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銀條還是當年的晴雪銀條。


    吃掉一條銀色大魚,吧唧一下嘴,雪狼王隻能感慨時隔數十年,晴雪湖變化太大。


    起碼味道,體內所蘊藏的氣血和靈氣比當年還充裕。


    它拖著十條三百斤重的大魚,用妖力包裹,奔行離去。


    跟張遠約好,無論能不能請來幫手,它都會在大軍啟程時候歸來。


    張遠的雷霆和佛門力量,拍打身軀能讓雪狼王的傷勢恢複,這等好處它可不會放棄。


    雪狼王離開,張遠轉頭看向身後的軍卒。


    “將這幾條魚全都拖迴去烤了!”張遠一聲高喝,早等在後方的軍卒上前,將兩三百斤重的大魚拖迴。


    大魚沒有烤,而是生吃。


    因為在宰殺時候發現,這大魚的魚鱗竟然極為堅硬,不遜於戰甲上的甲片,完全可以抵禦刀槍。


    這一塊塊銅錢大小的魚鱗,比那些戰甲甲片輕十倍不止,若是穿製成戰甲,就是一件輕薄到極點的內甲。


    魚鱗的作用被發現,軍卒們小心收攏,等將洗剝的大魚內髒甩給雪狼啃食時候,又有了重大發現。


    那些銀色的雪狼隻是吞食拳頭大一塊內髒,就渾身妖氣沸騰,伏到一旁的雪窩之中去修行。


    張遠好奇的切一小片魚肉送入口中,然後雙目之中全是驚喜。


    魚肉入口就化為一道溫暖的靈氣穿腸過肚,透入四肢百骸。


    這大魚血肉之中竟然蘊藏這麽多的靈氣?


    是靈氣,濃鬱而溫潤的靈氣,不是妖氣。


    這靈氣分明是可以直接被引入經脈,溫養身軀氣血,提升真元濃度。


    除了靈氣,這魚肉的味道無比鮮甜,簡直讓人有春日沐陽之感。


    怪不得當年朱定大儒在這裏要撈晴雪銀條吃,這位前輩不止看中此魚的靈氣,還是個老饕,懂吃。


    想起《雪域錄》當中關於晴雪湖的記載,晴雪銀條的事情隻字未提,張遠嘴角露出笑意。


    光是這一條條晴雪銀條帶迴秦地,就不是按條賣,而是按兩賣。


    不是賣給尋常百姓,而是賣給修行者,賣給那些仙武同修的精英。


    一兩,至少定價一塊靈玉!


    張遠轉頭看向銀光粼粼的湖麵,雙目之中透出一絲銀光。


    這哪裏是湖,這是寶庫啊!


    八百軍卒一人手指粗一條魚肉,分食之後,就各自尋地方打坐調息。


    看那些隱元初期的軍卒無法煉化靈氣,渾身煩躁,張遠也不吝嗇,直接站在河岸邊青石上,將佛門金身訣和鐵身功的修行法講述演練出來。


    他還順便將自己領悟的鐵甲拳修行技巧講述演練。


    他的鐵甲拳早已經大成,一拳一式都帶著淡淡的罡風,在一眾軍卒眼中,動作剛勁好似古鬆迎風。


    佛門功法最是熬煉身軀,能最大限度利用靈氣,不至於浪費。


    張遠的拳法教授,也能提升這些軍卒的武道戰力。


    尋常時候想要一位鐵甲拳大成的教習來傳授功法,可是極難的事情。


    這等基礎戰技,願意磨煉到大成境的武者還真不多。


    這般修行,湖邊頓時氣血衝天,戰意翻騰。


    特別是那些早跟隨張遠一路的軍卒,將自己這一路追隨血虎大人的事情講出來,更是讓其他軍卒羨慕,看向張遠的眼神都化為崇敬。


    人家小隊在雪域之中都是忍凍挨餓,一路艱辛,張遠麾下有蠻人扛,有冰車坐,還有各種吃食,大妖護衛。


    這哪裏是雪域試煉,分明是雪域旅行了。


    果然跟著血虎大人,才是最暢快。


    看看這等靈氣濃鬱的魚肉,是他們這些尋常軍卒能吃的?


    等一天過去,又有四支小隊到來,跟著加入修行和尋找物資的行動中去。


    河岸邊的軍卒全被招到水邊,手中握住帶著許多倒刺的勾槍,眼睛盯著身前的水岸。


    翻騰的水麵隻要有大魚衝出,就直接勾槍刺出,將其身上魚鰭勾住,然後拖上岸。


    這些大魚在水裏,憑隱元境的軍卒是拿不住的,那一身鱗甲也破不開,隻能是拖到岸上。


    到了岸上,拿著重兵的軍卒上前錘擊,將這些大魚錘殺,然後拖到遠處的冰雪之中凍住,再碼到冰車上。


    有這蘊藏濃鬱靈氣的魚肉,那些雪狼也是幹勁十足,兩千斤的冰車也能拉。


    清晨時候演練武道,白日裏搜集物資,獵取大魚,日落時候,張遠和幾位領隊站在岸邊石台上,講解如何領軍。


    幾位老卒出身的領隊就講自己跟一幫老兄弟如何從一場場血戰之中保命,新軍之中世家出身的領隊則是將兵書上的戰法,兵律都講解出來。


    暖湖邊沒有冰寒,吃過魚肉,滿身氣血激蕩的軍卒,都靜靜聽著。


    他們活著迴到秦地,就能成為什長,百夫長,甚至千夫長,就要開始整訓軍卒,此時所學都能用上。


    這次的試煉,到底是為了培養他們,磨礪他們。


    一眾軍卒最期待的還是張遠的講解。


    因為張遠不但對兵律無比精通,對許多大戰兵陣講述通透,還能結合身邊的事情,將平凡化為神奇。


    比如那一日成城,這等神跡就是湖岸邊軍卒樂此不疲願意一遍遍聽的。


    “跟你們說,真上了戰場,路子要野。”


    “命是咱自己的。”


    張遠拍著大腿,下方的軍卒都是眼中透亮。


    “老子現在想都後悔,我要是在冰火山直接刻畫了引地火爆發的大陣,將那方圓百裏化為冰湖,就算不能將那些蠻人淹死,也能讓他們被擋住,十天半個月過不了。”


    張遠的話讓許多軍卒跟著歎氣惋惜,恨不能見到那等場麵。


    “血虎大人,真要布成那樣的陣,你們不都是被困在冰火山上,下不來了?”後方位置,有聲音響起。


    張遠抬頭,看向那邊坐著,一臉小心翼翼的軍卒。


    “你說的有道理,”張遠點點頭,摩挲一下下巴,“你還有什麽想法,繼續說說。”


    那軍卒看著張遠,似乎受到極大鼓勵,按著張遠剛才說的思路,站起身來:“還有,大人真要引了地火,說不定第一個被燒死的就是你們自己,或者那冰火山抵不住地火,大陣先毀了。”


    他的話讓周圍軍卒都是沉吟,點頭。


    “好,”張遠伸手指著那軍卒,臉上神色透出幾分欣喜,“考慮周全,未戰先慮敗,這才是為將者該有的心態,你已經有做一個儒將的潛質。”


    “你叫什麽名字,等迴到秦地,我舉薦你去玉川書院讀書。”


    “真正要成為大將軍,需要多讀書。”


    張遠咧嘴,手叉在腰間:“我家歐陽淩在玉川書院做教習長,你說我舉薦的,她就能收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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