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醫院檢查完,現在在家裏休息呢,醫生說小歌需要靜養,等到小歌身體好一些了,就來看二老。”


    祁連城的場麵話,還是能夠信手拈來的。


    黎大富也是和林歌生活了快一年的時間呢,林歌是什麽脾氣,他這個人精難道還摸不準嗎?


    林歌顯然是因為他還在生林歌的氣,所以才不敢露麵的,本來她和祁連城一起迴家拜訪的,誰知道林歌這牛脾氣竟然連家人都不顧了。


    “罷了,你好好照顧她,等到她什麽時候精氣神好一些,我和淑蘭再過去瞧瞧她。”黎大富終究還是給了林歌一個台階。


    那能怎麽辦呢?林歌是自己的親女兒,而且現在還懷了祁家的孩子,不看僧麵看佛麵,自己也隻能將這段時間的氣,全都咽下去。


    年輕的時候,他也曾叱吒風雲,但是誰知道現在老了老了,竟然還越來越窩囊了,還是自己的女兒,讓自己如此憋屈。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黎大富嚴重懷疑,林歌就是來給他報應的。


    ……


    林歌懷孕後,也算是消停了一段時間,不過這段時間裏麵,祁連城卻沒有消停下來,自從黎大富和於淑蘭一起看過林歌之後,程璐便被派到了林歌的身邊,照顧林歌的衣食起居。


    隨著林歌的身子越來越重,林歌發脾氣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孕吐的那段時間,整個祁家上下都不得安生。


    今天林歌要吃這個,明天又要吃那個,今天這個衣櫃擺在這裏礙眼,明天那個花瓶看著不舒服……一家人都圍著林歌團團轉,林歌還是不高興。


    即使程璐每天為林歌變著法的做好吃的,林歌還是會一不順心,就會將湯水全部都衝著程璐身上潑。


    程璐滿十八歲的當天,林歌看著那愈發熟悉的臉,恨意就越來越深。


    “黎落,你看到了嗎?你隻配伺候我,你以為你真的贏過我了嗎?我投資的可是潛力股!淩卓群的事業再大,最後也會被祁連城給吞並的,我才是笑到最後的那個!”


    隨後林歌捏著程璐的下巴。意味深長地掃了程璐一眼。


    “下賤的東西,你別讓我再看到你的眼睛還在盯著連城哥哥,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隻要有我在家裏一天,你就永遠都不可能進祁家的大門!”


    程璐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仿佛下一秒眼淚就會從眼角滑落,讓人看起來忍不住心生憐愛。


    “你又在作什麽妖?林歌,整個家裏都因為你,已經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當初是你將程程給帶過來的,現在又天天欺負她,難道她做錯了什麽嗎?”


    程璐跪在地上,拚命地搖頭:“不,連城哥哥,小歌姐姐沒有欺負我,都怪我,是我燒的湯,不合小歌姐姐的口味,小歌姐姐罵我是應該的。”


    林歌就喜歡程璐這嘴皮子,總是能夠讓她心情舒暢,這也是為什麽她對程璐愛恨交加的原因。


    如果不是因為這張臉的話,林歌恐怕會更加和程璐交心,但是現在,她隻享受淩虐仇人的快感。


    一想到黎落在自己麵前搖尾乞憐的樣子,林歌那扭曲的內心便覺得滿足。


    “起來,誰允許你這麽沒骨氣的?”祁連城憤怒地來到程璐的身邊,將程璐攙扶了起來。


    “林歌,你別仗著你懷孕了,就可以隨意地放肆,我們祁家,還沒有像你這樣蠻不講理的人!”


    “喲?怎麽了,情哥哥這是心疼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祁連城,你是不是還是對黎落餘情未了?可是程璐她不是黎落,你也看不上這樣的人。”


    “你從骨子裏覺得程璐身上,有農村人的窮酸味,就像你嫌棄我一樣!”林歌的情緒,開始莫名其妙地激動。


    隨後麵色一皺,捂著肚子,頭上不斷地冒著冷汗,就連唿吸都很是困難:“救救我,我肚子好痛,連城,快……”


    祁連城心中又憋屈,又無奈,隻能給程璐遞了一個抱歉的眼神,隨後攙扶著林歌,再次來到了醫院。


    “孕婦的情緒不宜過分激動,還請家屬要保持孕婦情緒的穩定,盡量不要惹孕婦生氣,避免意外發生。”


    又是一模一樣的話術,祁連城聽到這些,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對不起老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惹你生氣了。”


    林歌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知道,祁連城是一個負責任的人,這也是為什麽,林歌能夠肆無忌憚的原因,仗著肚子裏的孩子,對祁連城予取予求。


    這天晚上,林歌再次要求祁連城給自己講故事,哄自己入睡,祁連城隻能答應。


    等到林歌睡著,祁連城才得以喘一口氣,來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冰鎮啤酒,再撿一些冰箱裏麵的剩菜來下酒。


    每次隻有在林歌入睡之後,他才有片刻屬於自己的時間,冰箱裏麵屯滿了啤酒,原本喜歡抽的煙,也隻能鎖在抽屜裏。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和林歌結婚的意義,究竟是什麽了,當初說好了,兩家的聯姻,能夠鞏固兩家的地位,可是現在,他們兩家明顯都要被時代所拋棄了,全在走下坡路。


    反倒是淩卓群,最近在電視上麵露麵的次數,越來越多了,祁連城每次打開電視,都會有講述淩卓群事跡的節目。


    “咚!”祁連城的拳頭,重重地砸在了茶幾上,臉上的表情也因為嫉妒而扭曲起來。


    “連城哥哥,你又熬夜了。”


    程璐揉著惺忪的睡眼,為祁連城拿來了一張毯子,自從林歌懷孕之後,祁連城也順勢提出了,自己可以睡沙發的請求。


    所以在客廳裏麵看電視下酒,成為了祁連城唯一的慰藉。


    程璐那柔弱無骨的小手,在摸上祁連城肩膀的時候,祁連城感受到了久違的,被關心的感覺,曾經也有人會站在自己身後,關心自己。


    可是那個時候,自己除了逃避和嫌棄,什麽都沒有做,此時看到這張類似故人的臉,祁連城一時間又覺得,這是不是上天在給他補償?


    既然他已經錯過了黎落,是不是就不能再錯過程璐了?可是他現在身邊,已經有林歌了……這讓祁連城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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