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天神一般的衛塵,午幸仁不由得心頭暗自發緊。但是此時此刻,對於雙方來說皆已退無可退!


    午幸仁暴喝一聲:“衛塵,看劍!”一道寒光,瞬息間掠至衛塵麵前。衛塵心內一動,午幸仁今日看起來劍氣比起以往淩厲了許多,難道其服用了什麽神丹妙藥,竟然可以在一夜之間功力暴漲?


    衛塵玄冰劍一橫,一招“輕風繞嶺”,長劍一招卸字訣,將午幸仁的劍氣消化於無形。


    “況兄,還不快上!”午幸仁一劍落空,對著身旁的況煒沉聲喝道。


    況煒自稱鐵膽震關西,最拿手的功夫自然是鐵膽。但是上次與衛塵一戰,倉皇逃走時鐵膽即遺落在山頭,雖然後來衛塵走後況煒亦曾悄悄迴來尋找,卻未能找到。沒有了鐵膽,況煒隻能勉強用長劍,但威力卻大打折扣。


    況煒一見午幸仁對著自己叫喝,心內雖然有一萬個不願意,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得咬牙心內一橫,厲聲喝道:“衛塵,況夜來收拾你!”


    衛塵冷冷一哼,玄冰劍一招:“青雲淩空”,隻見劍氣彌漫,如一道天穹隱隱有遮擋陽光之像。況煒一看衛塵劍氣暴漲,手中長劍一抖後疾速退迴隱至一眾神行教徒後。


    午幸仁一看況煒這貪生怕死的模樣,不由得心頭惱火異常。自己長劍一抖,又自猛撲向衛塵。


    衛塵已經明白,午幸仁與況煒等人就是想用車輪戰法,將自己活活的耗死在此地。自己若是不能有奇招誅殺午幸仁,或是突圍而出,肯定就會讓其奸計得逞。


    衛塵心內一動,玄冰劍舞出一道寒光,午幸仁等人隻覺眼前一片白茫茫,如同忽然漫天飛舞之大雪隨著寒風裹挾而至。


    午幸仁心內一驚,此子雖然被青獅所傷,但是內力依舊如此強勁,須得盡量消耗其內力,否則自己雖然服用了發元丹,但是亦不一定能勝過衛塵。且發元丹的功效,隻有三日。三日一過,自己功力就會倒退一半。若衛塵此次逃脫,自己此生可能就再無機會殺了他。


    午幸仁心內一橫,長劍一招“地火燎原”,劍氣帶著一股嗚嗚之風,疾速射向衛塵的劍穹。


    衛塵見午幸仁來襲,催動體內十二分真氣,強壓午幸仁長劍。隻聞得一陣轟鳴之聲,衛塵連人帶劍,刹那間被午幸仁蕩開三丈。而午幸仁身子噔噔噔的倒退兩丈,劍身顫抖不已。


    此招乃是雙方真正的硬碰硬的一招,衛塵一劍試出了午幸仁的實力,不由得心頭暗自疑惑不已。很明顯,午幸仁今日的功力異常強悍,必然是服用了什麽丹藥。


    衛塵想起自己上次服用霍淫草根差點喪命之事,不由得心內一動。若是午幸仁當真服用了此種秘藥,那麽其之功力必然不能持久。而且此種藥物最大的危害,是激發人的內在潛能。而且服藥人一旦與高手過招,催動真氣時,那藥物會加快迷亂人之心智。若是久戰不下,服藥人必定會走火入魔。怪不得今日看午幸仁,舉止似乎有點異常,應該就是服用藥物之故。


    衛塵一念至此,玄冰劍一指午幸仁 沉聲喝道:“董藝!你居然還服用藥物催發內力!你死期到了!”


    衛塵因為午幸仁是武岸生父的關係,內心深處隱隱有不殺其之意。可是午幸仁卻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非要除之而後快。眼下既然其已經服藥,那其之神智亦就與常人迥異,再多說也是無用,隻能以命相搏。


    午幸仁聞得衛塵之言,不由得哈哈狂笑道:“衛塵,你知道的太晚了。現在害怕已經來不及,今日本尊就要將你碎屍萬段,方可一泄我心頭之恨!”


    “董藝!你所說的心頭之恨,隻怕是長公主的心頭之恨吧!”衛塵忽然話音一轉,高聲喝道。


    午幸仁聞言一怔,繼而大笑一指衛塵道:“小子,誰之恨皆無所謂,今日就是要你死!”


