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國與金國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穆姑娘此來所為何事?”畢竟薑還是老的辣,馮健一聽說此女乃青國國師巴圖的師妹,馬上聯想到近日蹠陽城與金國大軍對壘一事,立即警覺了起來。


    “馮掌門,吾師兄巴圖受蹠陽城淩城主之約,吾是隨師兄來看看熱鬧的。”穆靜兒淡淡一笑的說道。


    馮健“喔”了一聲,不置可否。蘇舟此時亦注意到眼前這個女人。隻見其麵如桃花,眼波流轉,嫣紅的嘴唇微翹,烏黑的長發如瀑,一身淡粉色的長裙勾勒出婀娜的身材,如熟透的李子盈盈欲落。


    衛塵見蘇舟打量穆靜兒的眼神充滿了疑惑,隻得尷尬的又說道:”穆姑娘隻是與我等順道,故而一起同行。其不日就會離開金都返迴青國。”


    穆靜兒一見衛塵對蘇舟說話的語氣,馬上就感覺到此兩人關係不一般,轉頭看了看站在一旁氣鼓鼓的金靈兒,心中全明白了是怎麽迴事。


    “衛盟主,多謝一路上的相護,吾先自行到處轉轉,打算明日就迴青國。我等以後有緣再見。”穆靜兒說完,與馮健等人一一告辭而去。


    “衛少俠,此女不簡單。”待穆靜兒走後,馮健別有深意的說道。


    “馮掌門,有人特別喜歡做護花使者,還樂此不疲。不知道是不是看上了人家大姑娘。”金靈兒一句嗆話,讓衛塵不由得無奈的搖頭。


    “前輩,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衛塵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


    “少俠有話直說無妨。”馮健爽快的迴道。


    “前輩可曾聽說過廊架山胡奕?”衛塵小心翼翼的說道。


    “廊架山胡奕?”馮健聞得此言,略一思索道:“老夫想起來了,是聽說有這麽一號人物。說是近幾年漠州江湖凸現的劍客高手。隻是廊架山離金都路途遙遠,吾未曾見過此人。怎地,衛少俠為何會有此問?”


    衛塵聽馮健這麽一說,了解其必然不知道胡奕就是當年的胡赫。於是支吾了一聲說道:“前輩,那個胡奕衛塵在蹠陽城會過,此人會使“流光攏月”劍招。”


    馮健聞得此言,立馬身子從椅子上站起,急聲問道:“少俠所言當真?”


    衛塵點了點頭,將自己與胡奕交手的情況,簡單的說與馮健聽。當馮健聽衛塵描述胡奕的麵貌時,心中就已經明白,衛塵的猜測完全正確。


    馮健身子一晃,頹然坐到了椅子上。衛塵見馮健如此難過的樣子,不由得心頭暗暗驚奇,這胡赫當年做了什麽樣的事,能讓馮健如此的傷心。


    “少俠,說來慚愧!”馮健見衛塵等人疑惑的目光看著自己,一聲長歎,斷斷續續的說起當年之事。


    原來胡赫確實是馮健當年收的第一個弟子,隻是此人是帶藝投師。馮健見其天資聰穎,悟性極高,有意將其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並將平生絕學,傾囊相授。隻是此人性格孤傲,從不屑與其他師兄弟們合群。當年馮健以為其是練劍入癡,亦不多想。


    待胡赫藝成之後。其之劍術已經可以獨當一麵。那時的槍王樓,與禦劍門一樣都是剛剛成立不久,兩大門派並未到水火不容的地步。經常會有弟子們相互切磋武功,提升實戰經驗。


    有次馮健派胡赫去槍王樓交流武功,不知怎地與槍王樓掌門姬如雪遇上 ,後來不知怎地胡赫竟然喜歡上了可以做自己母親的姬如雪。


    當時馮健知曉此事後,曾經苦口婆心的勸過胡赫,讓其不要一時糊塗而毀了自己的前途。但是鑽進死胡同的胡赫,哪聽得下馮健的好言相勸。不惜背叛師門,也欲親近姬如雪。


    姬如雪當年隻是當胡赫是一個喜歡與自己交流武學心得的年輕人,見其對武學孜孜不倦的樣子,還是非常喜歡接觸。隻是後來,當其發現胡赫看向自己的眼神,流露出一股灼灼的溫度,姬如雪才意識到胡赫接近自己並非隻是交流武學這般簡單。


