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嘿嘿一笑,心照不宣。


    “斬了嗎?”


    “沒,你呢?”


    “想斬,遇不到合適的。”


    “差不多湊合湊合就行了,要什麽自行車。”


    “……”


    他們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要不你把你神魂分給我點?”


    隨後,兩人又一起搖頭,尷尬的笑了笑,沒再說什麽了。


    倆人想到一起去了,都想拿對方當自己的一個替死鬼。


    吳良道長閉關這麽久,也在研究所謂斬我。


    他跟韓楓的想法差不多,最擔心的莫過於自斬神魂過後,我還是我嗎?


    隻不過,他沒有心魔這個死變態擋刀,所以始終沒有進行嚐試。


    這段時間一直在不斷的推演,想找找其他可行的辦法。


    “有了一些心得,不過需要去不斷論證才行。”吳良道長說道。


    他不想斬,打算直接跨過當前的斬我期,直接嚐試點燃神火。


    這個辦法非常兇險,曾經也不是沒有天驕嚐試過,但都失敗了。


    最終引火燒身,神魂俱焚。


    吳良道長的「道」,很獨特。


    他跟韓楓的想法不謀而合,都推演出了「無」和「有」。


    隻是,在最終的選擇上,兩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吳良道長選擇了「有」道,天地萬物,皆有跡可循,存在即是真理。


    跟韓楓的完全相反,可以不斷進行互相論證,以此來驗證自己道的正確。


    這種道,本質上沒有絕對的正確和錯誤,無非是人們到了這個境界,對天地大道的感悟罷了。


    就算你覺得這世界就是個老狗,上麵的生物都是狗身上的跳蚤寄生物。


    隻要找到論點來證明你所說的道,便會有人相信,便會成為自己的神道。


    “過去多久了?”韓楓問。


    吳良道長幽幽一歎,“十年有餘了。”


    韓楓有些驚訝,神色也凝重了些許,“又是十年啊……不知道下界怎麽樣了。”


    吳良道長孑然一身了無牽掛,不像韓楓似的,對下界的感情也不怎麽深。


    在他看來,既然都是跳蚤,生活在哪裏都是一樣。


    除非有一天變異了,從跳蚤變成了獅子老虎,可以一口吞掉名為世界的老狗。


    那,才是真正的蛻變。


    其餘的,生老病死天地循環,無所屌謂。


    兩人閉關十載,外界倒是沒發生太大的變化,天神之子、玉腰奴和柳虛,三位怪胎始終沒有露麵。


    他們猜測,這三人肯定也都在這場生死大戰中,都有了自身的感悟,搞不好跟他們一樣,也都有了或大或小的突破。


    “汪!”


    一條大黑狗從叢林中跳躍過去,追著一隻兔子四處亂竄。


    “狗狗,好狗狗慢點!”


    二郎真君楊戈跟在後麵,渾身上下破破爛爛,胡子拉碴,看上去跟個野人一樣。


    他頭頂的第三隻眼,現在完全變成了擺設,最多隻能當個燈照明用,一點威力都沒有了。


    “唰!”


    韓楓隨手將一根枯枝丟過去,紮入地麵,擋在楊戈的麵前。


    他和吳良道長活動筋骨,一臉陰笑的走出來,“楊老二,別來無恙啊!”


    “狗東西,趁你道爺打架,你丫的出來撿漏,今天被我們二人碰到,你可想好怎麽死了嗎?”


    楊戈看到兩人,嘴角不斷抽搐,鬼叫一聲,轉身就跑。


    “汪汪!”大黑狗嚇得渾身的毛都炸了,舍棄兔子,跑的比楊戈還快。


    嗖!


    韓楓和吳良道長分別堵住兩條路,把這一人一狗不斷往中間趕。


    “二位,誤會,都是誤會,十年前我也不知道是您二位在啊,早知道我絕對第一時間出手幫忙的。”


    楊戈手裏的三尖兩刃刀都斷了,隻剩下前半截,不斷訕笑。


    “韓道友,先打一頓解解恨,再說別的。”


    “好。”


    砰砰砰。


    嗷嗷!


    大黑狗齜牙咧嘴,護在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楊戈麵前。


    韓楓揪著大黑狗的耳朵,“說!我旺不旺?!”


    “汪汪!”


    “乖狗狗。”


    他們兩人發出一連串變態的笑聲。


    可憐的楊戈,蜷縮在地上,委屈的跟個小媳婦似的,噘著嘴流著淚,別提多鬱悶了。


    最後,韓楓和吳良道長一人拽一條腿,把他拖到山洞裏麵。


    “神丹碎裂,神力消散,你變成了個凡人?”


    很快,他們兩個就笑不出來了。


    楊戈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體內神丹碎裂,一身神力全部消散,就連頭頂的神府都崩塌了。


    現在除了肉身強度超越尋常的修士,跟個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他的樣貌雖然恢複到了這個年紀應有的樣子,但生命真元嚴重損傷,以他們兩位來看,楊戈的壽命,怕是連十年都不剩了。


    一旁的大黑狗,情況也不是很好。


    瘸了一條後腿,少了兩顆狗牙,就連耳朵都隻能豎起來一隻,另外一隻無精打采的耷拉著。


    它的妖丹碎裂,體內隻剩下一少部分神力還能運轉。


    “到底怎麽迴事?”韓楓皺眉問。


    楊戈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露出一抹苦笑,“我和老黑能撿迴這條命,已經心滿意足了。餘生隻想在這無人荒島上安靜的度過,哪也不去了。”


    他摸了摸大黑狗的狗頭,緩緩將這十年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講了一遍。


    當日,韓楓和吳良道長敲響創世神鍾碎片後,楊戈首當其衝,直接變成白發老人昏死過去。


    大黑狗也被二傻子的火燒的渾身精光。


    它馱著昏迷的楊戈尋了個地方療傷,結果被天神之子和柳虛聯手打了上來。


    “裂天螯的老巢曾被仙土滋潤過,有助於恢複,我和老黑本來在裏麵療傷,誰知……”


    韓楓忍不住問,“你應該在東土神域閉關才對,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楊戈苦笑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真實的身份,你們二位已經知道了吧?”


    韓楓和吳良道長點了點頭,這已經不算什麽秘密了。


    頭上的第三隻眼,本命法器三尖兩刃刀,大白狗變成了大黑狗的黑子。


    這些所有線索,無不在向著一個方向指引——二郎真君楊戩。


    楊戈點了點頭,說道:“我家師尊說,我是太古紀元二郎真君楊戩的輪迴者,但是真正的二郎真君楊戩,並未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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