    衛塵聞言忽然哈哈大笑,對著午幸仁說道:“董藝,可笑至極,可憐至極!你就是長公主手中一個傀儡,亦是替其殺人的一把殺人工具而已!你的人生,就是一個笑話!”


    午幸仁聞言暴怒,大喝一聲:“臭小子,休得胡言亂語!本尊乃堂堂神行教午尊使,豈是他人的傀儡!”


    “董藝,你難道不想知道,當年長公主為何會看上你嗎?”衛塵的一句話,讓午幸仁頓起疑心。心內好奇衛塵為何會有此問。


    “當年本尊年少,意氣風發,公主喜歡本尊自是正常!”午幸仁得意的說道。


    “錯!大錯特錯!若是董將軍自欺欺人,那衛塵無話可說!”衛塵冷冷一笑,那深邃的眼神盯著午幸仁。


    衛塵的話,讓午幸仁心內如同貓抓一般難受。雖然不相信衛塵所言,但是卻又忍不住想追問個究竟。


    “衛塵,你到底想說什麽?”午幸仁終於忍無可忍,厲聲喝道。


    衛塵見午幸仁上當,故意遲疑不決的說道.:“董藝 ,虧你還自認聰明絕頂,難道那日你在公主府拿走之物,還不能讓你醒悟嗎?”


    衛塵的話,故意含糊不清。但是在午幸仁聽來,卻是不由得心內咯噔了一下。其實衛塵亦根本不知那日午幸仁到底偷拿了公主床鋪底下的什麽東西,但是從其藏的如此私密來講,必然是極其隱秘之物。


    午幸仁厲聲喝道:“衛塵,你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哈哈哈,董藝!你不覺得岸兒的出現,很是奇怪嗎?”衛塵心內一橫,隻能賭一把。


    哪知午幸仁聞言整個人身子一震,衛塵見狀不由得心頭暗喜,看來自己所料不假。午幸仁一直懷疑,武岸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這就是午幸仁的心病所在!


    當年董藝與長公主兩情相悅後不久,即被武國主發現,於是不得不返迴孤峪關。迴去後沒多久就被故意設計在城外遭敵追殺。而等其逃到秘穀被救,學成功夫迴來,隱姓埋名又入得神行教後做了午尊使。直到後來迴到上京,長公主早就嫁為人婦。


    午幸仁與長公主重遇後,才聞其說當年長公主為自己生有一子,名叫武岸。午幸仁當初聞此消息亦是欣喜若狂。但是卻又隱隱覺得事過突然。故而一直在想方設法套得一些消息,證明武岸是不是自己親生兒子。可是十年前之事,真正知曉內幕之人沒有幾個,誰又能說的清楚?


    此心病一直縈繞在午幸仁心頭,直至有一日忍無可忍潛入公主府,偷將長公主閨房搜了個仔細,在其床底拿了幾樣東西。其中就有自己當年送給長公主的一支珠釵,還有一封不知何人給長公主迴的信。其中卻亦並未提及武岸。


    午幸仁見那信字跡,應該是男人所寫。而此人到底是誰,午幸仁卻又不敢當麵去問長公主,隻能自己在暗中猜疑。


    衛塵從午幸仁閃爍的眼神中,就感覺到其心頭的困惑。冷冷一笑的說道:“董將軍,替人做嫁衣,可不是什麽好事!”


    午幸仁心內左思右想,萬千思緒都湧上心頭,隻覺得眼前一片迷糊,朦朧中似乎長公主在輕聲說著,武岸是其親兒子。一會長公主又轉身咯咯一笑的說,武岸不是他兒子,所有的一切都是騙他的。好像有人在高唿,董藝是個傻瓜,被人騙了還樂在其中。好像又有人說,武岸本就是長公主的私生子,親生父親到底是誰也未知。


    午幸仁隻覺腦內一陣雷電交加般的轟鳴,無數的聲音在腦子內吵來吵去。


    午幸仁痛苦的抱著腦袋,大喝一聲:“不要吵了,爾等不要吵了!武岸就是我兒子!”忽然聞到有人一聲冷笑,大聲指著自己笑道:“看,快看這個傻瓜!其就是長公主的一條狗!”


    午幸仁暴怒,長劍忽然一掠,一劍將那人刺了個透心涼。午幸仁見那人死去,哈哈大笑,指著那人屍體大聲叫道:“讓爾等瞎說八道,讓爾等造謠生事!”


