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聽見陛下吩咐,頗為聽話點頭“是。”


    路野看著言臻離開自己視線,看向暗衛首領,壓低聲音“派信得過的親信看下宋樂安。”


    暗衛首領壓低聲音,抬手“陛下的意思是?”


    “做成失足墜崖,別讓攝政王的人發現。”


    “是。”


    “主人?”言臻手下接到主人消息的瞬間是愣住的,他甚至覺得自己聽錯。


    主人,讓他殺了宋樂安?


    “是。”言臻看向外麵密集的雨絲,嗓音冷冽“做成失足墜崖,別讓陛下身邊的暗衛發現。”


    “是。”


    言臻換好衣衫,頭一次仔細打量下鏡子裏的自己。


    陛下是因為這張臉才喜歡上他的嗎?


    言臻出來後,發現陛下並未讓郎中來治傷,眉間微蹙,接過侍女手上的薑湯“讓府內郎中過來。”


    言臻端著薑湯進去,抬眸就對上陛下有些抗拒的目光,他端起其中一碗薑湯遞給陛下“陛下。”


    路野此時已經換好衣服,他看著一身青衣,襯得整個人越發清冷的言臻,眸底掀起幾分灼熱,抬手把這碗薑湯推到言臻麵前“喝掉。”


    “臣先伺候陛下。”


    “以後把臣都換成言臻。”路野指尖壓在碗邊,搶先堵住言臻的話“言臻最好早點習慣些,日後做了皇後,還要喊我的名字呢!”


    言臻被陛下的話弄得心神一蕩,他為了掩蓋住眸底的情緒,慌張低頭把薑湯一飲而盡“言臻遵命。”


    “陛下。”


    路野看著言臻又遞過來的薑湯,無奈放下手上的密信,一飲而盡“嗯,麻煩言臻了。”


    “能伺候陛下,是言臻榮幸。”


    路野用自己受傷的手拉住言臻,嗓音帶著幾分威脅“喊我什麽?”


    言臻抿唇沉默兩秒“這於禮不合……”


    “禮?”路野感覺到言臻身體不敢動彈,用受傷的手抬起言臻下顎“言臻身為朕的皇後於情於理都可以直唿我的名諱,怎麽會於禮不合?”


    路野現在最喜歡用受傷的手觸碰言臻,他看著言臻眸光一直盯著自己受傷的手,眸底溢出幾分細碎笑意“我不想逼言臻,距離封後大典還有些時間,言臻可以慢慢適應。”


    “謝陛下。”


    路野看著言臻此時的乖順模樣,一點也不想治療。


    “請陛下容臣清理下傷口。”


    “陛下……”路野聽著言臻擔憂聲音,無奈伸手。


    言臻看著陛下掌心有些恐怖的傷口,把唿吸放得極輕。


    郎中感覺到攝政王冰冷視線,心驚膽戰開口“陛下,您的手上傷口磨損得厲害,需要仔細包紮下……這藥膏可能有點疼。”


    路野毫不在意應下“嗯。”


    比起路野毫不在意,言臻此時顯得頗為擔憂“我看下藥膏。”


    路野看著言臻急切的動作,眸底溢出幾分滿意笑意“我記得言臻也會醫術,麻煩言臻給我包紮下?”


    言臻握緊手上藥膏輕輕點頭“言臻遵旨。”


    “這不是命令,是請求。”路野慵懶靠在榻上,看著言臻要跪下,挪開些地方“坐下,言臻要是不願意,放下就好,恕你無罪。”


    “……言臻願意。”言臻看著陛下掌心傷口邊緣藏著些麻繩碎屑,嗓音微顫“臣要清理下傷口。”


    要不是因為自己離開,陛下的傷口也不會拖到此時才處理。


    陛下這傷本來就是因為他才受的。


    “嗯。”路野聽著言臻顫音,盯著言臻精致的側臉,嗓音無半分波動“能讓攝政王親自給朕處理傷口,朕還是賺了。”


    言臻聽著路野聲音,胸口的愧疚不僅沒有消散,反而還加重幾分,他垂眸飛快給陛下清理好傷口“陛下,這傷需要勤換藥,還要注意不要用力。”


    畢竟傷到的是左手。


    “日後還要麻煩下皇後。”路野抬手把密報遞給言臻。


    言臻接過密報,剛要念,就看著陛下伸開手臂,望著自己。


    言臻看著陛下期待眸光,攥緊手上密報,慢慢貼近路野。


    路野看著言臻磨蹭模樣,也不著急,就這樣望著言臻。


    言臻感覺到陛下一直盯著自己,慢慢蹭到陛下身邊。


    路野看著言臻蹭到自己身邊,抬手把人拉到自己懷裏。


    “陛下,您的手……”


    “沒事。”路野圈住言臻腰,嗅著言臻身上的冷香“我可不想讓言臻累到。”


    言臻感覺到陛下身上氣息包裹住自己,舉起手上密報“陛下。”


    路野看向言臻手上的密報“嗯。”


    言臻感覺到路野手沒有進一步做些什麽,心底不知為何湧起幾分遺憾,他壓下心裏的莫名情緒,看向手上密報。


    這些密報記錄了習鴻光和各位官員聯絡的消息。


    言臻和路野看幾封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言臻心裏浮現個不好的猜測,他見身後的陛下伸手拿起地圖,低聲開口“陛下。”


    路野抬眸看向言臻“言臻也發現了?”


    “是,但臣不太敢確定……”


    路野指尖在地圖上輕點“我說習鴻光為什麽能煽動這麽多官員造反?原來在這裏等著朕呢!”


    “陛下,這隻是臣的猜測……”言臻壓低聲音“但無論如何,此地恐怕不安全了,臣懇請陛下早日迴京。”


    “朕已經讓暗衛快馬加鞭拿下右相。”路野抬頭看著麵前眉眼清冷的言臻“言臻讓我迴去,你呢?”


    “習鴻光既然敢向官員許諾,證明我朝西疆城防將領裏有奸細,臣想去西疆走一趟,臣……”言臻說到望著路野,眸底滿是陳懇“臣不是想要離開陛下,臣隻想為陛下解憂,臣保證,三個月後必會迴……”


    “陛下!西疆邊關告急,緊急密報呈遞!”


    “呈上來。”


    路野接過飛快打開,看完遞給言臻“言臻不用去了。”


    “陛下……”言臻看著陛下眸底掀起幾分殺意,想到那個猜測,顧不得什麽禮節,抬手接過密報飛快看了起來。


    言臻看完,臉上滿是慎重,他起身,跪在陛下麵前“陛下,江西府已經不安全,西疆邊關已被西莽攻破,水輝三關已被西莽占領,西莽軍不過兩日就能到達江西府外,臣懇請陛下立刻迴京。”


    “言臻呢?”


    “臣……”


    “言臻是想讓我拋棄你,獨自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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