道:“歐陽姐姐,或許聶大哥另有安排。我等無需心急。”


    歐陽璟雨見衛塵與蘇舟皆是如此說來,隻得歎了口氣,悻悻的說道:“也罷。再待一些時間吧。”


    天蠍夫人看了看歐陽璟雨,從其眼神中的憂傷,便能想象到這個姑娘對聶楓的愛戀之深切。


    “衛公子,多謝衛公子出手相助月兒。今日我等就此別過,改日若有機會,鄔某必定向衛公子好好討教討教。”鄔道橋衝衛塵一抱拳,便自轉身與天蠍夫人,杜月三人聯袂而去。


    待天蠍夫人走後,衛塵轉頭對歐陽璟雨說道:“歐陽師妹,聶兄潛伏在神行教,必定是有其打算,隻是現在一時不便與我等見麵。剛才師妹追問天蠍夫人,實則讓聶兄置身於兇險中。”


    衛塵的話,讓歐陽璟雨一怔,想起剛才自己的冒失衝動,不禁追悔莫及。


    “衛大哥,我……”歐陽璟雨話未出口,兩行晶瑩的珍珠,滴滴而落。


    衛塵一看歐陽璟雨傷心落淚,一時之間亦不知該如何是好,轉頭將期望的眼神看向蘇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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