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野此時越發希望言臻不是因為他是陛下才乖順,虔誠。


    是因為這個人。


    因為是他路野才這樣乖順,虔誠。


    路野知道這很難,因為他在這個位麵就是陛下。


    除非有一天他不是了,或者……也可以試試。


    路野抬起言臻下顎,強迫言臻望著自己“我沒有生氣,我隻是想要言臻問問自己內心的想法。”


    “我很有耐心,我等得起。”路野從來不會退縮,他向來極有自信“言臻可以好好想想到底想要什麽,暗衛不可以有任何逾矩的想法,朕給你所有特許,允許你擁有自己的想法。”


    一顆心而已,自己又不是賭不起。


    “言臻,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一把刀,我也從來沒有想要把你拘在後宮,我永遠不會選秀,後位會永遠為你留著。”


    “我隻想和一人共享著萬裏河山,一生一世一雙人。”


    言臻瞳孔微縮,他看著麵前陛下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味,隻覺得心髒跳動的越發厲害,他甚至能聽見撲通撲通的聲音在耳邊不斷響著。


    路野看著徹底呆住的言臻,輕彎唇角俯身吻上言臻唇,嗓音帶著十足侵略,威嚴“這是朕給你的承諾。”


    路野淺嚐一吻,便鬆開麵前人“你不必現在迴應,迴去好好想想,徹底想明白在迴答,這是承諾,不是命令。”


    “走,陪我用膳去。”


    言臻望著陛下瀟灑的身影,眸底攪得稀碎情緒漸漸凝聚得更加乖順,虔誠。


    言臻無聲輕念“陛下……”


    言臻念完迴想起陛下一直讓他說得另一個稱唿,薄唇微動,頭一次放肆無聲念了下那個稱唿。


    言臻念完,唇角無聲輕彎出一個驚豔弧度,跟上陛下的步伐。


    正祥經過這兩日已經摸清了陛下對言臻的態度。


    這搞不好能成為未來的後宮寵妃啊!


    雲陵王朝之前也不是沒有男子入後宮的情況。


    正祥想著在伺候時越發注意言臻。


    路野在餐後看著言臻又要去審犯人,抬手吩咐正祥去取一塊免死金牌。


    言臻看著陛下將免死金牌放入自己手裏,眸底深處掀起幾分震驚“陛下?”


    “朕說過,那是承諾,不是命令,你隻需要遵從自己內心迴答。”路野輕拍言臻手上的免死金牌,眸光滿是包容“無論你怎麽迴答,都赦你無罪,你若不想就在暗衛部,想要過正常人的生活,朕……也同意,朕隻想知道你到底怎麽想的。”


    言臻聽著陛下如此說著,盯著陛下帶著幾分不舍的眸底,輕輕點頭,握緊手上的免死金牌,掩蓋住眸底深處的糾結“言臻謝陛下恩賜。”


    路野俯身湊到言臻耳旁,嗓音彌漫幾分笑意“真的想要謝我,就好好想想自己內心深處到底在想什麽。”


    “雲羽軍裏已經有人認罪,再加上之前的供詞,完全可以把宣康成抓起來審問,首領,現在去抓人?”暗三說罷,偏頭看著麵前眉間滿是冷漠的言臻有些疑惑“首領?”


    暗三本身就是暗衛部掌管風月之事的首領,他偏頭仔細打量下言臻,壓低聲音有些八卦“陛下對首領您確實不一般,今日暗衛部還得到陛下的指令,廢掉了暗衛首領在陛下身死時一定要自殺的規定,您……是要入……”


    暗衛部入後宮需要廢掉功夫的,首領這一身好功夫廢掉實在是可惜極了。


    但……陛下相中,誰敢拒絕?


    言臻聽著暗三話裏的隱晦,垂眸輕碰懷裏的免死金牌。


    陛下相中,誰敢拒絕?


    陛下不僅給了他拒絕的機會,還願意放他自由。


    他隻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暗衛,陛下是至高無上的,他隻求能侍奉在陛下身側,沒想到陛下竟然要和他共享萬裏河山。


    他是個男子,到時候史官如何落筆,到時候後世如何評價陛下?


    前朝會同意嗎?


    他死不足惜,但陛下聲譽不能受損。


    言臻迴想起陛下許諾時鄭重模樣,眸底深處湧出幾分暗湧。


    如此懸殊的身份,在鄭重的愛意許諾都會顯得有些空洞。


    言臻在守護先帝時,是聽過先帝對後宮嬪妃許下各種諾言的。


    可到最後,陛下的諾言終究是水中月鏡中花


    隻餘一地狼藉。


    言臻垂眸掩蓋住所有迷茫,清冷聲音在審訊室內顯得越發冷冽“提審宣康成。”


    言臻在思考時,路野也在思考。


    雖說陛下已經是天下的主人,但有些事情要做還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路野垂眸看著麵前的名字,眸底掀起幾分思索“無後是個大問題。”


    原主兄弟姐妹並不多,還得除去那些心懷不軌的人。


    路野抬筆劃掉福王名字,盯著另一個弟弟的名字。


    有母親好辦,有父親的話……


    正祥能被選到禦前伺候,自然能摸透陛下的心思,他看著陛下在皇室宗親中不斷看著,頗為隱晦提醒道“陛下,太醫說蘇太妃馬上就要臨盆,您要過去探望一下嗎?”


    “蘇太妃?”


    “是,當初蘇太妃查出身孕時正趕上先帝駕崩,先帝國喪,就沒有給蘇太妃慶賀,陛下要去探望下嗎?”


    路野聽著正祥如此開口,嗓音帶著幾分隱晦激動“太醫查看過嗎?說蘇太妃懷得是皇子還是公主?”


    “奴才不知道,蘇太妃馬上就要臨盆,給蘇太妃診脈的太醫應該在蘇太妃宮內候著呢!陛下需要宣太醫過來問問嗎?”


    “不必了。”路野說罷放下手上的公務“朕去看看!”


    “是。”正祥剛要帶著宮女太監出行便看見太監前來稟告“陛下,大理寺卿,門下侍郎大人請求覲見。”


    路野聽著太監稟告,坐迴位置,眉間微蹙“宣。”


    “陛下,暗衛處一直抓人,擾得朝內眾位官員,人心惶惶,陛下還賜予暗衛首領言臻大人可以隨意提審的特權,讓其越發囂張,這實在不合規矩!”


    “陛下!暗衛處雖隻聽從陛下命令,但暗衛行事實在過於囂張,還請陛下收迴特權,陛下這次在行宮遇刺,和暗衛處失職有直接關係,陛下寬恩,饒過他們,那些暗衛不僅不知道悔改,竟然還敢當街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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