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活著,要活著走出宮!


    眼眶驀然泛紅,三歲重病被白家棄在街頭。柳湘兒五兩銀錢為她找來大夫,然後將她安置在府中做些雜活。


    雖柳湘兒將她遺忘,但總歸是給了她居所,後來柳湘兒進宮,她被老夫人選中作為陪嫁丫鬟之一,在宮殿裏負責打雜。


    極不起眼的小宮女,她刻意在臉上貼上傷疤,隱藏六年之久。她有恩必報,所以寧願用自己的命,去換柳湘兒的命。


    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此般地步。如不是萬俟從中作梗,她早已在宮外天高任鳥飛。


    萬俟眼兒輕眯看到她儼然被嚇傻的模樣,心頭升起失望,他看錯人了,興致缺缺的收迴視線,閑雜人等,他根本懶得施舍目光。


    南雪白喉頭幹澀,根本沒空檔讓她悲傷。她要活著,必須活著,活著走出宮!隻要還活著就一切有轉機,所以不管做什麽,她隻要活著!


    動作迅速的從身邊死人胸口拔出利劍,精準的將蛇頭釘在地上,鮮血四濺。


    她非良善之人,隻是對現在這種殘忍到沒有人性的遊戲,感到心寒。


    染上血液的手在輕輕顫抖著,卻不得不按住蛇身拔出冰冷箭頭,蛇的血,真冷。眼角被濺上血珠,她幹嘔著。第一次殺生總是會有排斥。


    哀嚎不斷響起,一個人從她的身邊跑過,野獸撲向她的瞬間,南雪白身子一轉箭頭向上,刺進虎頸,箭支斷裂箭頭鑲在猛虎脖頸,痛苦的嘶吼過後,獸眼死死盯著沒有任何武器的女子。


    陽光熾烈,汗滴順著臉頰滴落沉在土地,隱沒不見。


    饒有興趣的看著場內一幕,皇帝被勾起了興趣,早就看遍了猛獸壓倒性勝利,突然冒出一個丫頭傷了老虎,殺了一條蛇,倒是讓他起了幾分興趣。


    南雪白胸口傳來陣痛,鮮紅的血染透黑色衣衫,她舔舔幹澀嘴唇。


    血滴打在地上,猛獸亮出獠牙撲向女子,大張的虎口落點在她肩頭,說時遲那時快,她將長長銬鏈打在虎口,眾人愣神間她已經騎在虎背上。


    幾個眼睛明亮的倒是看的清楚,女子在瞬間兩手交叉拽住虎頸皮肉,利落翻身坐落在虎背,而後緊緊抱著虎頸。


    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一路橫衝直撞南雪白也不曉得身上擦了多少傷痕,老虎不要命的奔波下,她的五髒六腑都被顛簸的糾結在一起,難受至極。


    灰狼嗚咽,脊背躬起亮出獠牙背毛豎起,獸眼兇猛的盯著猛虎背上人。


    後腿躬起蓄勢待發,一個躍起撲上南雪白,她一驚不得已鬆開傷虎,和狼一起交纏翻滾出很遠。


    狼口落在她的肩膀獠牙刺破血肉,女子眉頭緊擰卻是絲毫不敢鬆懈,手中鐵鏈快速翻轉緊緊勒住狼頸,幾乎是咬牙拉緊鐵鏈。


    雖已飽腹,然野獸天性好鬥,一隻猛虎帶著薄霧奔向女子,肩上狼口似有鬆懈,狼爪在她胸前滑動抓破她的衣衫和肌膚,留下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南雪白臉頰髒汙,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看向猛虎,她想哭,真的特別想哭,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看台上有人站起身子,似乎這一下之後就會塵埃落定,心髒砰砰狂跳,期待著最終結果。


    可是咬緊牙關,鐵鏈在狼頸勒出血痕,“呀~”砰~


    南雪白大喝一聲生生將狼淩空甩動,擊向狂奔而來的猛虎。老虎踉蹌一步並未倒下,但狼卻斷了氣。


    粗粗的喘息著,兩隻老虎將女子團團圍住,繞著她不斷打轉。她將鏈子從狼的脖頸取出,勉強站起身子,一雙眼戒備的看著兩頭野獸。


    就在那一瞬間,一隻猛虎將她撲在身下,龐大的身子占據著她的上方,爪子透過血肉,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被碾碎了。


    萬俟涼涼的瞅著場內一幕,不知何時周身的人都站起身子,就連皇帝也專心致誌的看著場中狀況,在眾人眼神盯著南雪白的時候,場中其他人的輸贏已定,野獸就剩下兩頭猛虎,其他的皆被消滅。


    這和往日獸方壓倒性勝利有所差距,一個男人氣喘籲籲的倒在地上,眼神瞟向南雪白那邊,他要感謝她吸引了剩下兩頭野獸的注意。


    南雪白艱難唿吸著,這個時候隻剩下本能反應,鐵鏈纏繞整雙手,奮力擊向猛虎,與此同時一道黑影撲向野獸,暫時將南雪白解救出來。


    她喘息著卻不敢有半分鬆懈,不遠處的黑衣男人一拳一拳打著猛虎,楚白的視線落在最後一頭猛獸身上,艱難的吞咽口水。胸腔陣痛,冷汗淋漓。


    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女子奔向老虎,虎口大張與其迎擊,女子卻突然身子下倒從虎胯下穿過,雙手一繞死死纏住虎尾巴。


    猛虎橫衝卻在將要撞牆的時候猛然一拐,這是個有智慧的老虎。南雪白被撞的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卻始終緊緊抓住虎尾,眼見它又要故技重施,咬緊牙關翻身而上架在虎背。


    場外不知何時褪去喧囂,一雙雙眼睛緊緊盯著女子,期待著最終結果的到來。像是被燃起了熱血因子,老虎在撞牆而死女子翻身而起落在遠處的瞬間,眾人爆發出強烈的歡唿,震耳欲聾。


    黑衣男人抬起頭來的時候,隻看到滿身髒汙的女子從一片血跡中站起身子,搖搖晃晃的行走幾步,抬頭似乎是在看著天空。


    陽光刺眼。


    場外轟鳴掌聲仍在持續,那一男一女創造了奇跡,野獸全軍覆沒,是從未有過的戰績。於他們來說不過是看了一場好戲,可對場內兩人來說,卻是生死遊離。


    兩個人各自占據一方,南雪白的身子都在輕輕顫抖。


    一抹幽涼的視線穿過人聲鼎沸,直直落在南雪白身上,這一天她贏得了所有人的喝彩,也依稀明白了,自己的人生將要脫離軌道,這一切都要拜萬俟所賜。


    視線穿過人海相交,萬俟悠然收迴薄涼視線,眼觀鼻鼻觀心。


    南雪白眼前一黑,暈倒前最後的意識仍舊是,死太監,我跟你沒完。


    一間牢房,一個被捆著的清秀男人,一把椅子,一個手握毛鞭坐姿颯然的女人,晃悠著手裏的鞭子,皮笑肉不笑的盯著男人,“死太監,你不是很能說嗎?不是很愛得瑟嗎?來,再跟姐得瑟一個。”


    慢悠悠的走到萬俟麵前,南雪白舔舔唇,手中的鞭子落在他身上,那人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哀怨的瞅著她,“怎麽提了褲子不認人?奴家不依。”


    “咦~”全身汗毛倒豎手一抖鞭子已然墜落在地,萬俟不知怎麽掙脫了束縛雙手抱住南雪白,“娘子,為夫好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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