    馮健的一再苦口婆心,卻被胡赫認為是阻礙了自己,於是寫了一封信,毅然決然的離開了禦劍門,消失的無影無蹤。


    禦劍門因為此事,與槍王樓亦是逐漸交惡,直至後來水火不容。


    至於後來胡赫為什麽改名為胡奕,馮健卻是不清楚其中的原因。甚至連其何時悄然又迴到金都,姬如雪舉薦其加入金禁軍一事,更是無從知曉。


    “少俠,胡奕之事,是老夫心頭之痛。老夫自此之後,絕了收徒的念頭,一心隻沉浸在劍道中。禦劍門之事全部托給師弟牛楠,若不是師弟遇難,老夫到現在可能還是不問世事。”馮健的話,說的極為沉重。衛塵看的出來,其對當年這個胡奕愛之深責之切的心情。


    “前輩,改日若有機會,吾再問問姬前輩,希望可以化解禦劍門與槍王樓之間的這個心結。”衛塵朗聲說道。


    “少俠,此事不要再提了。禦劍門與槍王樓經崔始源一事,已經握手言和,不必再將往日的傷疤揭開,舊事就讓其隨風去吧。”馮健聽衛塵這般說來,出言阻止道。


    衛塵心中一想,馮健說的也有道理。有事過去的事,現在再去論誰是誰非,其實亦並無多大的意義。如一直糾結於過去的恩怨,又豈能開創可期待的未來。


    “前輩慧言,衛塵受教了。”衛塵衝馮健一施禮,真誠的說道。


    “少俠自有慧根,必然會明白老夫的心思。”馮健微微一笑,對衛塵的聰慧極為讚賞。


    蘇舟與金靈兒在旁聽了個似懂非懂 ,但見馮健這般認可衛塵,作為自己的意中人,當然也替衛塵感到高興。


    “前輩,剛才穆姑娘在,有些話衛塵不方便說。”衛塵將自己如何認識穆靜兒,又為何將其帶到金都之事說與馮健知曉。


    馮健一捋銀須,沉思了一下忽然開口道:“少俠,此女肯定是對汝撒謊了,如果那個被少俠一劍擊殺之人是青國國師巴圖,穆靜兒應該急迴青國,將此消息報給青國國主知曉。但是穆靜兒非但沒有立即迴青國,反而隨少俠到了金都,那就說明此人之死並不十分重要。且穆靜兒到金都還有更加重要的任務在身。”


    不得不說,馮健的分析很是在理。衛塵本就聰慧之人,一聽此言立即想起穆靜兒與自己兩人同行時的情形,似乎其對沿途的城鎮防備極為注意。


    衛塵叫了一聲:“吾明白穆靜兒來金都之目的了!”


    馮健微微一笑,對衛塵說道:“看來少俠已經猜到了。”


    穆靜兒離開禦劍門後,就去了金都的城牆處看了個仔細。見整個金都防衛做極其有序,軍士儀容十分整齊,心中不由得感歎大金國果然名不虛傳。


    就在穆靜兒還想四處打量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在其身邊響起:“穆姑娘,金都防備還算無明顯漏洞吧?”


    穆靜兒聞言心頭一震,轉頭一看,衛塵不知何時來到身邊,眼神如冰的看著自己。


    “衛盟主,這是說的哪裏話,靜兒怎地不明白。”穆靜兒咯咯一笑,扭身往衛塵身邊靠去。


    “穆姑娘,明白不明白汝心中自是有數。衛塵有一句話要穆姑娘帶給青國國主知曉,大金國軍民同心,若有來犯之敵,必定讓其有來無迴。”衛塵的話,擲地有聲。


    穆靜兒聞言微微一怔,繼而哈哈大笑起來。“衛盟主,真是嚇到靜兒了。小女子人微言輕,國主怎麽計劃那是國主之事,至於衛盟主交代的話,靜兒肯定帶到。”


    “那就有勞穆姑娘了。衛塵過幾日就會到青國,到時請穆姑娘引薦汝大師兄巴圖認識。”衛塵的一句話,讓穆靜兒臉色一變。自己處心積慮的編製了大師兄巴圖死在衛塵之手的消息,怎地何時被人揭穿了。


    穆靜兒知道自己已經不能留在金都,於是與衛塵匆匆告辭,策馬疾速往青國而去。衛塵看著穆靜兒離去的身影,終於明白往往貌美如花的女人,更是防不勝防。


    傍晚時分,衛塵送金靈兒入宮,明妃一見寶貝女兒安然無恙的迴來,埋怨了幾句後亦不再過多的責怪靈兒。


    衛塵將青國的陰謀,大概說與明妃知曉。明妃一聽不由得冷汗涔涔,急聲問道:“衛塵 ,此事當真?”


