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亭方驚恐不已的看著自己的大哥,心內卻是升騰起對衛塵的百般恨意。


    萬山遠一看自己的三弟如此遲疑不語的樣子,更是疑心大起。


    “老三,那吳尊使到底是何人?”萬山遠盯著自己的三弟,怒氣衝衝的喝道。


    “大哥,那吳尊使是小弟的一個普通朋友,平時亦沒什麽來往。故而小弟才疏忽了,沒及時向大哥稟報。”萬亭方小心翼翼的對自己大哥說道。


    “萬三爺真是交友廣泛,居然還有神行教的普通朋友。”衛塵淡淡一笑的說道。


    衛塵的話,讓萬亭方更是心內對其惱恨不已。但是當著自己大哥的麵,卻又不能發作。


    “老三,你如實交代,那吳尊使到底與你是何關係,否則休怪我這個做大哥的以教規懲戒於你!”萬山遠的聲音,帶著隱隱之威!


    萬亭方不知衛塵到底昨日聽到了多少自己與吳尊使的話,所以隻能心存僥幸的說道:“大哥,小弟確實與那吳尊使是泛泛之交。大哥怎地聽信外人一麵之詞,而不相信自己的兄弟?”


    衛塵聞言淡淡一笑的說道:“萬三爺好一個泛泛之交的朋友,居然還有送銀票與小柳姑娘的普通朋友,衛塵當真是長見識了。”


    衛塵的話,頓時讓萬家兄弟兩人皆震驚不已。


    萬山遠震驚的是,自己的這個三弟,居然瞞著自己收受神行教如此重禮。三歲孩童皆知道,這神行教不會無緣無故送如此厚禮給自己的對手。且三弟從未與自己提起,這其中的詭異自是無需多言。


    萬亭方震驚的是,自己昨日與吳尊使的一切談話皆被衛塵聽了個明白。那眼下就算再怎麽辯解,恐怕亦是無濟於事。


    萬亭方很清楚,自己大哥一向來視神行教為眼中釘,肉中刺。而自己卻逆大哥之言與神行教交往,這種重罪隻怕教規不會輕饒。


    萬亭方一念至此,不由得心頭怒氣如地火噴湧。對著衛塵厲聲喝道:“臭小子,再胡說八道,看三爺不宰了你!”


    衛塵玄冰劍一指,對著萬亭方厲聲喝道:“萬亭方,衛塵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值得交往的朋友,沒想到你卻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今日衛塵既然敢戳穿你的醜事,就無懼你會記恨於我。你有何本事,隻管放馬過來!”


    衛塵話音未落,就聞得萬山遠暴喝道:“萬亭方!你勾結神行教,犯了萬尊樓戒條,還不快快給我跪下!”


    萬亭方一看自己大哥暴怒,心中明白此事已經無可挽迴。忽然身形一閃,疾速往前院飛遁而去。


    衛塵本想施展輕功去追,但見萬山遠一副欲動不動的樣子,轉念一想收住自己的腳步。這萬亭方所犯隻是萬尊樓的戒條,其實說白了隻是萬尊樓自己內部之事,自己又何苦參與其中。再說了萬山遠眼下這樣子,明顯就是故意放自己兄弟一馬。


    萬山遠一看衛塵停下腳步,心內暗暗鬆了一口氣。若是讓自己當著外人的麵,對自己兄弟懲戒,那其實亦是打萬尊樓的耳光。


    萬山遠衝衛塵抱拳道:“衛塵,萬亭方之事,本座自會查明。多謝剛才提醒。”


    衛塵心內一動,接話道:“萬樓主,以衛塵對那吳尊使的觀察,覺得萬三爺可能亦是被騙,此人極有可能不是神行教之人,而是金河穀的諸葛承業!”


    衛塵的話,讓萬山遠震驚不已。急聲問道:“衛塵,此話當真?”


