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王的一顆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韓楓說出什麽話,激怒方丈。


    老方丈卻始終麵帶微笑,看向韓楓的眼神帶著幾分欣賞。


    “難能可貴,敢直麵自己內心的欲望,不羞於表達,這份誠實很好。”


    他一一為韓楓解答,說的話通俗易懂,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高深莫測。


    在韓楓以為,或許老方丈會指著一個什麽物品,讓他猜測,但並非如此。


    “以殺入道,以伐止伐,以暴製暴,這並非佛門主張。”


    老方丈講了很多,韓楓和麒麟王都在一旁靜靜聆聽,受益頗深。


    麒麟王胸懷天下,仁義至上,難能可貴,注定不會平庸。


    韓楓以殺入道,心有大仇大恨,卻始終保持一顆赤子之心,並沒有因此誤入歧途。


    他鎮壓心魔,始終堅定如一,更加難得。


    老方丈並沒有讓他放下心中仇恨,去感化敵人。


    “世間萬道,佛門之道隻是其一,卻並非唯一正確的,這也是老衲最近幾年才悟出的道理。”


    老方丈坦言,他正是因為想通了這些事情,心胸豁然開朗,就連自身境界的瓶頸都有了動搖,隱隱有要突破的可能。


    麒麟王驚訝,“聖僧,您要突破入帝境了?”


    韓楓也嚇了一跳,麒麟王曾告訴過他。


    少林除了老方丈以外,還有一位活佛在閉關,據說早已步入帝境。


    若是老方丈也能邁出那一步,豈不是意味著少林有了兩位活佛?


    老方丈笑著搖頭,“帝路遙不可及,隻是有了些感悟,距離突破,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就看突破和死亡,哪個最先到來了。”


    他告訴兩人,自己已經活了一百多歲,感受到生命無多。


    若是不能邁出最後一步,很有可能在十來年後,就要坐化了。


    麒麟王麵有傷感,他入魔之前,年輕的時候,曾被老方丈指點過很多。


    入魔後,也正是老方丈在關注著,才讓心魔沒有造成更大麵積的傷害。


    “既然你一直在關注,為什麽不出手阻止,幫著麒麟王鎮壓心魔?”韓楓不解的問。


    老方丈嗬嗬笑道:“這是他的劫,他必須要自己去渡,老衲若是出手,不一定是好事。”


    韓楓愣了一下,“這麽說來,我幫著麒麟王鎮壓心魔,是多管閑事了?”


    老方丈搖頭,“非也,能遇到你,也是他的造化,一切都順其自然的發生。”


    韓楓徹底搞不懂了,一會兒要讓麒麟王自己渡,一會兒又說韓楓是他的造化。


    前言不搭後語,讓他徹底迷茫。


    老方丈笑著解釋,“你入武靈境的心魔,也是你的劫,因為你幫了麒麟王,所以他也變成了你的造化,幫助你化解劫難。這是一種輪迴因果,種因得果,這便是你們兩個互相的造化和因果。”


    韓楓似懂非懂,似乎明白了一些。


    不管佛門還是道家,都講究因果關係。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天道好輪迴。


    “你我今日的談話,便是種下了因,誰也不知道在未來的某一天,會結出什麽樣的果。”


    韓楓不解,“為什麽是我,還是說來到此處的武者,你都會種因講道?”


    老方丈不答反問,“為什麽你要上少林?”


    韓楓誠實道:“因為麒麟王帶我上來,說少林能幫我解答疑惑,讓我修成六字箴言。”


    老方丈嗬嗬笑道:“也正因為麒麟王變成了你我的因果鏈,所以我們才能相遇,不是嗎?”


    韓楓又迷糊了,他覺得這老方丈說話,有時候簡單易懂,有時候卻雲裏霧裏,讓人摸不到頭腦。


    不過,他不在乎這些,直接問道:“所以,我在佛門能將六字箴言悟透嗎?”


    老方丈不再迴答,讓他自己慢慢領悟。


    他看向麒麟王,“你體內的心魔正在壯大,若是再不壓製,恐怕又要重蹈覆轍了,跟我來吧。”


    麒麟王點頭,起身跟了上去。


    老方丈找韓楓要了聖骨,讓他自行轉轉。


    韓楓從禪房走出去,心情出奇的平靜。


    這次的談話,明明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東西。


    但他卻感覺從未有過的安靜,心如止水,丹田中的靈力如同一片湖泊,沒有一絲波動。


    “老禿驢,一派胡言,胡說八道,難受死老子了!”


    他眉心發光,心魔憤怒的大叫。


    “你給我閉嘴!”


    韓楓催動封魔大陣,加強力道,讓他不能開口。


    他來到古菩提樹下,大樹不高,卻散發著悠久的曆史氣息。


    “這該不會是當年釋迦佛祖坐化飛升的那棵古菩提樹吧?”韓楓的語氣帶著驚訝。


    一位高僧緩緩睜開眼睛,他原本坐在菩提樹下悟道,此時被韓楓吵醒。


    雙手合十,誦了聲佛號,這才說道:“非也,不過此古樹,也已經有了超過千年的曆史。”


    韓楓還禮,疑惑問道:“古菩提樹,真的可以幫助人悟道嗎?”


    他剛才在菩提樹下,腦海中出現了八大金剛和一條金龍。


    六字箴言化作的金色大字在空中飛旋,那種感覺非常奇妙,讓人身臨其境。


    仿佛並非出現在腦海,而是現實中發生。


    高僧道:“千人千麵,因人而異,每個人在菩提古樹下看到的,都不盡相同。”


    “這麽神奇?”韓楓挑眉,越發覺得有意思了。


    古菩提樹下,還有其他高僧在悟道,都已經打坐入定,不被外界所幹擾。


    剛才跟他說話的高僧,在行禮過後,便自行離開,結束了今天的悟道。


    其餘高僧,或在打拳練腿,或在原地打坐。


    韓楓終於明白,這才是真正的少林。


    不像外界那般繁華,遊客來來往往,驚擾佛門聖地。


    在這裏,甚至很少能看到頭上有頭發的,一眼望去,亮閃閃的。


    他閑的發慌,來到菩提樹下的陰影中,盤腿坐下,雙眼微閉,靜靜感悟自己的內心。


    古聖的腿骨放在兩腿上。


    丹田如湖泊,像是一麵光滑的鏡子,靜靜漂浮。


    三縷龍息化作三條青色神龍,在湖泊中靜靜遊蕩。


    他的一顆龍心強有力的跳動,在徹底入定後,心跳的頻率也變得緩慢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腦海中再次浮現一幕畫麵,卻跟剛才全然不同。


    “這是……無音大帝的無上法門!”韓楓開口,徹底被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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