    況煒等人在旁看了個真切,見午幸仁忽然暴喜暴怒,不由得心頭驚駭。本想上前提醒,哪知其忽施一劍,將近身的一個教徒一劍穿心。


    看著神智迷糊不清的午幸仁,況煒等人皆遠遠避開,不敢再靠近。


    衛塵一看午幸仁的樣子,知道自己的話刺激了其之神經,再加上午幸仁服用了秘藥,在催動內力下藥物開始迷亂心智。如此下去的午幸仁,就會變成顛狂狀態,再亦不是讓青州武林英雄聞名色變的神行教午尊使。


    衛塵看著神智迷糊的午幸仁,心內不由得升起一股憐憫與悲哀。一個連自己的骨肉都無法確認的人,其之人生就是悲哀。


    衛塵正自想著,忽然聞到午幸仁一聲暴喝:“爾等皆是騙子,本尊要殺了爾等!”


    隻見一道寒光,午幸仁長劍疾速撲向衛塵。衛塵心內一凜,午幸仁的秘藥效力,要發作了。


    衛塵見午幸仁欺身而來,玄冰劍急忙一擋,隻聞得一聲轟鳴。衛塵又自噔噔噔的暴退三丈。


    “哪裏走!”午幸仁一聲怒喝,長劍疾如閃電,又自射向衛塵。衛塵心內一驚,午幸仁已經迷失了心智,此時其就是一個殺人機器。再加上藥物作用,其功力暴增,自己根本就不是其對手。


    此時的午幸仁,已經殺紅了眼。對著衛塵就是一頓亂砍。天下武功,本就無招勝有招。午幸仁功力 暴增之下,其之劍招也是毫無章法可言,衛塵一時間頓時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況煒等人一看午幸仁纏住衛塵一頓狂劈,不由得欣喜若狂。眼看著衛塵就猶如怒海狂濤中的一片小舟,況煒的心中燃起無限的希望。巴不得午幸仁一劍下去,衛塵能被其一劈兩半。


    衛塵見午幸仁的劍,沒頭沒腦的劈向自己,騰挪閃避狼狽不堪,卻又無計可施。神智迷糊之下的人.自己再多說什麽皆是廢話,眼下隻有先護住自己安全,待覓得機會再做再說。


    衛塵打定主意,玄冰劍亦就不再施展什麽招數,隨著午幸仁的亂砍亂劈,隨時出招化解。如此半晌之後,衛塵忽然覺得,亂招之中,似乎有一種應急而發的隨意,卻又簡單有效。


    衛塵心內一動,忽然想起師尊辛雲所言,劍道至高處,無招勝有招!每一招皆是隨心所發,招招卻是敵之要害。


    衛塵偶得此念,馬上摒棄一切雜念,身子隨著午幸仁的出招而變化無形。隻是如此一來,不再是起初那般的狼狽,而是如同掌握了大海浪潮的老船長,在風波起伏中安然自若。


    況煒見衛塵被午幸仁的劍氣攏住,幾乎已經是風雨飄搖之勢。斷定衛塵被殺,肯定是早晚之事。於是便低聲交代眾教徒,不要貿然出手,就由午尊使獨自對付衛塵一人足矣。


    就在況煒暗自得意時,忽然聞得前山有嘈雜人聲傳來。況煒心內一驚,抬眼看去。隻見一群江湖人物正自疾速而來。


    “各位,有人要來與我等搶金銀。絕對不能讓這些人得逞,殺!”況煒知道,這些人大多平時就是愛財如命之輩。明知曉洞內這麽多金銀歸自己等人所有,豈能容他人插手。


    木元與無了大師,帶著蘇舟與眾英雄,自伏牛山日夜兼程趕至莘莊。待到了山上一看,九宮迷魂陣已經麵目全非,再入林一看,所處可見大內高手的屍體,還是讓人觸目驚心。


    蘇舟驚駭的看著九宮迷魂陣內情況,生怕看見自己最關心的人,會躺在其中。待眾人發現林中衛塵留下的記號時,木元大笑著對眾人說道:“各位英雄,盟主已經在前頭候著我等了!”


    眾英雄隨著記號,一路追至後山。待蘇舟一眼看見衛塵與午幸仁交手,已經驚恐的發現衛塵的胸口,血肉模糊一片。


    蘇舟心內焦急萬分,,恨不得馬上上前一劍架開兩人,先查看衛塵的傷勢。但見兩人如此的難解難分,自己的功力斷然是使不上作用,隻得緊張惶恐的站在旁邊,急聲叫道:“大哥莫驚,木前輩與無了大師等眾前輩皆已到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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