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媽媽八十歲了,但是心中仍舊住著一位少女。”黎落再次將手中的野花在林衛國麵前晃了晃。


    林衛國看了看屋內,又看了看黎落手中的花,衝著黎落點了點頭:“丫頭,這次是爸欠你的,以後有什麽爸能給你幫忙的,一定會不遺餘力的。”


    說完,拿著鮮花步伐便小跑進了屋子裏,步伐都輕快了很多,很顯然心情很是不錯。


    黎落將雙手背在了身後,現在可是屬於爸爸媽媽獨處的時間,如果這個時候去打攪他們的話,怕是也太不懂事了。


    ……


    林歌氣哼哼地迴到了家裏,抱著雙臂一言不發。


    在一旁看著報紙的黎大富,瞥見自己女兒那陰沉的臉,表情也很是難看。


    “小歌,你今天又去哪裏了?”黎大富的言語之間,充滿了審視的意味。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林歌沒好氣道。


    “小歌,你怎麽跟你爸爸說話呢?”於淑蘭端來了三杯水,放在了茶幾上,將茶水推到了黎大富的麵前。


    “你也是,沒看到女兒正不高興的嗎?一上來對女兒就是冷言冷語的,有你這樣當爸爸的嗎?”


    “現在你們母女倆算是統一戰線了是嗎?我的話完全就能夠當耳旁風了!”黎大富氣得手掌拍了茶幾一下,茶杯中的水濺到了黎大富的手上,疼得齜牙咧嘴的。


    “於淑蘭!你是不是故意的?這麽燙的茶水,你也敢放在我的麵前?”


    看著黎大富張牙舞爪的模樣,林歌冷冷地瞥了一眼黎大富:“你除了會指責我和媽,還能有什麽本事?”


    “你總說祁家是看中了咱們的家室,才選擇跟我們家聯姻的,可是這眼看婚期都快到跟前了,還沒通知咱們要發請柬,到時候這婚禮要是推遲的話,又算是誰的責任?”


    “當然是……”黎大富正要將責任推到林歌的身上,但是卻被林歌的話給截住了。


    “又是我們的錯是嗎?你在祁書同麵前,也敢這麽大聲地衝他說話嗎?怕是早就夾著尾巴點頭哈腰的了吧。”


    “小歌,你怎麽跟爸爸說話呢?”於淑蘭對林歌所說的話很是不滿:“不就是我稍微燙了一下你嗎?我這就來給你擦擦。”


    說著,從包裏拿出來帕子,為黎大富擦水。


    黎大富低頭看著熟悉的帕子,迴憶再次湧上心頭,這不是落落送給淑蘭的禮物嗎?到現在淑蘭還在用……


    再看看林歌皺著眉頭瞪著自己的模樣,哪裏還有半分把他當爸爸的樣子?


    想到這,黎大富這心裏也不痛快了。


    “林歌,我是你親爸!你就是這麽跟長輩說話的嗎?果然是鄉下迴來的野丫頭,連一點規矩和教養都沒有,這點還真的不如黎落。”


    黎大富的話,深深刺痛了林歌那敏感的內心。


    “你想要黎落當你的女兒是嗎?也是,畢竟這十八年來,我都是被養在鄉下的,沒有親爸親媽的悉心栽培,我迴來認親之後,你們也總是逼著我學我不喜歡的東西!”


    “你們說要我和祁家聯姻,我便按照你們所願,一直不斷地討好祁連城,可到頭來,就換來一句,爸爸你說的,我是鄉下迴來的野丫頭。”


    “既然如此,那我還是迴鄉下吧,你們再把黎落接迴來,當你們的乖乖女,就當你們從來沒有任過我吧。”說完,林歌便甩了甩胳膊,扭著腰肢上樓去了。


    “小歌!”於淑蘭朝著樓上喊道。


    “你這是做什麽!小歌不過也就是個十八歲的孩子,這十八年來,我們替別人養了個懂事的孩子,可是小歌吃了多少苦頭,咱們哪裏知道啊?”


    “你今天的話,簡直就是在往小歌的傷口上撒鹽,黎大富,你若是真的瞧不起你這個親生女兒,那我也不跟你過了,我要跟你離婚,帶著落落去別的地方生活!”


    麵對於淑蘭的威脅,黎大富氣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


    “於淑蘭,怎麽林歌不懂事,你年紀這麽大了還跟著她一起胡鬧?我說的那些話,哪裏有說假了?”


    “我這麽多天培養她,讓她學那些規矩和知識,就是希望在婚禮的時候,不讓小歌在其他人麵前露怯,想要讓小歌更加沉穩一些,讓人一看咱們小歌,都誇咱們小歌是個淑女。”


    “知書達理,懂得分寸。”


    “可是小歌哪裏懂我的用心良苦?不僅小歌不理解我,就連你也開始對我的動機有所懷疑,我看我們之間,也沒必要有什麽溝通了。”


    說完,黎大富也不給於淑蘭辯駁的機會,徑直迴到自己的臥室,將門給關了起來。


    偌大的客廳裏麵,隻有於淑蘭在呆呆地坐著。


    於情,她看不得小歌受委屈的樣子,於理,黎大富所做的一切,也全都是為了林歌,為了他們以後的家庭生活。


    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讓於淑蘭一時間難以去選擇,究竟自己是要跟小歌站在一起,還是跟黎大富統一戰線。


    沉默良久,於淑蘭還是敲開了林歌的房門。


    “小歌,開門,是媽媽。”


    “什麽事?”林歌依舊沒好氣道。


    “媽媽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草莓。”於淑蘭的聲音裏麵,滿是討好的意味。


    林歌猶豫再三,還是將門給打開了,隨後坐在自己的床上。


    “這草莓可是新鮮下來的,可甜了,你嚐嚐。”進屋後,於淑蘭笑眯眯地拿起一顆草莓,遞到了林歌的嘴裏。


    “媽,有什麽事你就直說。”林歌看著於淑蘭一副找她有事卻又欲言又止的模樣,直接挑明道。


    “小歌啊,媽知道這些年你受委屈了,剛迴到黎家來還不算適應,家裏的環境不比鄉下那麽的自由,但是你爸讓你學習的那些,也是為了你好啊!”


    “假如有一天,人家有頭有臉的人物,和你打招唿的時候,你什麽規矩都不懂,不就是在人家麵前鬧笑話了不是?”


    “媽,如果你和爸一樣,是來指責我的話,那這些話可以不用再說了。”林歌抱緊雙臂,一副不願多談的模樣。


    “小歌,你怎麽這麽倔啊!”眼看著自己也勸不動林歌,於淑蘭歎了口氣,隻能作罷。


    轉身便又來到臥室,給黎大富帶了一包煙來,


    “小歌那邊怎麽樣?”再怎麽說,黎大富還是關心自己這個女兒的,雖然平日裏對她嚴格,但是對待黎落的時候,他們比這個更是嚴格。


    可是黎落從來都對他們沒有怨言,而且還自己找到了紡織廠的工作,給家裏買縫紉機……再反觀林歌,在家裏什麽事情都沒做過,最後就連到手的工作都能夠搞丟。


    兩個人的態度天差之別,即使再怎麽不去想,但還是會將連個人放在一起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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