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嬈收迴血魔兵,月光再度照亮了每個人臉上的驚懼。


    她頭沉的像有千斤重,每一根神經都像布滿細小的裂痕,向她傳達連綿不絕的刺痛,她隻來得及做一個撤退的手勢,就脫力暈了過去。


    幸好大石在她身邊,目光始終放在她身上,一見她閉眼立馬意識到不對勁,翻身躍上妖獸背部,將嬌小的身體攏進他懷裏的陰影,低聲道:“走。”


    下方的小石牽著妖獸轉了個彎,大石厚實的肩背立馬擋住了所有望向江嬈的視線。


    魔族大軍訓練有序得撤退,隻留下巡邏的幾隊兵。


    修士們迴到城中,個個麵色沉重。


    “千目羅刹已經本事通天了,到底打哪又冒出來個女護法,隨手就能召幾萬個怨靈。”


    “所以…還打嗎?”


    “那個女人說不定用的障眼法,隻有幾個真怨靈,其他都是幻影。”


    “不會,滄海門的人可以作證,她不隻能召喚出灰白色的怨靈,還能召喚帶盔甲的怨靈,紅色的怨靈是她常用的一種,力氣大,會飛行,撕咬跟吸血,除非用大型的陣法禁錮住它們,或者在一開始就殺了那個女人,否則對戰的時候我方修士會受到無窮無盡的幹擾。”


    “別忘了還有一個千目羅刹需要有人去製擎,魔族數十位魔將也不好對付……”


    “哎呀,耀華長老,你是不是被那個小女娃唬怕了,怎麽盡說些長他人威風,滅己方士氣的話?”


    各宗門掌門,長老,散修能者圍聚在一起吵吵鬧鬧,主戰派和主和派爭了一晚上也沒爭出個結論來。


    而弟子們也一夜沒休息,一起留在郊外討論著魔族今晚的舉動。


    “他們是不是騙我們撤防,然後悄摸地來個偷襲?”


    “我聽著好像是真的打算在對麵安定下來,不然哪有閑情放煙花。”


    “魔族的女護法說大魔王今日有喜事?大家猜猜是什麽喜事?”


    “母親過壽?”


    “獲得絕世好物。”


    “修為突破!”


    “別猜了,他的喜事是咱們的噩耗,聽得人心裏涼涼的。”


    眾人齊齊歎了一口氣。


    平湫彥用手肘推了推旁邊的蘭橋:“二哥,你覺不覺得,魔族的女護法有幾分眼熟啊,好像我之前見過她似的。”


    蘭橋一頭霧水:“隔的那麽遠,我根本看不清她長什麽樣,你看清楚了?”


    “我說的是感覺!我感覺很眼熟。”


    “或許她潛進滄海門時和你我擦肩過吧。”


    “有可能,一定是個大美女,否則我不會留下印象,說不定她和大魔王是夫妻,嘖嘖,好個狠毒的雌雄雙煞。”


    蘭橋無語地拍了一下他的頭:“現在是討論人魔兩族生死存亡的時候,你別關心女人和有的沒的八卦了。”


    “反正最後打不打的成也不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討論出結果的,我隻要等著聽長老安排就好啦。有沒有人要換內丹鍛劍!金木水土換火咯!”


    看著他沒心沒肺的模樣,蘭橋笑著搖了搖頭。


    要是人魔兩族的矛盾也像平湫彥的頭腦一樣簡單就好了。


    ——


    江嬈睜開眼已經是中午了,她沒空管腦子裏的鈍痛,坐起來焦急地喊道:“大石!”


    門被推開,守在門口的小石探頭:“小姐,我哥剛跟我換班。”


    江嬈問:“我睡了多久?”


    “您是昨晚昏迷的,睡了一夜。”


    “人族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


    江嬈鬆了一口氣,真怕關鍵時刻被她一覺睡過去,醒來已經是兩敗俱傷的場麵。


    她簡單洗漱了一番,換身衣服,去了魔王的住所。


    因為渚初月喜歡安靜,千目羅刹在偏僻的湖邊為她專門建造了一個清幽的閣樓,一家三口正在閣樓裏過著甜蜜怡然的婚後生活。


    江嬈的出現打破了這份平靜。


    她將昨晚的事與千目羅刹簡單交代一番,說經過她的威懾,修士們最後大概率會同意與魔族停戰談和。


    千目羅刹眸中有詭異暗光閃過,聽完忽然反問一句:“他們信了?”


    江嬈皺了下眉,又很快恢複原樣:“魔王大人的意思是,昨天主動求和,隻是在虛晃對麵?”


    “本尊隻是昨晚不想打了,今日天氣不錯,去整兵吧,鬼繪,養虎為患不是本尊的作風。”


    江嬈頓了頓,低頭道:“是。”


    她走了兩步,忽的想起什麽似的,轉頭說道:“屬下備了份禮物給小王子,昨晚迴來就脫力暈倒了,禮還沒來得及送出手。我們跟人族打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完事,屬下想在走之前看一眼小王子的模樣……”


    千目羅刹斜睨著她:“看可以,別給初月找不痛快。”


    “屬下知道。”


    “去吧。”


    江嬈拿出包裝好的禮盒,穿過前堂走進內院。


    過了一會,千目羅刹聽見他住在小樓裏的妻子不悅地斥責道:“鬼繪!我說過不想見到你!”


    他的護法明顯憋著氣,又不敢發作,嗓子很悶:“王後,屬下隻是來送出生禮,馬上就走——小王子長的可真好呀,一點也不像王後。”


    “鬼繪!!!你給我滾。”


    千目羅刹低笑了一聲,鬼繪心高氣傲,即使吃了教訓,見到渚初月依然忍不住要拿話氣她。


    他將聲音壓低,傳音入屋,命令護法:“滾出來。”


    江嬈空著手一溜小跑,從千目羅刹身邊飛快經過,好像慢一步就會挨打。


    “屬下要去排兵布陣了,迴見魔王大人。”


    渚初月出現在窗前,看著鬼繪走遠,冷哼一聲,抬手把她的禮盒扔進湖裏。


    千目羅刹閃現至她身後,將人攬入懷:“忘了嗎,你小時候吵不過別人,本尊教你,誰在你跟前說了不中聽的,不用想著去爭辯,直接拔了他們的舌頭。”


    渚初月長如鴉羽的眼睫垂落,遮住雙眸,輕聲道:“她是你的手下,我拔了她舌頭,她不能說話,以後怎麽幫你做事?”


    千目羅刹望著人界的方向,淡淡地迴答:“別擔心,很快就用不到她了。”


    他放開渚初月,將窗戶關緊:“魔醫說你要多休息,少吹點風,去睡覺吧,本尊出去辦事,孩子醒了哭鬧吵你,就叫乳娘把它抱遠一些。”


    渚初月撲哧一笑:“他是我們的兒子啊,怎麽能嫌棄他吵,你到底愛不愛他?”


    “當然,他和你在本尊心裏最為重要。”


    千目羅刹哄著渚初月躺下,親親她的額頭,又看了會兒子睡覺才離開了小屋。


    他走了大概一刻鍾之後,渚初月從淺眠中清醒過來,坐在床前垂頭放空了好半天,才從深愛千目羅刹的角色裏脫離,臉色變得蒼白又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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