    衛塵點了點頭,接話道:“國主派衛塵前往青國打探虛實,盡量能打消青國北下的念頭。但是此行能否成功,吾並無幾分把握。”


    明妃一聽知道衛塵說的是事實,但是一旦青國舉兵北下,那金國腹背受敵,輕則百姓民不聊生,重則將極有可能遭受滅國之禍。


    “衛塵,此去青國,極其重要。本宮替大金國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謝謝衛少俠了。”明妃說完,忽然衝衛塵一拜。


    衛塵急忙伸出一隻手,明妃頓時感覺一股巨力,將自己托起。連聲說道:“娘娘,折煞衛塵了。”


    明妃心內一驚,繼而大喜。沒想到衛塵年紀輕輕,居然有這般深厚的內力。若有這般年輕高手出手相助,自是事半功倍。


    衛塵一見明妃如此深明大義,不由得深為感動。家國天下,民為天。若是不能安民,何以立國!


    “娘娘,請放心,衛塵必定全力以赴!”衛塵的話,讓明妃心中十分欣喜。轉頭看了看金靈兒,見其正眉目含笑的看著衛塵,心中一動,開口說道:“衛塵,待汝功成迴來,本宮自有重賞!”


    衛塵淡淡一笑的說道:“多謝娘娘美意,衛塵不需任何賞賜!”


    明妃哈哈一笑,一手將金靈兒拉到衛塵身前,笑意盈盈的說道:“衛塵,本宮所說的賞賜,汝確定不要?”


    衛塵這才明白明妃所說的賞賜,竟然是靈兒。靈兒聞得母妃這麽直白的話,不由得臉色緋紅,嬌羞的說道:“母妃,靈兒又不是禮物,怎地可以隨意賞賜!”


    明妃咯咯一笑,對衛塵說道:“衛塵,本宮之賞賜之物,汝可喜歡?”


    衛塵這時哪敢說自己不喜歡,脹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說道:“衛塵豈敢!”


    金靈兒聞得此言,杏眼一瞪衛塵,高聲斥道:“衛塵,此話何意?”


    衛塵看著一臉著急的靈兒,隻得誠懇的說道:“靈兒,娘娘之意衛塵明白,若衛塵能化解兵災,得報大仇,必定不負靈兒!”


    金靈兒聽到衛塵如此肯定的說法,刹那間滿臉通紅,卻又笑顏如花。轉頭嬌羞的對明妃說道:“母妃,這是…”


    明妃哈哈大笑,衛塵的話,正是自己想要聽到的。如今金國大戰在即,衛塵如此重情,豈能看著金國有滅國之危險。


    “娘娘,衛塵還有一事相求。”衛塵的話,讓明妃一怔。


    “衛塵,何事?但說無妨。”明妃雖然不是很理解衛塵的意思,還是客氣的說道。


    “娘娘,芳妃乃吾師姐,吾師尊前些日剛剛仙逝,吾想有話與芳妃當麵說明,請娘娘恩準。”衛塵的話,讓明妃陷入猶豫。國主明令,禁止一切人等接近芳妃。但是衛塵的話,卻又不能不答應。


    明妃略一思索,定了定心說道:“衛塵,芳妃之事,本宮本該不能應允,但是看在靈兒的份上,本宮卻又不得不應允。”


    衛塵聽聞此言,知道明妃已經答應自己的要求。於是朗聲說道:“多謝娘娘成全。”


    金國王宮,金碧輝煌。燈火輝煌之後,卻亦是有著璀璨與落寞。


    芳妃在自己的宮中,已經好久沒有陌生人出現。宮外的金禁軍,將宮門口把守的密不透風,能見到的,就隻有那幾個宮女與太監。


    “師姐,衛塵有禮了。”一句似是陌生,卻又熟悉的話,讓芳妃忽然一怔。


    “何人?”芳妃疑惑的問道。


    “師姐,是吾衛塵。”衛塵一句話,讓芳妃眼圈泛紅。


    “師弟,怎地到此?”芳妃對衛塵的到來,甚感意外。


    “師姐,衛塵到此,是想告知師姐,師尊前兩日仙去了。”衛塵的話,讓芳妃一震,刹那間忽然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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