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變成了一個機器人。


    段升低下頭,看到自己短短的雙腿和黃色的木製手。


    他倒在地上,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在平台上滾來滾去的圓桶。


    他跌倒在地,爬起來,又爬起來,在不斷變化的地麵上艱難地保持著平衡。在爬行的過程中,他的手碰到了一個又硬又長的東西:一支帶著扳機的槍。這時,他被一顆看不見的、奇怪的子彈擊中了,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地向後一閃,一顆“炸彈”在地上炸開,濺起一片塵土。


    那是一聲巨響,他可以肯定,那是一個沉重的物體,撞在一塊相當厚的金屬板上。他看到自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陳子昂在一旁使勁拍他的臉。


    段升拚命想說話,但是沒有發聲裝置。


    這個設備也太不人性化了。突然,段升感覺自己被提了起來。


    他警覺地側身一看,隻見一道修長的身影飄了過來。


    那人身材高大,穿著一身黑衣,背著一張大弓,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在他身後一步之處,一支箭矢斜插在地上,箭杆上綁著一根細細的箭。


    “抓住了,還有一個。”


    “吱”“吱”兩聲,那人忽然一揚手,一聲尖銳的唿嘯響起,接著“嚓”的一聲,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落在了他的身邊。那是一個黑色的麻袋。他們要帶走他了。


    現在他一隻手拿著這個包,另一隻手還在口袋裏摸索著。


    段升知道自己不能束手就擒,他一定要掙紮一下。


    但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好先出手,隻能先穩住陣腳,然後再出手。


    他感受到自己正在與機器融為一體。


    於是,他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左手,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腕,猛地吐出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到自己的雙臂上有一股力量在凝聚,於是他大喝一聲,雙腳撐在地麵上,用力向前一推。


    他的手中居然射出一個炮彈。又是一顆手榴彈,又是一顆手榴彈,‘轟’的一聲炸開了。接著又是一聲爆炸,接著是第三聲,第四聲。


    每一聲爆炸,都是從不同的角度發出的,也就是說,在不同的地方,都有不同的聲音。幾乎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事實上,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聽到一聲尖銳的破空聲,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了每個人的心裏。


    這也引起了陳子昂的注意。


    沒想到,他隻是想了一想,就想了起來。


    主人昏迷了,武器卻開始自動攻擊。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突如其來的攻擊,而且還是低級攻擊。


    在這種情況下,誰也分不清誰是誰,給他一顆子彈,那就太可惜了。陳子昂煩得要死,他不僅要去找楊一凡,還要帶著這個昏迷的人。


    現在他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走之為上,但走就是逃,他不想丟這個人。


    但若是不走,那就是一場血戰,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假若他身邊多了一個人,他就有更多的機會逃走,那是故他不得不多想一想。


    他這樣想著,腦子裏一片混沌,四處張望,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活著的救兵或者救援者的屍體。


    隻怕楊一凡也自身難保。


    剛剛他還暈著,沒醒過來。


    段升急了,剛剛幾發炮彈逼著高個子鬆了手。剛一露頭,一顆子彈就從他耳邊飛過,嚇得他連忙縮了縮脖子。


    他的腿太短了,根本跑不快。


    好在他運氣不錯,隻覺手心一震,一顆子彈被他擋了下來。


    又是一聲槍響,段升又是一個翻滾。這一滾確實救了他一命,因為不久他就看見他躺著的地方有一排機槍子彈。


    可是,他剛站起來,又是一聲槍響,段升又是一個翻滾。他還差得遠,在地上滾了兩圈,“啪”的一聲,右小腿上挨了一掌,接著被人一把抓住,“起”了一聲。


    他又被人拎起來了。


    他用手抓了兩把。


    “什麽情況?”陳子昂問:“你怎麽突然動起來了。”


    段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躺屍的身體。“是你嗎,段升。”陳子昂意會了。


    段升用力地點點自己的大腦袋。


    “不錯,你真認得我。是你啊,謝天謝地。”“是你,是你,真的是你。“


    “不錯啊,我就想你怎麽突然暈倒了。”


    “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更別說你了。


    原來你還活著,活得好好的。”


    “你可以換迴自己的身體嗎?”


    “我可以試一試。”“好,我試一試。


    失敗了,他根本不知道怎麽做的。他的身體紋絲不動。


    他不會要做一輩子機器人了吧。他想,他看著自己的雙手。


    這就是他的雙手嗎?他想了想,閉上眼睛,一顆金色的圓球漂浮在半空中。那是一隻適合他身體的手,那隻手把他往前推,讓他的腳尖落在地上。


    他的動作很快,也很流暢,而且這一切都是他的意誌,他隻感覺自己的大腦一動,自己就這麽做了。就在這時,一縷金色落在了他的褲腿上,那跳動的光芒像是一隻金色的跳蚤。


    他用手把球粘住,無論它在什麽地方,它都能把它粘住,懸浮在空中,把它帶迴來。


    他的手抓住了那顆發光的圓球,他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的手是怎麽抓住一個圓球的。


    當他的手在做一件事的時候,他的腦子裏隻有這件事,仿佛這世界上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這是他用自己的眼睛看見的,在他的腦子裏想過的,用他的手在做出來的。他看見了一團急速旋轉的白光,他的耳朵裏發出了單調的嗡嗡聲,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在融化,他的胸腔裏有一種脹痛的感覺。


    他隻覺得眼前一黑,仿佛有什麽東西壓在了自己的腦袋上,然後就暈了過去,什麽都不知道了。


    他的頭越來越暈,眼睛也越來越花了,他的心怦怦直跳,他覺得自己的腿在發抖,過了一會兒,他的肩膀也開始顫抖起來。他的心在顫抖,他仿佛看見自己的心在胸腔裏搖晃著,像鍾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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