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嬈聲音裏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開門見山地問:“你想幹什麽?”


    齊廷猶豫兩秒:“我媽說……”


    江嬈在聽到前三個字的時候就白眼一翻,掛電話,拉黑。


    誰稀罕聽你媽怎麽說。


    許佳氣喘籲籲地來了,手裏提著塑料袋裝的小金魚,開門後就問:“來得及嗎老板?”


    江嬈把人迎進來:“太來得及了,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怎麽辦,換水的時候魚跑了,他知道肯定得哭,這我必須得給你漲工資。”


    許佳不好意思地說:“沒關係,這也算是我工作範圍裏的事,不用給我漲工資的。”


    “你是不是摔了一跤?”


    許佳驚訝:“你怎麽知道?”


    江嬈翻出房間裏的醫藥箱,“你手肘在流血,坐下來,我給你處理一下。”


    “哦,沒注意。”


    許佳坐下來,抬起手肘讓江嬈給她擦藥,眼前就是女明星近在咫尺的臉,她偷偷看了一會,由心地感歎:“老板你真漂亮。”


    江嬈給她貼紗布,隨口說:“我也這麽覺得。”


    “嘿嘿,那你也有自知之明。”


    傷口處理好了,江嬈收起醫藥箱,突然一臉嚴肅地問許佳:“我能問問關於你兒子的事嗎?”


    許佳愣了愣,說:“可以,老板你想問什麽?”


    “你是因為沒有工作才搶不到孩子的撫養權嗎?”


    許佳點頭:“對,懷孕後我就辭職了,法院說我沒有經濟來源,沒法承擔照顧孩子的壓力。”


    “不是應該平分財產?”


    許佳垂頭道:“沒有,他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負了債,基本上沒錢分給我。”


    “那現在你有了工作,他也有工作,你再去爭撫養權,還能爭到嗎?”


    “這個……我不確定,但我會去爭,他就是個人渣!喝完酒之後還會打人,我不會讓他毀了我兒子的。”


    許佳的語氣非常堅定,江嬈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勵她:“加油,我也要加油。”


    “啊?”


    江嬈悠悠地歎了一口氣:“我有預感,我兒子那個血緣關係上的爸,要來跟我搶人了。”


    難怪突然聊起來搶撫養權的問題!許佳頓時一股豪氣上頭,捏緊拳頭說:“讓他滾!”


    江嬈冷笑:“我的兒子,他一根頭發絲別想碰到。”


    她的預感沒出錯,齊廷的那個有錢母親很快就通過公司裏的人聯係上關榕榕,以打官司為威脅要求和江嬈見一麵。


    齊廷的家門可以算得上是老牌貴族,底蘊深厚,屬於跺一跺腳整座城市都會跟著顫抖的那種首富。


    徐媚家雖然也有錢,但跟齊家比起來,就像初出茅廬的青頭小子和閱盡千帆的老翁之間的差距。


    這也是江嬈為什麽會擔心撫養權問題的原因,齊家要撕下臉麵來爭孩子的話,這將是一場硬仗。


    齊廷和他母親一塊來的,他在強勢的齊母麵前一如既往唯唯諾諾沒有發言權。


    齊家看似是男人掌權,其實男人們都被齊廷母親溫詩情掌控著,江嬈佩服她,卻不喜歡她。


    溫詩情表麵上看起來像個和藹的長輩,說話時笑容自然地掛在臉上,不熟悉她的人可能會以為這就是個普普通通,溫婉嫻靜的貴婦。


    可五年前,她也是用這張極具欺騙性的臉說出了最刻薄的話。


    “不是什麽低廉的人,都配生出齊家的後代。”


    徐媚當時被罵懵了,沒能反駁。要是江嬈那時候穿進來了,肯定會對這老女人破口大罵。


    “怎麽你們齊家的人會變異嗎?生出來孩子會多長一個頭嗎?都是地球上的人,誰比誰高貴了?”


    然而又是同樣的場景,溫詩情又是那張虛偽的笑臉,這次她沒有出言諷刺,而是先打招唿。


    “徐媚小姐,好久不見。”


    江嬈坐下來,笑了笑:“並不想見。”


    溫詩情笑容不變,江嬈都懷疑她戴了張人皮麵具,怎麽連皺紋都沒有變化。


    “我記得之前我通知過徐小姐將孩子打掉,但看來你並沒有順從我的命令。”


    江嬈說:“當然,你算哪根蔥。”


    “你在沒有經過我們允許的情況下擅自生下孩子,這讓我覺得非常生氣,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還是要有一個解決的辦法,我們不允許齊家的後代在外麵接受亂七八糟的教育,我們會把孩子帶迴齊家。這幾年辛苦你了,你可以說出你想要的補償。”


    江嬈拿起桌上的水杯,做出一個揚手的動作,齊廷攔在溫詩情麵前,低喝:“徐媚!”


    水沒有潑出來,江嬈收了迴去,無辜道:“我可是有教養的人,聽見狗叫也不至於當眾潑水。”


    溫詩情將齊廷推開,剛剛她確實有被江嬈嚇一跳,但她很快調整好了儀表,看起來又是淡定從容的模樣:“徐小姐不同意,我們就隻有走法律途徑要人了。”


    “要什麽人,你們先要點臉吧。”江嬈拿起水杯毫不猶豫潑了溫詩情滿頭,潑掉了她的假笑麵具,將五年前受過的氣一並潑出來,隨後冷冷一笑:“忘了說,我隻對人有教養。”


    她甩頭就走,留下狼狽驚愕的母子倆。


    江嬈之所以會答應見麵,不是來跟這兩人講道理的,跟不講道理的人說任何道理都是廢話。


    她純粹是來表明一個態度,兒子是她的,她十月懷胎生下來,她父母悉心幫她喂養大,跟齊廷一點關係也沒有,搶人?想都不要想。


    迴到家裏,徐來正在和許佳一起給魚曬太陽,看見她拎著蛋糕迴來,徐來小跑過來,明明很驚喜還是矜持地問:“徐媚,今天誰生日啦?”


    江嬈說:“沒有誰,但是心情好也可以吃蛋糕,天氣好也可以吃,想吃就吃。”


    “會長蛀牙的嗎?”


    “吃完後記得刷牙就不會了。”


    “好哦,謝謝徐媚。”


    江嬈把蛋糕放下,順口說:“要說謝謝媽媽。”


    徐來扭捏了一會,最終還是輕聲說:“謝謝媽媽。”


    江嬈微微勾唇。


    她明白,小孩能有什麽壞心思,他叫她大名不過是賭氣罷了。徐來願意改口,就表示他原諒了這五年來徐媚對他的忽視和疏遠,同意母親慢慢去學習怎麽愛他。


    她的手機一直有陌生電話打進來,江嬈不用接也知道是誰,把手機靜音反蓋在桌子上,再也沒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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