    衛塵淡淡一笑的接話道:“萬樓主,那個諸葛承業曾經找過衛塵,故而其聲音衛塵一直記在心裏。雖然這個所謂的吳尊使易容與萬三爺見麵,但是其聲音並未改變,故而衛塵認定此人極有可能就是諸葛承業。”


    衛塵的分析,讓萬山遠感到後背一陣發寒。金河穀如此處心積慮的接近自己的三弟,所圖的必定就是九州圖。自己故意與衛塵故布疑雲,無非就是想引出滄州江湖隱藏在背後這些覬覦者,若是三弟將自己的計劃透露給了金河穀,那所有的努力亦極有可能變成付諸東流。


    萬山遠此時對三弟的憤怒,才達到了極點。對自己剛才有意放其逃走悔恨莫及。


    衛塵此時已經對萬山遠的心思,了解了個透。至於萬亭方勾結外人之事,亦無需自己費心。於是便抱拳施禮後,疾速離開萬尊樓。


    萬山遠看著衛塵離去的身影,不由得後背發涼。沒想到自己堂堂的滄州江湖四大門派之一的萬尊樓,讓一個衛塵居然來去自如。


    萬山遠正自轉身欲迴屋,卻聞得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山遠,此子武功心智皆在你之上,你若是想利用此子,須得好好計劃才是,免得打鷹不著反被啄了眼睛。”


    萬山遠聞言忙急步往那聲音方向而去,畢恭畢敬的說道:“師叔,一切事情皆逃不過您老人家的法眼。”


    後院暗處,忽然悄無聲息的出現一個幹瘦的老頭,如同鬼魅般站至院子中間。那老頭見萬山遠如此謙恭,似乎甚為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嗯 ,此子來時老朽就注意到了。見其並無什麽特別惡意,故而才沒現身。剛才爾等之言老朽皆聽在耳裏。若此子當真是是玄冰天女之傳人,那接下來的滄州江湖,可就有得熱鬧了。”


    萬山遠見師叔這麽一說,忙接話道:“師叔,此子確定就是玄冰劍派傳人。師侄此覺亦是想利用此人,將那隱在背後的老家夥誘出來。隻要那幾個老家夥一除,那滄州江湖就是您老人家唯我獨尊了。到那時,什麽神行教,什麽金河穀,全讓他們臣服在我萬尊樓腳下。如此一來,那神行教費盡心思所找的寶藏,無非亦就是替我萬尊樓做個幫運而已。”


    老頭看著雙眼發光的萬山遠,嘿嘿一笑的說道:“山遠,你之計劃想得甚好。不過要駕馭此子,必須要考慮周祥,否則以此子之能力,一不小心就會脫離你的掌控之外。”


    “多謝師叔指點。有您老人家坐鎮運籌帷幄,萬尊樓必然勝券在握!”萬山遠不失時機的湊上前,一句恰到好處的奉承話讓老頭頓時開懷大笑不已。


    衛塵一離開萬尊樓,便覺身上一股無形的壓力驟減。衛塵明白,這萬尊樓暗中必然有潛伏著絕世高手,一直在虎視眈眈的注視著自己。若是自己發難,那暗處的高手一定會出手。


    衛塵定了定神,疾速往山下客棧而去。蘇舟與歐陽璟雨兩人一看衛塵神情嚴肅的迴來,不由得不安的問道:“大哥,怎的迴事?”


    衛塵將剛才自己在萬尊樓,遇見萬山遠之事簡單說了一番。當蘇舟兩人聽說滄州江湖還有三大隱世魔頭即將出山對付衛塵時,不由得臉露驚駭。


    “大哥,那幾個魔頭如果功力當真如萬樓主說的那般駭世驚俗,那我等需要提早做好準備。”蘇舟憂心忡忡的說道。


    “確實如此,若是那幾個魔頭一起出世,衛大哥一人恐怕孤木難支,隻怕……”歐陽璟雨接話說道,雖然沒說隻怕什麽,但是衛塵亦知道其後續是什麽意思。


    衛塵淡淡一笑的說道:“兩位妹妹無需擔心。雖然當年師尊一念之仁留下這幾個魔頭性命,或許師尊早就料到會有今天。以衛塵看來,魔頭固然有恐怖之處,但是玄冰劍派的傳人,亦不是那麽的好打發的。”


    蘇舟聞言咯咯一笑,對歐陽璟雨說道:“歐陽姐姐,看來是你我二人杞人憂天了。那就看看這衛大俠如此對付那幾個魔頭吧。”


    歐陽璟雨雖然知道衛塵此話,亦隻是想讓蘇舟與自己放心。但是對於即將到來的意外與兇險,任何人都無未卜先知的能力,隻能隨機應變。


    三人又自聊了一些閑事,衛塵識趣的自行迴屋而眠。歐陽璟雨看了看蘇舟,咯咯一笑亦不說話,蘇舟心中卻是無來由的如同做了小偷般不敢直看著歐陽璟雨。


    翌日,衛塵帶著兩個姑娘,快速的往興安城方向而去。衛塵的想法,眼下隻有前往興安城,就在神行教的眼皮子底下,且看其有何動作。


    衛塵三人策馬奔騰了一個上午時間,衛塵眼看日近晌午,見前方路邊有有一茶樓,便帶著蘇舟兩人下馬,信步往茶樓內而來。


    小二一看來了客人,忙上前熱情的招唿道:“三位客官,樓上雅間請。請問客官要吃點什麽,本店有各色各樣特色小吃美食,肯定能讓三位喜歡。”


    蘇舟一看這小二機靈的樣子,又聞得有各色美食,便笑盈盈的吩咐道:“小二哥,上幾道你店內的特色美食,先讓我等嚐嚐。”


    小二麻利的答應了一聲,帶著衛塵三人到二樓雅間後,便快步往樓下廚房而去。


    蘇舟轉頭對衛塵笑著說道:“大哥,這小二哥說店內美食不少,倒是勾起我的饞蟲了。”


    衛塵聞言淡淡一笑的說道:“舟妹,是不是又想若是小點心好吃,再偷師學著做?”


    蘇舟抿嘴一笑道:“大哥,這點小心思都被你知曉了啊?大哥何時學的這般心細了。”


    歐陽璟雨見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心內不由得一陣羨慕,一想起聶楓若是在此,自己現在或許亦會與其打趣閑話。


    三個年輕人正自說著,小二已經麻利的將點心小吃陸續送了上來。蘇舟一看這花花綠綠的各色小吃,不由得讚不絕口。


    “歐陽姐姐,這小二果然沒說大話,一看這小點心的模樣,就煞是有趣。”蘇舟拉著歐陽璟雨,一個一個的指著看。


    衛塵一看那些點心,果然有的如花朵造型,有的如丸子模樣,顏色搭配亦是各有特色,確實一看就讓人心生歡喜。


    “大哥,這麽多的小點心,可得有空坐下來好好研究一番。”蘇舟興奮的說道。


    衛塵嗯了一聲,自然不忍心打斷蘇舟的興致。三人邊吃邊聊著,享受這難得的閑暇時光。


    就在三人正自閑聊時,樓下有人朗聲叫道:“小二,給大爺來一個上等雅間。”


    衛塵一聽此人聲音,馬上知曉乃是金河穀的諸葛承業到此。便示意兩女暫時不要出聲,自己則靠在門後,仔細聽著那上樓的腳步聲。


    小二帶著諸葛承業,到了衛塵所在的隔壁雅間。衛塵心內一動,諸葛承業到此,是知曉了自己三人的行蹤而跟隨至此呢?還是無意中誤打誤撞遇到?


    諸葛承業讓小二上了幾道酒菜,又叫了幾斤好酒,便自顧自飲起來。衛塵一看諸葛承業這幅悠然的樣子,似乎應該不知自己幾人就在隔壁,或許其亦是湊巧路過罷了。


    諸葛承業酒足飯飽之後,便下樓欲離開,忽然有人高聲叫道:“金河穀的高手,裝神弄鬼的假扮我神行教之人。不知是金河穀已經滅教了,諸葛先生無所去處呢?還是我神行教教威日隆,金河穀準備歸順於我神行教呢?”


    衛塵三人一聽此言,馬上知道神行教之人已經跟著諸葛承業到來。應該諸葛承業假冒吳尊使之事,已經被神行教知悉,故而才會有此一說。


    來人的話,讓諸葛承業臉上一熱,自己假冒神行教吳尊使一事,應該是極其隱秘之事,怎地會泄露出去了。


    諸葛承業循著聲音方向看去,隻見兩個中年漢子,正不疾不徐的從前方而來。但見那兩人腳下似乎亦是並未有什麽動作,但是其身形卻一直往自己方向而來。


    諸葛承業心內一驚,暗道此兩人好俊的內功,看來來的應該是神行教的兩個高手。


    那兩人到了諸葛承業身前三丈開外,便停下腳步。一個稍微高點的男人,翻著白眼,似乎有氣無力的對諸葛承業說道:“諸葛先生,你貴為金河穀的護穀鷹王,怎地會做這些無趣之事呢?”


    諸葛承業一聽來人的話,便知自己的底細,對方已經了解了清清楚楚。既然如此,自己亦就無必要再裝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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